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导演的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极地……暴风雪?”
贺京辞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语气漫不经心:“零下四十度,狂风吹得站不稳,连呼吸都像刀割。
补给全部结冰,水源全靠融化雪。徒步一天只能走十几公里,用身体挡着风,护住燃料和装备。”
他话音未落,现场所有人都被震撼得一片寂静。
“……”
姜婉悦张了张嘴,半晌才勉强发出声音:“这……这不是电影里才会有的场景吗?!”
贺京辞嗤笑了一声:“电影?也许吧。”
他侧头看向沈鸢,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但是我不是在拍电影,我是在活着回来。”
弹幕瞬间炸裂:
【?????】
【我靠!暴风雪里拖着一百公斤徒步一百公里?!他真的不是疯了吗?!】
【贺京辞是什么怪物??】
【他是不是挑战生死极限上瘾了?!】
【谁能告诉我,这还是人能干的事吗?】
导演下意识地看向屏幕上的比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鸢的手指轻轻收紧了一瞬。
她当然知道极地暴风雪是怎样的环境。
那是连专业探险家都心惊胆战的生存场地,稍有不慎,一场暴风雪就能把整个营地埋得无影无踪。
沈鸢的眼神微微一凝,盯着贺京辞,沉声问道:“你真的在极地徒步过?”
贺京辞漫不经心地挑眉,嗓音低沉:“怎么,你不信?”
沈鸢没有说话,眼眸却沉了下去。
贺京辞随意地将二郎腿放下,笑得随意又漫不经心:“我说过,我没有撒谎的习惯。”
他轻轻叩着桌面,像是回忆起那段冰冷又艰难的日子,嗓音里多了一丝隐隐的冷意。
“风速每小时一百公里,眼睛睁不开,连手套都会结冰。脚下全是碎裂的冰面,没走几步就会陷进去,如果停下来,你就只能等着冻死。”
弹幕直接炸裂:
【卧槽,贺京辞竟然真的去过极地徒步???】
【这还是我能想象的世界吗??】
【太强了,太他妈强了,这人真的是极限运动神吧!】
【顾之言别输啊!!!这局不能输啊!】
沈鸢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淡淡地开口:“那你能活着回来,的确很厉害。”
贺京辞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谢谢夫人夸奖。”
沈鸢的唇角微微扬起,眼底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地道:“不过……你说的这个,我也做过。”
“……”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沈鸢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颗炸弹,在所有人耳边轰然炸开。
弹幕瞬间刷爆:
【啊啊啊啊啊???!!!!】
【沈鸢竟然也做过??????】
【等等!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不就是两个疯批的极限爱好者的对决吗!!】
【疯了疯了,我的三观碎了,这已经不是普通恋综了吧???】
贺京辞挑了挑眉,目光微微一凝:“你也……在极地徒步过?”
沈鸢缓缓勾唇,语气淡淡:“是的,三年前。”
“风速更大,温度更低,拖的东西也比你多。”
她声音平静,却透着一种强大的压迫力,“……这次,我还是赢了。”
轰!!!!!
贺京辞的瞳孔轻轻一缩,目光深深地锁住她。
他没想到,她竟然也经历过这样的挑战。
而且比他更极端。
他盯着她,眼神深邃,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半晌,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复杂:“沈鸢……你还藏了多少事没告诉我?”
沈鸢挑眉,声音淡然:“你没问。”
贺京辞无声地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而幽远,仿佛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然后,他忽然缓缓笑了,嗓音低哑,带着一丝宠溺和隐忍:“好,我认输。”
贺京辞垂眸,唇角微微上扬,却没有笑意。
她赢了。
又一次,在他以为自己足够疯狂,足够极限的时候。
她总能比他更远,更狠,更不可思议。
可他知道,他所有的疯狂,都是因为她。
——从始至终,他走的每一条极限之路,都是追随着她的影子。
最开始,他并不喜欢极限运动。
在他的人生里,赛车、跳伞、雪山、沙漠这些东西不过是圈子里富家子弟的高端消遣,是闲得无聊的纨绔们寻找刺激的方式。
而贺京辞却对这些不感兴趣。
直到沈鸢。
直到她爱着别人的时候。
直到她爱着顾之言的时候。
他原本不屑的东西,开始变成他逃不开的执念。
那年高中时,沈鸢和顾之言传出绯闻。
他看着他们,像是两块完美契合的拼图,而他——
是多余的那一个。
他记得,那天高考刚结束,她和顾之言站在考场外聊天,她随意地提起:“如果有机会,我想去挑战登山极限。”
“攀登七千米雪山,看看这个世界的尽头。”
他一直都知道沈鸢喜欢极限运动。
顾之言微微蹙眉,语气温柔却坚定:“太危险了,不值得。”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而贺京辞,却把这句话记住了。
那天晚上,他盯着天花板,半夜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她站在雪山顶端的画面,冷风猎猎,冰雪皑皑,她站在那片极寒之地,迎着风雪而笑。
她喜欢挑战,不顾一切地去探索未知世界。
而他,不在她的世界里。
那天晚上,他在电脑上搜索了一整夜的雪山攀登训练营。
——他要去。
她走过的路,他也要走。
……
他第一次去高空跳伞,是因为她。
沈鸢曾经在朋友圈里分享过一个视频,是某个世界级极限运动员的纪录片,画面里是一个人从万米高空跳下,降落在海面上的场景。
她发了一句感慨:“真想试试。”
那天晚上,他开车去了机场,找了个私人俱乐部,在专业教练的陪同下,第一次站在飞机舱门前。
“你确定要跳?”教练问他。
贺京辞盯着舱外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跳。”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极限、速度、坠落、死亡边缘……
从三千米的高空坠下,风撕扯着他的身体,耳朵里全是呼啸的气流。
他睁开眼,看着整个大地在他脚下极速放大。
心脏像是要炸裂。
可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她的脸。
她说:“真想试试。”
——他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