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昏迷
张老和张奶奶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看见张大夫守在荞麦床前。
"；爹,妈,你们来了。"；张大夫揉揉发酸的眼睛。两天没合眼,眼里布满血丝,两鬓新添了不少白发。
"；情况怎么样？"；张老紧张地问。
"；没大碍,"；张大夫强打精神说,"；就是亏空得厉害。你看,呼吸平稳,脉象也在好转,身体在自我修复。"；
张奶奶看着病床上苍白的荞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孩子,受这么大罪......"；
"；别哭,妈。"；张大夫安慰道,"；孩子没事就好。"；
这时郑向党从保温箱那边走过来,满脸胡茬,眼睛红得像兔子。他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
"；爷爷奶奶,"；他哑着嗓子说,"；我和荞麦在离这两条街买了个院子,本来是准备待产用的。里面家具家电都齐全,你们先带两个小子去那里休息。"；
张老看着孙女婿这副模样,心里一阵绞痛。这么强壮的一个大小伙子,两天就憔悴成这样。
"；你放心,"；他拍拍郑向党的肩膀,"；我们会照顾好孩子。你...你也要保重身体。"；
郑向党点点头,又回到荞麦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张老张奶奶看着这一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饭来了。"；张大妮提着饭盒进病房,身后跟着陈老和陈奶奶。
陈奶奶一见到病床上的荞麦,就忍不住扑过去:"；我的乖孙女儿......"；她握着荞麦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陈老站在床尾,看着荞麦苍白的脸,眼圈也红了。这孩子平时多懂事,多能干,现在却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你们也累了,"；郑向党劝道,"；年纪大了,别这么熬着。跟我娘去市里的房子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和干爹守着。"；
"；不行不行,"；陈奶奶抹着眼泪,"；我得看着她醒过来。"；
"；婶子,你先回去休息。"；张大妮搀着陈奶奶,"；荞麦这边有我们呢,您这么哭下去,她醒来该心疼了。"；
好说歹说,总算劝走了两位老人。到了晚上,张大夫来接班,见郑向党两天没合眼,坚持让他去休息。
"；你去睡会儿,"；张大夫说,"；我看着就行。"；
"；不用了,干爹。"；郑向党摇头,"；我就在这躺会儿。"；
他蜷在隔壁空床上,眼睛还盯着荞麦的方向。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却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惊醒过来看一眼荞麦。
张大夫看着这一幕,心疼得直叹气。这一双儿女,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守在床边,都让人揪心。
两天过去了,荞麦依然没有醒来。张大夫一遍遍给她号脉,眉头越皱越紧。
"；闺女,"；他坐在床边,轻声呼唤,"；你快醒醒,大家都在等你呢。你看,两个小子都等着见娘呢。"；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输液瓶滴答的声音回应。郑向党握着荞麦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心如刀绞。
他红着眼睛问张大夫:"；干爹,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睡这么久都不醒?"；
"；身体太虚了,"；张大夫叹了口气,"；一胎就够辛苦的,她生了两个。又是难产,又大出血的,把身子亏空得厉害。"；
他低头又给荞麦把了把脉:"；让她好好休息吧,等补足了元气自然就醒了。"；
但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担忧。这种情况他行医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只能一边开药调养,一边期盼荞麦能快点醒来。
"；你说她会不会......"；郑向党话说一半,哽咽得说不下去。
"；胡说什么!"；张大夫瞪他一眼,"；荞麦这么坚强的孩子,肯定没事。你看脉象多稳,就是需要时间恢复。"；
郑向党点点头,目光又落在荞麦苍白的脸上。他多希望她能睁开眼睛,叫他一声"；向党"；,或者嗔怪他胡子拉碴的样子。
"；媳妇儿,"；他在心里默默说,"；你快醒过来吧,两个小子等着呢。"；
荞麦在黑暗中漂浮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她仿佛穿越了时空隧道,回到了2022年。
她看到了原来的自己,那个生活在现代的荞麦。她没有死,而是和自己交换了身份。现在的她正坐在写字楼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那个荞麦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去做了自己喜欢的美食博主。她把做菜的视频发到网上,收获了不少粉丝。小姑娘活泼开朗,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
"；挺好的,"；荞麦在心里想,"；她过得很快乐。"；
她看到那个荞麦和朋友们一起逛街、聚会,看到她在厨房里认真研究新菜品,看到她对着镜头笑得灿烂。那是她曾经梦想过的生活。
而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有疼爱她的公婆,有体贴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虽然生活艰苦些,但却充满了温暖。
"；是时候回去了,"；荞麦想。她感觉到乐乐在呼唤她,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守在床边的亲人们憔悴的面容。
"；妈妈...妈妈..."；乐乐的小手摇晃着病床的栏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妈妈,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害怕..."；
郑大年看着小孙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不忍心。这几天乐乐一直在问妈妈去哪了,说想妈妈。今天实在拗不过,只好带她来医院。
"；乖,别哭那么大声,"；郑大年轻声劝道,"；让妈妈好好休息。"；
但乐乐一看到妈妈苍白的脸,插着输液管躺在床上,吓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小手紧紧攥着病床单,声音都哽咽了:
"；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很听话,我没有惹大宝生气,我也没有偷吃糖...你醒过来好不好?"；
也许是女儿的呼唤唤醒了母亲的心,荞麦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她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别哭...妈妈没事..."；
那声音虽然低哑,却让病房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郑向党猛地站起来,紧紧盯着妻子的脸。
乐乐破涕为笑:"；妈妈,你真的醒了!"；她想扑到妈妈怀里,却被郑大年一把拉住:"；别闹,你妈妈现在还很虚弱。"；
"；媳妇儿......"；郑向党一下子抓住荞麦的手,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这五天的煎熬,让这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也红了眼眶。
张大夫颤抖着手给荞麦诊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事了,闺女,没事了......"；
荞麦看着张大夫花白的头发,虚弱地问:"；爹,你怎么了?头发怎么白了...我不是就睡了一会儿吗?"；
"；一会儿?"；张大妮端着饭进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都睡了整整五天了!要不是你醒过来,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病房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这五天,所有人都像在煎熬中度日。乐乐扑在妈妈怀里死死抱着不肯松手,生怕妈妈再次睡过去。郑向党握着荞麦的手,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张大妮抹着眼泪说:"；这五天,向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连觉都不敢好好睡。你爹更是急得白了头发,整宿整宿地给你把脉......"；
"；对不起,"；荞麦轻声说,"；让大家担心了。"；
"；傻孩子,"；张大夫抹了把眼泪,"；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唬我们了。"；
大家围在病床前,看着荞麦苍白但带着笑意的脸,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荞麦醒来后环顾四周,没看到林晚晴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