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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行手臂带红袖章的人推开门,然后簇拥着一个男人走进来,见着东西就砸。

来者不善啊!

李冬雪直面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

看着他一步步走来,那表情与山洞时的宋然一样狂傲,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在山洞的那天晚上。

李冬雪心跳加速,身子微微颤抖。

这个男人很危险。

她强做镇定问到:“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家?”

没人说话,回答她的是闯入屋子的强盗,是乱翻乱扔,打砸抢的土匪。他们霸道的行为,给了她答案。

那个中年男人将皮手套扔给身旁的人,缓缓向李冬雪走去。

李冬雪在他的逼近下不断的后退,直到靠墙。

“你们到底是谁?宋家的?” 李冬雪见那男人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你不要再过来了,既然是宋家,我也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我后面两人跟此事无关,你放她们离开,我跟你们走。” 李冬雪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想必是有把柄在手了。

把张慧芬她们摘出去,后面她逃走也不会束手束脚。

“是啊是啊,跟我们无关啊,你放过我们吧。” 后面传来张慧芬两人颤抖的求饶声。

中年男人充耳未闻,他只是看着李冬雪嘴唇上下不停的张合,耳边叽叽喳喳的,还有她表情丰富的脸颊,灵动的双眼。

曾几何时,他的然然也是如此,鲜活灵动,活泼可爱。

然而,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女人毁了。

然然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他猛然上前,一把捏住李冬雪的下巴往上抬,“不准笑,不准说话,脸上不许有表情。”

李冬雪双手扒住男人的小手臂,努力往下拉。他手劲儿太重了,像是要把她捏碎。

听着他的命令,李冬雪又有点无语,这男的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管天管地,还管别人脸上有表情?她又不是面瘫。

李冬雪这边还被钳制着,那边就传来张慧芬和张萍的尖叫声。李冬雪努力朝那边看去,只见张慧芬和张萍双手被按在身后,不得动弹。

“放了我们吧,我们就是路过的,我们跟她没关系啊。” 张萍实在是后悔,今天不该来啊。

“对啊,我们就是口渴了来喝杯水,我们都不认识她啊。” 张慧芬后悔啊,早知道今儿个会遇到这一出,就不该把她生出来。

“吵死了,让她们闭嘴。” 中年男子满脸不耐烦,吼道。

一个人忙上前,脱了袜子给她俩嘴塞上。他知道领导最近休息不好,一点吵闹就头疼。

李冬雪看着那袜子,这么远都能闻到臭味儿,刚塞进嘴张慧芬她们就忍不住干呕起来。然后又被拍了几下脑袋,老实了。

李冬雪紧闭双唇,她打死不要臭袜子。

中年男子一直注视着李冬雪,看她脸上表情又开始变幻不定,生动得很。不由得扇了她一巴掌。“不许有表情,你得像个死人。”

李冬雪被打懵了,这个傻逼是真有病吧,这是第二个扇她巴掌的人,她记下了。

还得像死人?上一个扇她巴掌的已经见阎王了,这傻逼这么喜欢死人,她就给他安排上。

男人见李冬雪目露凶光,然而配上这张娇嫩小脸,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有极大的反差感,奶凶奶凶的。

妈的,肯定是这张脸惹的祸,就是这张脸将刘浩那个蠢东西迷惑了去,才让然然伤心。

男人从腰带处掏出一把匕首,在李冬雪脸上比了比。

李冬雪被吓得瑟瑟发抖。

男人选好位置正要使劲儿时,门外来人了。

原来是街坊邻居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这冷不丁的就来一大群男人闯进独居在家的年轻小媳妇家里。

怎么说大家都得来瞧瞧,邻里邻居的,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一群人在刘洪安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男人抓着李冬雪不放,还拿着刀在人脸上比划呢。

李冬雪脸正对门口方向,见着来人,欢喜异常,然而脸一动,刀也动。

她顿时不敢再做动作,只得眼泪汪汪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这在街坊看来,李冬雪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是被欺负惨了呀!

刘洪安上前问道:“你们戴红袖章的怎么跑到人小媳妇家里来了?我是县局公安,现在我严肃的告诫你们,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是啊,你们这太欺负人了,人一个小媳妇,你们还动上刀了。”

“你看把人家里砸的,真是缺德哟,好好的家具,就这么毁了。”

“缺得冒烟了,洪安,把他们抓公安局去,咱们这地儿的人,可不能这么被欺负。”

“是啊,说得好,送公安。”

中年男人听着这嘈杂的声音脑子快要爆炸。一旁注意着他的办事员一见他脸色不对,立马走到门口处,面对着这一群人,像是个宣旨太监一样,唱到:“李冬雪,于一九九七年二月始至三月末,以招工培训名义,行资本主义之实,敛财数额巨大。乃民众间之渣滓,社会主义之蛀虫。证据确凿,有证人口供,任君查验。”

说完,拿出几张纸。

众人听着这文邹邹的话都有点懵。一时议论纷纷。

刘洪安倒是听懂了,他上前接过口供。上面确实记录了李冬雪收取她们费用的事实,还签字按手印了。

刘洪安感觉有点复杂,他是不相信李冬雪会干这种事儿的,然而,事实摆在这儿,刚刚口供上的名字他都熟悉,确实是来过李冬雪这儿的。

他不由得看向李冬雪。

李冬雪想都不用想,那几张纸要么是伪造的,要么是买通了人作伪证。

然而,她知道,别人不知道啊。

看着刘洪安看过来的眼神,李冬雪真是恨不能跟他心灵相通啊。

她不敢动,只能拼命地向刘洪安眨眼。

然而刘洪安:…完全不知道她要表达个啥。

于是他转身欲走,准备先去找找证人了解情况。

李冬雪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我没收钱,一分钱都没收过,我是..唔….”

还没说完,李冬雪就被中年男人捂住了嘴。脸上也感到一阵疼痛,应该是被划了一下,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过。

刘洪安转过身,看见男人的动作忙上前制止。然而还未近身,就被几个男人围住。

外面街坊邻居一见阵仗都有点怂了,特别是听到别人给解释清楚了李冬雪所做的事儿之后,就有点底气不足了。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这些戴着红袖章的,可不善茬啊。

然而看见李冬雪流血的面颊,大家都还是不忍心,孩子做错了事儿,打得骂得,拿刀子往人脸上招呼就太过了。于是大家一起声讨,不让革委会的人滥用私刑。

办事员上前,劝领导先放开李冬雪,一切等回去了再说。

中年男人实在是被外面吵着烦,一听回去,神经顿时放松一点。

于是放开捂着李冬雪嘴的手,感觉到上面湿湿的,又是血又是泪,还有点口水和鼻涕。男人舍不得弄脏自己的手帕,只得嫌弃地在李冬雪后背衣服上擦了擦手。

李冬雪: 你这样礼貌吗???

他见李冬雪又要说话,抢先说道:“你说一个字我划你一刀。”

李冬雪:……我闭嘴,我就是个安安静静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