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椴木养的灵芝还在他家。
正在家里躺在炕上数钱的刘强一抬眼就看见了个劲瘦的身影。
“诶哟握草!”
吓得他一个激灵就从炕头坐了起来。
他连忙拍着胸脯顺气,“方哥,你咋走路没个声音,吓我一跳。”
刚才仰躺着看过去的那个角度,陈方整张脸都隐在暗处,可不是人吓人,要吓死人了吗!
陈方白了他一眼,“东西呢,放哪儿了。”
祝婶子不在家,应该是下地做活去了。
现在正好把灵芝重新倒腾回去。
刘强连忙爬起来穿上鞋,“我都放在柴房了,那儿气温啥的和你那老宅差不多。”
柴房里头,几排灵芝长势依旧喜人,没有被那场火影响到半分。
陈方亲眼看见这才松了口气,“挪回去吧,以后老房那里不会有事了。”
然而刘强却心有余悸,不是很赞同的开口道:“万一再被有心人惦记上,可不是时时都能抢救回来的,到时候咱这心血不白费了?”
光是砍这些木头就干了整整一天,把他掌心都磨得起了好几个血泡。
这些天又是浇水又是施肥料的,跟自己养个娃有啥区别?
刘强脑袋摇的比拨浪鼓还欢。
闻言,陈方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叠整齐的钱,“看看这是啥。”
“嘶!”
刘强由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在陈方手里拿着的那一沓钱格外厚实。
而且关键大团结占多数!
这一眼看过去,少说有个百十来块啊。
刘强欲哭无泪,一把就抓住了陈方的胳膊,哀嚎道:“方哥,你这是上哪发财去了?咋没叫我啊!”
他暗恨自己平时偷懒睡觉多,错过了发财的大好机会。
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
陈方一脚就踹上了他屁股,“我他妈上哪发财?这是孙良柱给的赔偿款。”
刘强的哀嚎声一下就止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铁公鸡居然有这么多钱?!”
这放眼整个村里也是独一户了。
估计吴招娣都不知道他男人兜里这么有货吧。
“这些天咱俩平分,把嘴闭严实了,啥该说啥不该说的自己心里有杆秤。”
说完,陈方眼都不眨的就把这些东西给对半分了。
尤其是抽出那几张大团结时,刘强眼都不敢眨。
说给就给他了?
他咋觉得陈方不把钱当钱啊?
他也想这么豪横啊啊啊!
刘强直接一个滑铲就跪在了炕头,表忠心道:“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你说往东,我不往西!”
陈方都没眼看了,忍着反硬的拳头说道:“少废话,赶紧搬。”
这时候日头逐渐上来,路上没什么人。
两人直接抄了个小道,从后山绕进老房。
灵芝就这么安排妥当了。
再等个把月,这一批就能收成。
既然打算发展灵芝养殖基地,就没必要等灵芝完全的成熟期。
幼体就可以卖上不错的价钱。
毕竟现在市面还不如后世那般饱和。
几小时过去,陈方在家里准备充足,就连捕兽夹都是他改进过的。
老虎这东西可不好猎到。
不准备充分点,就是送上去给人家当甜点。
眼瞧着天色逐渐黑了,陈方刚要出去接安江柔和陈菲两姐妹。
迎面就撞上了来家门口的大队长,刘红全。
陈方对他的印象不错,反正比村长是人多了。
刘红全为人正直,说一不二。
手里掌管着大家伙的工分,还有农器库的钥匙。
公用的铁锹五金还有什么叉车,都得刘红全松口才能用。
陈方纳闷道:“大队长,你咋来了?”
刘红全乐呵呵的说道:“这不是看你上次猎到熊了吗,俺想问问你能不能打到鹿?”
“尤其是鹿血和鹿茸,不瞒你说,我那儿媳妇怀孕气血不足,城里大夫说搞不好孩子都得流产。”
“西药那么贵,咱也买不起,就找了个郎中大夫瞧瞧,开的方子上就有这两味药。”
陈方一听,乍然明白过来。
就是想让他在上山打个鹿啊。
陈方琢磨片刻,道:“能是能,只要看见就能猎到,前些天我还在山上看见鹿的脚印了。”
刘红全面色一喜,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大团结,“先给你个定金,到时候鹿肉也给我些,保准让你小子吃不了亏。”
“这忙要是你能帮上,以后在村里有事你说话!”
刘红全年近五十,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么个孙子,还在肚里没生出来。
要是生出来就体弱,这年头也不好补回去,家家户户都缺粮食。
他也是没办法了。
陈方摆了摆手,“大队长放心,不过我到时候上山还得借用一下你家的双管猎枪。”
以前山上也有不少猎户帮衬乡亲从而换点儿东西的。
刘红全直接答应了下来,“这叫啥事儿,到时候你直接来我家取就行!”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这么一耽误,天色都擦黑了。
也不知道现在再去学校接,来不来得及。
陈方收好了的两张大团结,紧着就往村外赶。
结果才刚出村不久,他一眼就看见了黄土道上散落的那些土块和石头。
顺着滑坡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从山上滚落的。
陈方眉头一沉,他有着极为丰富的野外经验。
他们村子这地段根本不可能发生泥石流或者滑坡。
最近又没下雨,怎么可能?
陈方心中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随后纵身一跃就跳过了道路两旁的土沟。
手电筒的亮光打在土坡上,瞧见了那人为滑下来的痕迹。
这块坡度很陡,要想下山就必须侧着身子滑下来。
看凹陷程度和脚印,是个成年男性!
蓦地,余光不经意的一瞥,陈方瞳孔骤缩!
直接就是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捡起了半埋在土壤里的湖蓝丝巾。
这是安江柔的!
这条丝巾前不久他还见她戴过。
挖了一把脚边的泥土,还是新鲜的。
陈方脑海里猛地想起了前些天孟庆说的那个从农场逃出来的农兵。
随后纵身一跳就上了那片陡峭的陡坡,一眼就瞧见了散落在旁边的布包。
里面的书本被扯的稀碎,陈方捡起两页纸拼凑在一起,正好看见陈菲的名字。
当即一针肾上腺素就打在了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