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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爷,早啊。”

陆川走上前笑道,敬重之意溢于言表。

赵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地问道:“昨天那事,没事吧”

“没事,都是误会。大家就是一时心急。”陆川答道。

“嗯,那就好。不过,你小子可是要有大作为的,我们村新一届的村主任,村里人都对你寄予厚望啊。”

赵大爷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陆川笑了,笑得如冬日暖阳:“会的,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赵大爷笑而不语,拍了拍陆川的肩膀,转身离去。

陆川踩着露水往村委会走时,裤脚沾满了草籽。

晨雾里忽然传来刺耳的摩托车轰鸣,张二狗歪戴着鸭舌帽从岔路冲出来,后座铁笼里两只斗鸡扑棱着翅膀。

“哟,这不是川子嘛!”

张二狗猛捏刹车,轮胎在青石板上擦出黑印。

“听说你要带大伙儿发家致富”

他啐了口唾沫,黄板牙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村委会的杉木门嘎吱作响,二十几个村民或蹲或站挤在屋里。

会计王婶正往掉漆的搪瓷缸里倒热水,看见陆川进来手一抖,水溅在泛黄的账本上。

“今天召集大家,是想谈谈后山那片野茶林。”

陆川展开手绘的地形图,指关节上的老茧蹭得图纸沙沙响。

角落里传来嗤笑,张富贵翘着二郎腿坐在条凳上,铝烟盒在掌心转得哗啦响。

瘸腿的老木匠突然站起来:“那破林子能值几个钱去年刘麻子摘了半筐叶子,拉到镇上三块钱都没人要!”

几个跟着张富贵倒腾山货的汉子哄笑起来,震得墙角的蜘蛛网簌簌颤动。

陆川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玻璃罐,深褐色的茶叶在阳光下泛着金毫。

“这是用古法炒制的云雾茶。”

他拧开盖子,清冽的兰花香瞬间盈满屋子。

“省农科院的专家说,咱们这的土壤含硒量是普通茶区的七倍。”

张富贵把烟头按灭在条凳上,慢悠悠起身:“说得比唱得好听,钱呢炒茶机不要钱请专家不要钱”

他肥厚的手掌拍在账本上,“村里账上就剩八千块,够买你这些花架子”

陆川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在桌上摊开:“这是县里扶贫项目的申请批文,我已经谈妥了,只要我们提供足够的茶叶,就能拿到第一批十万块的扶持资金。”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张富贵脸上。

“这钱,足够买设备,也足够请专家。”

张富贵脸色一变,肥肉颤了颤,梗着脖子说:“万一这茶叶卖不出去呢到时候谁赔钱”

“我赔。”

两个字,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王婶手里的搪瓷缸险些掉在地上。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低头沉思。

瘸腿老木匠拄着拐杖敲了敲地板:“陆小子,说话算数”

“算数。”

陆川毫不犹豫地回答。

张富贵冷笑一声:“行啊,陆大村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赔!”

陆川没再理会张富贵的冷嘲热讽,转身对村民们说:“我知道大家还有顾虑,这样,我先带人试制一批茶叶,如果卖不出去,我个人承担所有损失。如果成功了,收益大家平分。”

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陆川的提议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陆川的决心。

“我干!”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率先站出来,他是村里出了名的“愣头青”,名叫李大壮。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大部分村民都表示愿意跟着陆川一起试一试。

张富贵脸色铁青,像吞了只苍蝇似的难受。

他没想到陆川竟然真的敢赌上全部身家,更没想到村民们会如此信任他。

散会后,陆川叫住了张二狗:“二狗,帮我个忙,去镇上买些炒茶的工具,这是钱。”

张二狗接过钱,愣了愣,随即咧嘴一笑:“川子,你真行!我早就看张富贵那胖子不顺眼了,这次非得让他吃个哑巴亏!”

接下来的几天,陆川带着村民们一起上山采茶、炒茶。

他凭借前世的经验,指导村民们如何挑选优质茶叶,如何掌握火候和时间,炒制出香气浓郁、口感醇厚的云雾茶。

张富贵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等着看陆川的笑话。

他四处散播谣言,说陆川的茶叶根本卖不出去,迟早要赔得倾家荡产。

然而,当第一批茶叶炒制出来后,浓郁的兰花香气弥漫了整个村子,连张富贵都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

陆川将茶叶寄给了省农科院的专家进行检测,结果显示,茶叶的品质远超预期,达到了特级标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村子里炸开了锅。

暮色染红村口老槐树时,陆川家院墙外已经挤满了人。

王婶抱着竹匾挤在最前头,竹匾里晒干的艾草叶簌簌往下掉。

“川子!我家那口子说今天要是不报上名,就让我睡柴房!”

李婆子踮着脚往院里张望,发髻上的银簪子被挤得歪斜。

她身后十几个汉子举着沾满茶渍的搪瓷缸,蒸腾的热气在暮色里凝成白雾。

陆川正蹲在屋檐下给炒茶机齿轮上油,沾着机油的手指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

妹妹小萍端着簸箕从灶房出来,看见这阵仗吓得后退半步,簸箕里的茶青撒了一地。

“哥……”

小萍揪住陆川的衣角,声音发颤。

陆川起身时,军绿色工装裤上的铜扣在门框上磕出脆响。

他扫视人群的目光让喧闹声瞬间低下去,就像当年在丛林里带队时,一个手势就能让整支队伍屏息。

“要报名的,去晒谷场排队。”

他甩了甩手上的机油,指节上的旧伤疤在暮色里泛红。

“按户登记,每户最多出两个劳力。”

人群呼啦一声往西边涌去,扬起尘土里混着新茶的清香。

李寡妇的高跟鞋卡在石板缝里,鞋跟断成两截飞出去,正砸中张富贵家院墙外偷看的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