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石若白脸上神色冰冷，眼里隐隐带着几分癫狂，完全不像往日的他，看得林轻扬皱起眉。
“墨炎，你掌戒律，你来说他这般该如何处置？”石若白沉声道。
墨炎皱起眉看向林轻扬，表情有些气恼又为难，还没说话，便听林轻扬道：“师兄为何要污蔑我。”
林轻扬直视着石若白，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静，丝毫不见心虚说。
只听他道：“若是我给你下了毒，又何必还要费事去找解药相救。”
众人的目光再度看向石若白，雪蓝鸢也有些犹疑道：“师父，确实是林长老救了你。”
围观的金悦也出声附和道：“是啊，掌门，林长老不是那样的人。”
林轻扬之前是怎么维护金不唤的他都看在眼里，自是不相信他会做出残害同门的事。
墨炎倒是沉着脸没说话，但那态度显然也不是站在石若白这边的。
“师兄想必是修炼出了岔子，导致记忆有些混乱，让雪长老给你诊治一下吧。”林轻扬看着他道。
雪蓝鸢显然也看出石若白有些反常，也走上前道：“师父，你没事吧？”
石若白目光森然看向林轻扬，冷笑一下道：“你倒是会笼络人心，这才几天，我这个掌门说话都没人信了。”
众人神色疑惑又为难地看着两人，石若白往日对林轻扬有多偏心，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没道理平白无故地污蔑他，九霄门地位最高的两人，如今各执一词，也不知该听谁的。
现场一片沉默，只见石若白盯着林轻扬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不肯认，那就先关到禁渊吧，等明日当着大家的面，好好审一审，免得说我冤枉了你。”
林轻扬握紧手中的剑，感觉剑在手里担忧地震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一挥手收掉了风华剑，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这时候如果还反抗，只怕就坐实了罪名了，这么多人看着，想逃也不太现实。
“墨炎。”石若白叫道，眼神却一直盯着林轻扬。
墨炎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手里召出一副银色的镣铐，一挥手那镣铐就咔嚓一声锁在林轻扬的手腕上，林轻扬立刻感觉道周身的灵力也被限制住。
“我带他去禁渊！”墨炎说罢，拉着林轻扬的手臂，运用移行术瞬间消失了。
一众弟子都是面面相觑，对这突发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雪蓝鸢神色疑惑地看着旁边的石若白，只觉得他脸上那副冰冷的表情，实在陌生。
禁渊门口，负责看守的两个墨云堂弟子见到墨炎出现，都恭敬地行礼，但随即看到他这会儿手里抓着地是被铐住的林轻扬，都是一阵惊讶。林轻扬如今可是代掌门，这是犯了什么事会被当犯人一样带过来。
墨炎没理会两人，黑着脸拽着林轻扬往里走，林轻扬这会儿没灵力，禁渊里的威压瞬间袭遍全身，他腿一软差点跪倒，墨炎也没管他，粗鲁地拖着他往里走。
林轻扬勉强站稳，跟在后面有些踉跄，有些着急地说道：“墨炎，师兄他现在不太对劲，这么短的时间修为根本不可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墨炎并没理会他，一挥手打开一间空牢房，把人拽进去一把抵在墙上，神色愤怒地看着他道：“就是你下的毒！”
他的语气十分确定，当初自己听到他和魑魅的对话就怀疑过他，只是当时被林轻扬糊弄过去，加上他拿回解药，这才打消了怀疑。这会儿想起来，似乎一切都对上了。
林轻扬看着他，也知道糊弄不过去了，叹了口气道：“是我一时糊涂，事后就后悔了。。。”
林轻扬话没说完，就被墨炎一把甩在地上，林轻扬摔在地上，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吸气。
“你怎么能！掌门他对你多好，九霄门上下他最偏心的就是你！你个混账！”墨炎愤怒地指着他。
墨炎又气又恼，若是从前两人不熟，他公事公办倒也不至于如此动气，如今经历几次生死，已经把他当朋友了，却发现他干出这种事！一想到明日还要公审，只觉得头大。
林轻扬缓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气，你没发现，师兄他现在根本不正常。”
“废话，你干出这种事，他能正常才怪。”墨炎没好气道。
林轻扬忍着禁渊里威压带来的疼痛，咬牙道：“他刚刚伤我那一下，好像带着妖气！”
墨炎愣了一瞬，上前拽着林轻扬看了看他背上的伤，这时这会儿妖气散的差不多，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不禁有些怀疑地看向林轻扬。
只听林轻扬继续道：“以他之前的伤势，恢复修为至少需要一二十年，可我刚刚跟他交手的时候，他不止恢复了，而比以前更强了，正常的修炼途径根本不可能！”
墨炎听着面色慢慢凝重起来，显然想到了那个极不好的猜测，有些犹疑道：“你是说他，可能也变成了。。。”
墨炎声音有些抖，终究没说出口那两个字，或许是心底也在抗拒那个可能性。
林轻扬眉头深锁，这会儿只觉得心底一阵阵发慌，金不唤刚死，石若白这会儿若是又出事，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林轻扬顿了顿说道：“墨炎，不然你先把我放了。”
“你做什么梦呢！”墨炎有些无语地瞪着他。
林轻扬眉头紧锁道：“如果真是那样，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我只是要去确认一下。”
墨炎看着他，眼里满是怀疑，好一会儿才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受伤，然后编出这套说辞想脱身。”毕竟林轻扬胡说八道颠倒黑白的本事，他又不是没见识过。
林轻扬仰头看着他，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回来，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出事。”
墨炎沉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老实待着！”说罢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出去，一挥手铁门砰地一声关上落锁。
“那你让雪蓝鸢去给他看看！”林轻扬在牢里喊着。
外面只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但还是远远飘来一句墨炎不爽的声音道：“知道了！”
空旷的天策殿里，月光透过大开的大门洒进来，映在大理石的地砖上，一片清冷。
石若白正坐在掌门的位置上，眸色空洞地盯着前方，只见他忽然有些痛苦地扶着头，随即眼神有些迷茫地四处看了看。
这时只见地面上映出一个身影，雪蓝鸢走了进来，面色担忧地看着座位上的石若白。
“师父，你没事吧？”雪蓝鸢问道。
石若白此时低着头，整张脸隐在黑暗中，只见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眼中闪过一道红光，眼神又变得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