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苏启在街头买红薯,这样寸金寸土的地段不允许小摊贩在此地经营。
那卖烤红薯的小摊是这一片的唯一,是苏启托关系让那老板过来卖的,因为江挽喜欢吃。
他想在下班时顺手带一个热气腾腾的红薯回家给江挽,仪式感十足。
江挽曾说,“没必要那样,我在家里也可以烤。”
苏启那时亲昵的点着她的鼻子,“不行,不能让老婆来动手。你的需求由我来完成,幸福感就会大幅提高,当然我要是有时间我就亲自烤给你吃,没时间我就下班时给你带,让你每天都期待看到我。”
那时候她真的很期待看到他,到了他下班时间,没有看到他人她都觉得甜滋滋的。
所以今天他真的在开会,开完会就来给她买红薯回家,是么?
一下子心里又苦又甜。
可下一秒她那点甜就被搅碎,文玥玥不知道从哪儿跑了过来直接钻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
苏启被她撞的往后一退,稳住身子后,他责怪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很轻,和调情一般。
她隔着二十米的距离,看着文玥玥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苏启摁着她脑袋,让她别调皮。
很快烤好的红薯就交给了苏启,苏启剥开金黄的皮,对着香软滚烫的红薯肉吹了吹,喂到了文玥玥的嘴边。
就如同往日里他喂她一样,温柔有耐心。
这样的宠溺,苏启到底还是给了别人。
文玥玥不急着吃,她看着苏启微笑,魅惑无比,同时伸出舌尖在红薯上扫邸而过。
苏启倒抽一口气,身子一僵!
文玥玥笑开,这才张嘴吃下红薯。
他们说了什么,江挽听不清,可他们搂搂抱抱,眉目传情,说的话必然也是情深意浓。
江挽的两腿像灌了铅,一动不能动,心里像又锯子来回拉扯,锋利的疼一遍又一遍。
哪怕她知道苏启会骗他,但还是存着希望,希望他真的在加班,希望他没有说谎。
但,破灭了。
她看着苏启和文玥玥上了保时捷的后座,隔着挡风玻璃能看到苏启饥渴地把文玥玥压了下去。
文玥玥抬起了腿。
司机开车离开。
很快江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点开一看。
【老婆,我十二点前到家,你身体不好,早点睡,别等我。】
江挽细白的手指摁着屏幕上的老婆二字,指尖发青,她鼻子发酸,却又一滴眼泪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头,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她三米远的距离,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他迎风而立,面容俊朗,眸漆黑如雾,是陆焰。
在江挽看来,陆焰不过是苏启的挡箭牌罢了,不是什么好人。
她转身就走,挺着颤栗瘦弱的身躯上了出租车。
她走后,陆焰又回头看了眼苏启消失的方向。
…
江挽回到家后就开始一身身的出冷汗,呼吸困难,她无法自控这样的肢体反应。
她克制着不叫苏启,克制着不想他。
过了很久她才恢复过来,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手机里文玥玥发来了挑衅信息,她不想看。
11点50分苏启准时到家,江挽闭上了干涩的眼睛,假装睡着。
苏启进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盖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进卫生间,洗完澡后出来躺在床上,把她抱在怀里。
江挽借着“梦魇”的劲儿翻身,脱离他的怀抱,背对着他。
苏启无奈的轻笑,伸手拍拍她的被,随她去,又捏了捏她瘦弱的肩头,很是心疼。
第二天,江挽起床时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珠宝盒,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老婆越来越瘦了,送个礼物,只希望我的宝贝心情好一些,多吃一些饭,养好身体,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有孩子。】
江挽勾起苍白的唇,讽刺的一笑,她为什么会越来越瘦,仅仅是因为孩子吗?
明明昨天一滴泪都没掉,但脑袋还是像痛哭一场后的昏昏沉沉。
四肢乏力,于是坐在床头不愿动。
很快有人敲门。
“闺女,醒了吗?”
妈妈?
她怎么会来?
江挽听到这声音赶紧回,“醒了。”同时掀开被子起床,发现被单脏了。
恶露居然还没有结束。
她先去开门,“妈。”
李慧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碗褐色的汤,“都快八点了,你怎么还没起?女婿对你还真不错。”
江挽没直接回到这句话,“我先换衣服,您等等我。”
她拿了家居服去浴室,等出来时看到妈妈把她的脏床单给扔到了地上,并且正在换干净的床单。
她看到江挽就说,“这么大一个人了,血弄到了床上不知道早点起来收拾,这么喜欢赖床。只是小月子而已,我们那个年代别说小月子,就是才生完孩子的女人,第二天都得下床干活,哪儿那么矫情。”
江挽,“……”
李慧把床单抻平,又说,“你老公又不是普普通通的毛头小子,人家是金贵的大少爷,要是你把血弄到他身上了怎么办,这会让他触霉头的!你想让你老公嫌弃你?你想让他因为你干什么都不顺?”
江挽本就沉重的心头越发的窒息。
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心想她的父母若是能成为她的后盾、知道她在夫家过得不好随时把她领回家多好。
可事实上,不说把她领回家,她得到的只有抱怨责怪,丝毫不在乎她是一个刚刚流完产的女人。
“妈,能不能不要迷信,女人身上的血怎么就会让人倒霉?”
李慧说着来劲儿了,“怎么没有,就上回你人流回家,第二天你哥晋升主任的机会泡了汤,你嫂子也动了胎气,这些天一直在家养胎,这不都是因为你不懂事跑回家导致的吗?”
“那是我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回?”
“那是你娘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你别忘了那房子有我和你爸的名字!”
这是江挽最后悔的事情。
当初买了房后,本只有她一个人的名,爸妈知道后来住,对她嘘寒问暖,给她做饭洗衣服,他们要求把他们的名字也给加上。
江挽一时心软就给加了。
加了后不到一个月,哥哥就来住。
亲哥来住,江挽没有意见,可渐渐的爸妈逢人对外就说这是他儿子买的房。
江挽精疲力尽,“我不想跟你争房子的问题,我现在很累,我想静静的躺会儿可以吗?”
“我也没想跟你吵架,是你嫂子知道你流产后回家心里不痛快。这样,你给你嫂子打个电话,送个礼物赔个不是,我看那项链就不错,你拿去给她,让她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