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天边才泛起鱼肚白,侯府里便已隐隐有了动静。柳云舒一睁眼,就被床边三个小家伙的睡颜暖到了。老大柳星澜睡得沉稳,小胸脯一起一伏;老二柳景霄侧着身,一只小手还攥着被角;老三柳予珩则四仰八叉,小脚丫都快蹬到床边了。
柳云舒嘴角上扬,轻手轻脚凑过去,在每个孩子脸蛋上“吧唧”亲一口,温热的气息让小家伙们皱了皱鼻子,柳云舒瞧着,脸上笑意更浓,轻声嘀咕:“宝贝们,新年大吉,快快长大咯。”
今日过年,柳云舒特意把爷爷柳二柱、奶奶柳李氏接来侯府。他一边穿衣,一边想着许久未见的老人,心里满是期待。
这时,陆诗韵也醒了,她披着一件淡青色的披风,发丝有些凌乱,却更添几分慵懒。她走到床边,看着柳云舒逗孩子,笑着嗔怪:“一大早就没个正形,把孩子们吵醒了。”柳云舒直起腰,伸手揽过她的肩,笑嘻嘻地说:“这不是高兴嘛,新的一年,看着孩子们,心里就踏实。”
桃儿和王巧儿也走进来,桃儿穿着海棠红的袄子,衬得脸色愈发红润;王巧儿一袭月白色衣衫,眉眼含笑,手里还拿着个小拨浪鼓。高灼灼因为怀有身孕,行动稍慢,由丫鬟扶着进来,她穿着宽松的鹅黄色锦袍,脸上洋溢着幸福。
几人围在床边,你一言我一语逗着孩子。柳云舒看着床上笑闹成一团的小家伙,眼睛眯成了缝:“瞧瞧我这几个儿子,笑起来一个比一个好看,这小脸圆嘟嘟的,真是越长越招人稀罕。”
陆诗韵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温柔地说:“你妹妹也不差,昨天我去看,小家伙机灵得很,眼睛滴溜溜转。”
柳云舒想起自己的弟弟妹妹,忍不住乐了:“我那弟弟,还是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随了谁,都是一个娘生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这话一出口,几女都被逗笑了。陆诗韵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你呀,哪有当哥哥的这么说弟弟,小心他以后找你算账。”
柳云舒挠挠头,一脸狡黠:“他还小,懂啥呀。不过说真的,还是把弟弟妹妹接过来一起玩吧,从小培养感情,以后关系才亲。”说着,他就转身去找母亲柳赵氏了。
到了母亲房里,父亲柳六喜也在。柳云舒笑着打招呼:“爹,娘,新年好啊!”柳六喜放下手中的书,点头应道:“嗯,你也起得早。”
柳云舒走到母亲身边,撒娇似的说道:“娘,把弟弟妹妹抱去我那儿玩会儿呗,让他们和侄子们亲近亲近。”柳赵氏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就想着让孩子们凑一起热闹。”柳六喜也开口了:“他们才多大,懂什么玩不玩的。”
柳云舒笑嘻嘻地凑到父亲身边:“老爹,您这就不懂了,小孩子从小玩到大,感情才深呢。再说了,今天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柳六喜被他逗得无奈地笑了笑:“就你主意多。”
没一会儿,弟弟妹妹被抱来了。柳云舒的妹妹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到哥哥柳云舒就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弟弟还是一脸憨态,黑黝黝的脸蛋上挂着好奇的神色。
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瞬间就热闹起来,你摸摸我的脸,我抓抓你的手,咿咿呀呀地叫着。
看着这场景,柳云舒心里满是温暖。他转头对妻子们和母亲说:“难得过年都有空,咱们打会儿麻将吧。”陆诗韵眼睛一亮:“好呀,我都好久没玩了。”桃儿和王巧儿也纷纷点头。
柳六喜看着他们,无奈地摆摆手:“好好好!这么玩是吧,行,孩子交给我和奶妈,你们去玩吧。”柳云舒笑着给父亲作了个揖:“那就辛苦爹啦!”
