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以沫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帮助宫澈的机会。
但宫澈将她看得很紧,似乎生怕她插手这件事,如今皇帝身体越来越差,皇子之间动作频频,在宫抉的支持下,宫澈身为太子,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最大阻碍。
宫抉避开众人视线,暗中经营自身,宫澈为了自保,从皇帝手里,为自己的部下要到了大内禁军统领的职务,但即便如此,宫澈还是处处受到威胁。
吃饭下毒什么已经是小意思了,今日骑马替天子出巡,马匹却突然受惊!若不是宫澈学了两手功夫,及时跳马,后果不堪设想,但他还是受伤了,伤到了左腿小腹。
宫以沫见宫澈腿部受伤,脸色苍白,躺在榻上还在批阅文书,不由有些火大!
宫澈毫无察觉,见宫以沫皱眉,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伤势,不由拉着她的手坐在榻上,温柔笑道。
“别担心,沫儿,我只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宫以沫见他一脸无所谓,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忍不住瞪他一眼。
“是,你这一次没事,下一次呢?你以为你是九命猫妖?不会死?”
宫澈见她生气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书,将她抱在怀里哄,那笑呵呵的模样,似乎抱着她,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好了,娘子……别生气,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别生气了,好么?”
他嬉皮笑脸的让宫以沫非常不爽,他显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宫以沫气不过,用力推了他一把。
“少来!你是不是傻?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宫澈厚着脸皮再一次将宫以沫紧紧搂在了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沫儿,你永远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快乐……”
他叹息的声音让宫以沫一愣。
快乐?她不明白,宫澈这样帮对方,最后还什么都不要,为什么却一副自己赚到了的模样。
殊不知在宫澈心里,他还真觉得是自己赚到了。
因为他一直认为,是他偷走了宫抉的幸福,带着这种诡异的愧疚,他怎么会去计较那些得失?
如果江山是宫抉要的,他拱手相让,但是沫儿,就是他的了。
但宫以沫不知道,她心里觉得不甘心,以为宫澈是因为水云草才被对方拿捏,那是不是她得到了水云草,宫澈就能退出这场战争?
反正他也无心皇位,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的人厮杀。
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宫以沫嘟囔的几句便没有在继续说,宫澈见安抚好她,便抱着她继续看文书,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
殊不知宫以沫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夜晚,宫澈睡着了。
宫以沫小心的将宫澈手拿开,偷偷起身,她看了宫澈一眼,心里暗下决心,她要去将水云草偷过来!
她如今是风与自然第四重,在世间应该少有敌手,偷几根草而已,难不倒她!
说做就做!她偷偷溜出门,打晕了巡守的暗卫,朝着齐王府的方向急速奔去。
而宫澈,他做了一个梦。
也不能说是梦,他只是再一次重温了上一世,沫儿和宫抉大婚的那天……
宫澈不知道他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坐在那里的,他只知道,因为他的任意妄为,常喜死了,父皇也死了,沫儿再一次拒绝了他,并怀着宫抉的孩子,和宫抉成婚。
他是主婚人。
怎么会那么难受?看着心爱的女人,满怀期待的嫁给另一个人,他却连再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他犯了大错,因为他认清了现实,他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沫儿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只能忍,只能死心,然后笑着献上祝福。
心在滴血,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要榨干他所有力气,一点不剩的尽数抽尽……
不……
不是这样的!
梦里的宫澈眉头拧得死紧!
沫儿是他的,沫儿是他的!他喜欢沫儿那么多年,他对沫儿的爱绝对不比宫抉少一点半点!
对!沫儿是他的了!他重生了,他回到了前世,回到了一切纠葛之前!
这一世,沫儿终于是他的了。
宫澈终于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他伸手想抱住宫以沫,却抱了一个空。
巨大的危机感让他猛地睁开眼,便感觉到了身边已经冰冷的床铺,沫儿不见了。
“沫儿?”
他连忙爬起来,一时间分不清梦境现实,难道他没有重生?难道沫儿还是嫁给了别人?!难道他还是一个人?!
这时暗卫也醒了,他爬起来跪着向宫澈请罪。
“殿下,属下无能,夫人……她好像往齐王府去了!”
齐王府……
宫抉?!
那一刻,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宫澈!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期间还因为腿伤差点摔倒在床上!
沫儿为什么要去齐王府,难道有他还不够么?她还是喜欢上了宫抉?
不……不不……
宫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今天宫以沫的反常,她一定是去给他偷水云草去了!
因为她以为,只要偷到了水云草,他就不会再受宫抉左右了。
这个傻丫头!
“来人!”
慌乱中,宫澈的声音发颤。
“带人去齐王府,一路上仔细寻找,一定要将夫人带回来,快去!”
“是!”
手下连忙领命去了,因为宫以沫轻功卓越,所以除了近身的几个暗卫,其他人都没有中招,他们带了几百人浩浩荡荡往齐王府去。
宫澈急急穿好衣服后,也带着一伙人出宫。
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他不能让他们两个人相见!
深更半夜,太子的人突然包围了齐王府,不仅宫抉十分诧异,就连暗处观望的人也以为他们内讧了,等着看好戏。
宫澈急急赶来,而宫抉披着一件黑色外衣,缓缓走到门前,显然刚刚起来。
他锐利的眼眸一扫门前众人,之间两方人马对持,空气中有危险浮动,来人气势汹汹,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强闯。
“皇兄这是何意?”宫抉笑得很冷,难不成当了几天真正的太子,宫澈就想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