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城的花灯节三年举行一次,自从开始接收其他地方的病人后,便改为一年一次,寓意祈福。
城主接收病人这件事,城里其他人并不是没有意见,但是城主一向乐善好施,管理得当,无量城里的人安居乐业,所以渐渐也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城主站在高台上挥着手,底下民众热情高呼。
沈雀几人望着这番景象着实有点吃惊。
扈千秋靠近沈雀耳边:“这个城主威望这么高的话,有点难搞啊。”
沈雀点点头,望着激动的人群,和在台上高谈阔论的城主,嘴角带上一丝轻嘲。
城主伸出手往下压了压,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抬头看着城主。
城主声音浑厚:“感谢各位对我们无量城的贡献与付出,希望今晚的花灯节能为各位带来好运。”
话落,高台后面咻的升起几道烟花,砰地一下炸开,点亮漆黑的天空。
街道熙熙攘攘,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喝下酒壶中的液体,噗地吐出一道火苗,引得围观群众连连叫好。
怀春的少男少女站在小摊前,猜着灯谜。
街道旁边就是河道,河边已经围着一群人,人们将期望写在纸上,放入手里的河灯,河流缓缓流动,带着人们美好的期望。
到处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沈雀几人站在河道没人的角落,手里拿着河灯。
燕鹤双手抱臂:“这个城主倒是把无量城管得挺好。”
谢望飞边咳边点头:“咳咳确实,如果没有底下那些腌臜事的话,真算得上是个好城主。”
扈千秋嗤笑道:“可不是好城主吗,只坑外面的人,把人骗进来杀。”
谢望飞帕子挡着嘴:“不是要来缩短我的寿命吗,怎么还不来?”
扈千秋挑眉:“你还挺迫切的。”
谢望飞摆摆手:“我这不是整天躺在床上,太无聊了嘛。”
沈雀将河灯轻轻推走,眉眼微动:“来了。”
几人掩下眼中情绪,谢望飞抬手咳了几声,燕鹤轻拍着谢望飞后背。
石管事走至几人身前,拱手道:“夫人,城主见您为令公子殚精竭虑,邀您前往聚星台一起赏烟火秀,为令公子祈福。”
扈千秋推走手边的河灯,站起身,拍拍衣袖:“那就有劳石管事带路了。”
街道越发拥挤,一行人在其中缓慢前行。
前方石管事神色如常的开着路。
随着人越来越来越多,突然人群开始叫嚷起来,两个男子发生碰撞,开始动起了手。
人们纷纷躲避,沈雀几人被退后的人群,分散开来。
就在这时,街道后面的一条小巷,突然蹿出一道人影。
男子神色癫狂,在看到谢望飞时,眼中癫狂更甚,朝着谢望飞猛冲而来。
沈雀几人早在人群突然变得拥挤时便提起了警惕心。
燕鹤抬眸,看到奔跑过来的男子,一个扫堂腿,男子便直直摔在地上。
男子疯狂叫嚷着,口中喊着:“凭什么!凭什么!”
随后又快速爬了起来,奔向谢望飞。
燕鹤抓住男子手臂,一掰一扭,胳膊瞬间脱臼。
燕鹤猛地下蹲后左膝跪地,将男子整个人掀翻,压制在地。
石管事被人群挤在外面,这时正在拼命往里钻。
这时一个妇女被挤着跌坐在地,而周围的人群,还在往这边挤,即将踩到那名妇女。
旁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谢望飞见状,伸手拉住那名妇女。
刚站住,正想安抚手边的妇女,却见妇女抬头,神情癫狂地看着谢望飞,咧嘴一笑,将手中的液体泼向谢望飞。
谢望飞此时抬手已为时已晚,透明的液体就这样泼在谢望飞的脸上。
沈雀见状,猛地推开身前的几人,一脚踹翻妇女,跑向谢望飞:“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谢望飞嗷嗷直叫:“我要毁容了我要毁容了!”
沈雀强硬掰开谢望飞的双手,看着一脸悲伤的谢望飞,蹙眉道:“师兄你没毁容。”
谢望飞一愣,抹了抹光洁的脸,松了一大口气:“还好没毁容。”
然而沈雀脸上并未流露出轻松之色,谢望飞刚想出口安慰,忽觉喉头一甜,随后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燕鹤看到四师弟吐出鲜血昏迷后,咬牙出拳将男子击晕。
石管事终于挤了进来,大惊道:“怎么会这样,快,快送医。”
扈千秋此时也挤了进来,看到谢望飞的样子,脸色极其难看。
燕鹤抬手将谢望飞背起,朝着住处猛冲。
沈雀与扈千秋紧跟其后,在转身时,沈雀抬眸看了一眼石管事。
石管事被沈雀那一眼惊住,那个眼神,彷佛在看死人般。
石管事摇摇头,怎么会被一个黄毛丫头吓到,转身吩咐道:“快去告诉城主。”
驱散了人群后,石管事蹲下身,看着地上的两人,嘴角微微勾起。
燕鹤一脚踹开房门,将谢望飞放在床上,此时谢望飞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睁开眼,神色痛苦。
沈雀拿出怀中的小瓷瓶,倒出里面药丸就要往谢望飞嘴里塞。
谢望飞微微侧头躲开,沈雀一愣。
扈千秋急道:“四师弟快吃啊!”
谢望飞虚弱咬牙:“这样就前功尽弃了。”
沈雀抿唇,捏了捏手中的药瓶,深吸一口气,将药丸放回瓶中收好。
“师姐,师兄要演演全套。”沈雀转头看向扈千秋。
扈千秋和燕鹤点了点头,随后燕鹤猛地冲出门,将正在小跑来的大夫往胳膊下一夹,手提着药箱就往回跑。
身边跟着的守卫一愣,匆匆跟了上去。
屋内,扈千秋跪坐在床边,哭喊着:“儿啊,你不能就这样丢下为娘啊~”
沈雀眼睛通红地蹲在扈千秋身侧。
大夫被燕鹤夹着进了屋,晕头转向地扶了扶帽子,还未开口,便听见燕鹤的喊声:“大夫快点,我少爷要死了。”
大夫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俯身查看神情痛苦的谢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