不一会儿,麻将桌摆好,几人围坐在一起,洗牌、码牌,欢声笑语不断。
侯府被喜庆的氛围紧紧包裹,灯笼高挂,红绸飘扬,处处洋溢着新春的热闹。柳云舒一家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温馨的白天,不知不觉,夜幕悄然降临。
晚膳时分,侯府的膳厅内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柳二柱坐在主位,身旁依次是柳李氏,柳六喜,柳赵氏,柳云舒,陆诗韵、桃儿、王巧儿和高灼灼,几个孩子则被安置在特制的小座椅上。柳云舒看着满桌的美食,又看看身边的家人,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今天这年夜饭,可都是大伙精心准备的,大家多吃点,新的一年,都吃得饱饱的,福气满满!”
陆诗韵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柳云舒碗里,温柔地说:“你也多吃些,这一年你最辛苦了。”桃儿和王巧儿也纷纷给柳云舒夹菜,高灼灼轻抚着肚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满是温暖。
用过晚膳,丫鬟们迅速收拾好餐桌,又端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柳云舒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抽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这些红包是他特意挑选的,上面绣着精致的吉祥图案,寓意着新的一年好运连连。他打开其中一个红包,看着里面的银票和碎银子,满意地点点头。
柳云舒回到餐桌旁,满脸笑意地对儿子们说:“儿子啊,这是爹给你们的压岁钱,祝你们平安喜乐,万事顺遂,以后都能成为有出息的男子汉!”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红包分别递到柳星澜、柳景霄和柳予珩面前。
几个小家伙还听不懂父亲的话,只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红包,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柳云舒看着他们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摸了摸他们的头:“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这压岁钱的意义啦。”
随后,柳云舒转头对妻子们说:“把这压岁钱给孩子们放枕头底下,保佑他们新的一年平平安安的。”陆诗韵、桃儿和王巧儿接过红包,笑着点头,高灼灼也微笑着说:“这压岁钱,可是爹对孩子们的祝福,可得好好放着。”
安置好孩子们,一家人回到房间,准备休息。柳云舒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家人,心中满是幸福,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柳云舒悠悠转醒。他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身边的妻子们。走到孩子们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枕头底下的红包。柳星澜和柳景霄还在香甜地睡着,柳予珩则翻了个身,小嘴巴咂巴了几下。
柳云舒拿着红包,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熟睡的儿子们,轻声说道:“儿子们啊,爸爸先给你们保管这压岁钱,以后给你们娶媳妇用。”说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露出“心安理得”的表情,心里暗爽:原来拿小孩子压岁钱这么快乐。
就在这时,陆诗韵也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柳云舒拿着红包的样子,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嘴角微微上扬,偷着笑了起来,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柳云舒。
柳云舒察觉到陆诗韵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想着给孩子们存着嘛,以后肯定用得上。”陆诗韵笑着摇摇头:“你呀,就会哄孩子们。”
这时,桃儿和王巧儿也陆续醒来,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桃儿打趣道:“你这当爹的,可真会想办法。”王巧儿也笑着说:“等孩子们长大了,知道压岁钱被你拿走了,可得找你算账。”
柳云舒笑着摆摆手:“等他们长大了,就知道爸爸这是为他们好。”说着,他把红包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怀里,仿佛那是无比珍贵的宝贝。可怜的柳星澜、柳景霄和柳予珩,此时此刻还在睡梦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压岁钱已经“不翼而飞”。而柳云舒的妻子们,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都在一旁偷笑着。
当然,柳六喜对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也是如此,可怜的柳时安和柳若绮啊。
一晃大年初四,晨曦初破,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在侯府那气派的屋脊上,给朱红色的府邸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柳云舒早早起身,站在庭院中,深吸一口清晨清冷而又带着丝丝年味的空气,开始思考着今日拜年的行程安排。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外罩一件黑色的貂皮披风,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整个人显得富贵而又威严。
“老爷,您起得可真早。”管家匆匆走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手中还拿着一份拜帖名录。
柳云舒转过身,微笑着点头:“新年里事情多,早做准备总是好的。这是今日的拜帖?”
管家连忙递上拜帖,说道:“是的,老爷。不过,还没等您出门拜年,就已经有客人来了。”
柳云舒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这么早,是哪位贵客?”
