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沚的身影落下的瞬间,就连风似乎都停了一瞬。
足尖轻飘飘落地,震起层层涟漪。
启寒的瞳孔骤缩,眼中压抑不住地震颤。
怎么可能?
“瓮”这种东西,只有唯一的幸存者可以出来。
她……难不成杀了里面所有的魔物?
不可能!
那个最强的魔物到底有多强,他心里最清楚!
怎么可能被一个元婴修士打败?
她……莫非是知道什么不一般的方法?
白沚的目光一一扫过台上的几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启寒的身上。
她的目光极为淡然,反而让启寒有种想要躲避的冲动。
“白沚!快快快,就等你了!”
逸城看到白沚就是眼前一亮,不自觉地拍了一下手,立刻安排比试开始。
“久等了,谢逸城宗主。”白沚微微欠身,又一次淡淡瞟了启寒一眼,转身,在弟子的指引下走向了炼丹炉。
温烨依旧是似笑非笑地站在谢凉遇身后,看着突然出现的白沚,眉峰一扬。
她的修为,竟然比自己还要高了。
三天时间,怎么做到的?
他不知道的是,白沚看似只离开了三天,实则是在“瓮”中,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时光。
一步步踏在魔物的尸体上,成长而来。
她也有无数次,近乎崩溃,只是最终磨炼了她坚实心性。
随着炼丹比试的进行,周围人各怀鬼胎。
启寒一心就想着他的“瓮”到底怎样了,心中焦躁,也没有心思去关注比试。
“逸城,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去哪?”
“我……”启寒语塞,随口便回了一句,“我只是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这里……你盯着就行。”
逸城还没来得及开口,启寒的身影就已经远离。
白沚轻车熟路地炼着丹,看到启寒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对于现在的修为来说,炼这样的玄阶丹药,易如反掌。
只是片刻功夫,她便收了炉,站起身。
七颗带着丹纹的丹药落入手中,温度依旧灼热。
全场哗然。
就连熟悉她的人,也曾经猜测过白沚炼丹术增长,定然是能很快解决的。
只是没想到,其他人都还在往里一件件加药材的时候,白沚都已经炼好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速度?!
白沚将丹药递给了前来收取的弟子,转身走到了台前,向着逸城微微颔首。
“逸城宗主,我的已经完成了。”
逸城一愣。
他等了白沚一个半时辰,结果她半个时辰没到,就已经将丹药炼好了……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你……”
“我还有些事,明日的比试,我会准时出现,不会再迟到让您为难了。”
空气一动,白沚再次消失在场中。
“……”
台上的炼丹师评审全都愣住,闻着那淡淡的丹香,众人面面相觑。
此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
白沚的身影下一刻出现在玉虚峰。
水思齐面对白沚的突然出现,也是惊异。
“白沚,你……”
刚一开口,水思齐瞳孔一缩。
白沚的修为……竟然连他也无法探查了!
“这边的魔物已经清了,你和幽云先去影天宗通知宗门的各位吧。”
白沚笑得云淡风轻。
“你的修为……”水思齐还处在震惊中无法缓过来。
“不过是有些奇遇罢了,回头有时间,再与你细聊。你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水思齐见白沚没有说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带着幽云离开了。
白沚走入大殿,看着那幅挂在屏风后的画,如今已经失去了当初所见的灵气,连纸张都有些发黄,似乎一碰就会碎。
不过是到了傍晚,匆匆的脚步声就踏入了大殿。
来得还挺快,这一路想必他没有少用传送符。
启寒一转入屏风,就看到了白沚的背影静静站在画前,心中大骇,却还是保持着镇定,但语气明显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白真人,您在这做什么?”
“不过是在等你罢了。”
白沚勾起唇角,转过身来,淡然地看着启寒。
“等我?”触及白沚平静的目光,启寒却觉得浑身发寒,“等我作甚?”
“我想跟你聊聊,关于这幅画的事,以及……你背后的那些人……”
白沚摆明了,想让启寒自己说出来。
启寒面色平静,可心底却翻起惊涛骇浪。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
白沚步步踏出,每一步都带着强势的威压。
“不可能说的话,就会失去利用价值……”
“你知道利用价值现在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吗?”
这几句话下来,启寒只觉得膝盖一软,根本就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地。
“白沚……你……想干什么?”
“这段时间,四处出现的那些魔物,是你放的吧?”
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你……信口雌黄!”
“嗯……那或许是我信口雌黄吧!”白沚站在了启寒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过,宁可错杀,不可能放过……”
白沚的手悬于他的头顶,带着强大的压迫力。
“你不能……对我动手!”启寒突然开始抵抗,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再度被白沚压了下去。
“你只要说出背后之人,我可能会考虑放过你。”
“我……”启寒的目光变得恶毒,“白沚,你要是敢动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背后之人也是你惹不起的!”
“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是我惹不起的。”
白沚扬手,在掌心中聚集了一个光球,带着强大的力量,缓缓逼近启寒的头顶。
“不……不——”启寒感受到威胁,那种濒死的恐惧感传遍的全身,“我说!我说!是魔帝!是魔帝!是他让我在此造瓮,培养魔物的!”
白沚的手顿住片刻,光球依旧悬浮在他的颅顶。
“是吗?”声音带着三分慵懒,似乎毫不意外。
“他要你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启寒眼底慌乱,努力想抬头看向白沚,“他只是许了我,未来成为人修之主的位置……”
“呵……你野心不小,不过,若真到了那天,你觉得他会遵守承诺吗?”
“……”启寒想说什么,却又心虚了。
这也是他一直都如鲠在喉的一件事。
再一抬头,看向白沚,“我都说了,你快放了我……”
白沚的笑容仿佛来自地狱。
“魔,信得过吗?人,又信得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