“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咱们安安静静的做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不好么?你们何故伤人性命!”
“我们的钱财都在马车里,你们只管全部拿走,我们和气生财不好么!”
刀疤满意的望来,“没想到你这小娘子还挺明事理,哈哈哈,老子喜欢!来人,将马车内的钱财与这小女娘一同带走!”
“尖尖——”
刘熠刚要异动,瞬间又被挟持他的几名土匪压制得动弹不得。
沈蒹蒹挣扎无效,急中生智。
“哎呀,咱们都是同道中人,这是何必呢?”
刀疤一愣,饶有兴趣的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颇是疑惑道:“你们也是道上的?你们是哪座山头的?”
看这女子方才那股无惧生死的虎劲,要说她是道上的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女娘煞有介事,“我们才筹备好招兵买马的银票,还未选好山头呢,要不大哥给推荐推荐?”
刀疤对此颇是头痛,“近年来朝廷治安严谨,附近的几座山头均被那狗屁朝廷收了回去。这些年老子居无定所,老子去哪里给你挑地方?”
再看看从马车内搜刮出来的大量吃食与少量的银子,刀疤本就骇人的脸孔越发狰狞。
“就这还招兵买马?这年头哪里的兵马这般不值钱?”
“哈哈哈……”
刀疤的调侃惹得其他土匪纷纷大笑不止。
沈蒹蒹笑脸相迎道:“为保安全,招兵买马的银子我们怎会随身携带,那些银子自然要放在妥当的地方。大哥若是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筹备的银两可是足够各位十年吃穿不愁呢!”
宋明忍气吞声憋得双脸通红——
这沈三姑娘胡说八道起来实在没有天理!
平宁殿下出府太急,随身带来的银子不是买了马车和马匹,便是被她哄去买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吃食!
他们手上哪里还有什么银子供这些人挥霍十年不愁的!
可刀疤明显对这女娘的话心有所动,他心宽的放下手中的大刀,故意吓唬道:“此话当真?你若敢骗老子,老子便将你们一同砍了丢到林中去喂狼!”
沈蒹蒹乖巧的直点头,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我怎敢欺骗大哥,大哥若是不相信,这便同我们一起下山去如何?我们的银子就存在天福巷的钱记银庄!”
刘熠看向沈蒹蒹的眼神满是复杂,若是记的不错,廷蔚府也在天福巷。
若能将这帮匪徒成功的骗下山,便有脱险的可能,但他们今日的逃离计划也将前功尽弃!
他无法断定沈三姑娘心中所想,更不确定她是有意成全他的心意;还是要无意辜负他的深情——
不等刀疤同意,另一名个高的土匪提醒道:“还请大哥三思,山下实在不太平,大哥不能贸然下山!”
“照兄弟们说,砍了他们便是。等日后风平浪静,咱们兄弟自己下山去取那笔银子便是。”
沈蒹蒹忙道:“钱庄办事最看中信物,我们当时留下的是手印。若是没有我们留下的手印,这笔钱财旁人是取不出来的?”
一人又大喝道:“这有何难,大不了咱们血洗钱庄,直接将银子抢回来。”
“各位这样只怕会惊动官府呢?到时候小女子怕大家得了银子也无福消受。”
“这……”
众土匪面面相觑,一时确实想不起更好的解决办法。
刀疤烦闷不已,指着沈蒹蒹不安好心。
“这好办,你留下,他随兄弟们下山去。到时候不管出了何意外,至少老子还能捞个压寨夫人,怎么算都不亏!哈哈哈……”
“不行!”
刘熠急道:“她不能留下!我留下,她随你们下山去。”
“阿圆忘了么,当时留下的是阿圆的手印啊!你不下山,银子如何拿得出来?”
“尖尖——”
沈蒹蒹故作坚强,挤着笑脸依依惜别。
“阿圆,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乃血肉之躯,自然也是怕死的。
可一想到此举是保全沈府的唯一选择,便也释怀了——
从沈书雁那里得到真相的那一刻,她便万念俱灰,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念想。
此刻她少了负罪感,反倒觉得轻松。
想如此,这女子冲那些迟迟没有动静的土匪操心的催促道:“各位大哥做事能否利索些,此刻趁着天色未亮,你们赶快将他二人押下山去,等天色大亮可就不方便行事了!”
“嘿——”刀疤满脸不悦,“你这娘们怎滴比老子还急,是你打劫还是老子打劫?”
……
在土匪们哄赶刘熠下山的吵闹中,沈蒹蒹悲哀的发现她还是在现实面前变成了那个让她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她所有的骄傲与坚持、所有的明哲保身与理智、最后全都败在了沈书雁不断给她灌输的大义中!
就在沈蒹蒹大义凛然的挺直腰板选择舍己为人时,丛林前方突然飞出数支箭雨……
一群训练有素的铁甲将士以风驰电掣之速从前方分两组迅速包抄过来——
土匪们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已阵亡大半,剩余土匪大乱阵脚,毫无招架之力。
刘熠在铁甲将士的突击下反败为胜,合力杀得那些四处逃命的土匪们片甲不留——
眼见情况不对,刀疤立马将沈蒹蒹拉过来挡在面前防身。
浓雾四起的夜色中,一身戎装的男子在星星点点的火光中不急不躁的驱马而来。
黄晕的火光将来人棱角分明的脸孔晕染得通红,沈蒹蒹瞠目结舌中,豁然开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
此刻她跌落冰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人出现的总是这般不是时候!
她明明已经意识错误,打算痛改前非,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
刘祺此时出现,此事的性质便全变了!
许是被此人强大的气场所震撼,刀疤神色慌张,咽着口水问道:“这,这是何人?”
“他呀!”沈蒹蒹心累不已,唉声叹气,“他便是各位深恶痛疾的活阎王啊!大哥不认识他么?”
“他是,是,南,南阳王刘祺!”
“正是此人!”
沈蒹蒹破罐子破摔,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反正大哥武艺超群,要不大哥放了我,去与此人一决高下!大哥今日若能战胜此人,明日定能名扬四海!”
“你放屁——老子不要命了!”刀疤才不受这女子不安好心的蛊惑,气得直跺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