话还没落音,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哈哈,云舒,新年好啊!”
柳云舒抬眼望去,只见马冬走进来。马冬身材圆润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藏青色棉袍,显得格外精神。
“马冬!快请进!”柳云舒满脸笑容,热情地迎上去,双手抱拳行了个礼。
马冬大踏步上前,用力拍了拍柳云舒的肩膀:“云舒,过年好啊!这大过年的,我们可就先来给你拜年了。”
柳云舒连忙将人迎进客厅,吩咐丫鬟上茶。二人刚坐下,外面又传来一阵喧闹声。
“家主,燕十三和石井英明、石井英武兄弟前来拜年!”一个小厮在门口高声通报。
柳云舒起身相迎,只见燕十三一袭黑衣,神色冷峻,却在见到柳云舒时露出难得的笑容;石井英明和石井英武兄弟俩则穿着整洁的武士服,眼神中透着恭敬与热情,手中同样提着礼物。
“燕兄,石井兄弟,快进来,外面冷。”柳云舒招呼着众人。
众人纷纷落座,客厅里瞬间热闹起来。马冬率先开口:“云舒,这一年跟着你,我们可真是收获满满。新的一年,还得仰仗你带着我们继续干!”
柳云舒笑着摆摆手:“马冬这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过去一年,各位都辛苦了,新的一年,咱们继续携手共进。”
贴身心腹花荣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家主,这是我特意为您挑选的茶叶,您尝尝。”
柳云舒接过茶杯,闻了闻茶香,赞道:“好香,花荣有心了。”
这时,石井英明站起身来,双手奉上一个礼盒,说道:“家主,这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一点心意,祝您新年吉祥如意。”
柳云舒接过礼盒,笑着道谢:“多谢石井兄弟,也祝你们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正说着,外面又有小厮通报:“彭荣耀、唐国富、孔捷到!”
柳云舒再次起身迎接,只见彭荣耀身材健壮,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唐国富目光敏锐,透着精明和果敢;孔捷则一脸憨厚,笑容可掬。三人走进客厅,纷纷向柳云舒拜年。
众人寒暄一番后,客厅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是你们家主的亲戚,让我进去!”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柳云舒皱了皱眉头,管家连忙出去查看。不一会儿,带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衣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一见到柳云舒就大声说道:“哎呀,云舒啊,可算见到你了!我是你远房表叔,来给你拜年啦!”
柳云舒心中疑惑,自己从未见过这位所谓的表叔,但还是礼貌地起身迎接:“表叔,快请坐。不知您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中年男子一屁股坐下,眼睛不停地在客厅里扫视,嘴里说道:“云舒啊,这大过年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如今可是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柳云舒微微皱眉,心中明白了几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表叔这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不过我实在想不起来,咱们之前是如何走动的?”
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堆满笑容:“哎呀,之前是走动少了些。这不是你如今有出息了,我就想着来亲近亲近。”
柳云舒心中厌烦,但还是吩咐丫鬟上茶,敷衍地与他交谈了几句。中年男子见柳云舒没有要给钱的意思,开始旁敲侧击:“云舒啊,你看我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能不能……”
柳云舒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表叔,我这儿还有些客人,实在是招待不周。管家,给表叔包个红包,送表叔出去。”
管家心领神会,连忙拿出一个红包,里面有几文钱,递给中年男子:“表叔,这是我们家主的一点心意,您收好。”
中年男子接过红包,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但也不敢发作,只好站起身来:“那行吧,云舒,你忙,我就先走了。”
柳云舒点点头,淡淡地说:“表叔慢走。”
看着中年男子离开的背影,柳云舒无奈地摇摇头。花荣在一旁说道:“家主,这种人就是来占便宜的,您不必理会。”
柳云舒笑了笑:“无妨,大过年的,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从大年初四开始,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侯府上演。柳云舒的家臣、合作伙伴、骨干们纷纷前来拜年,礼物堆满了客厅的一角。柳云舒热情地招待着每一位客人,与他们谈天说地,展望新的一年。
直到初十那天,依旧有人陆陆续续地来到侯府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