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月暮莹,此时正好端端坐在他的实验室里,认真翻看着资料。
大蛇丸下意识低头去看两天前月暮莹倒下的地方。
那里的血迹还在。
大部分已经干涸,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透出几分锈红的暗光。
这不是幻影,所以月暮莹的死而复生居然是事实?!
大蛇丸沉寂了许久的心灵,突然开始暴动了起来。
“你还活着!”大蛇丸幽幽开口。
听到声音之后,月暮莹合上了书,转身看向正极力克制着兴奋的大蛇丸。
“我已经让你看到了我的筹码。
不知道足够交换‘秽土转生’了吗?”
大蛇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竖瞳中流转着对猎物极度满意的情绪。
月暮莹完全不在意自己已经被眼前人视为猎物。
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不到最后谁又说得准呢?
大蛇丸走近了几步,看向月暮莹时,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危险弧度。
或许,他追求的“不死”,正近在咫尺。
“月暮莹……对吧?你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不可否认,你开出的价码的确很诱人……”
大蛇丸突然话音一转,“但‘秽土转生’并不是什么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禁术。
如果是平常的话,我或许会很乐意与你达成交易。
但现在,我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教给你这个术,毕竟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醒来后的时间里,月暮莹一直在尽力回想,之前的系统告诉过她关于这个世界的细节。
“秽土转生”占了鸣人后期战力的很大一部分。
想要让这个世界彻底崩溃,她就必须要从大蛇丸这里得到“秽土转生”。
“如果你指的是鸣人的下落,我或许有些头绪。”
大蛇丸突然斜斜看向月暮莹依旧镇定自持的脸,“真是个敏锐的孩子。”
“我来的时候就说过了,我的目的是推翻这个腐朽的忍界。
而且也曾表明过,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可如果有‘秽土转生’的力量,再加上曾经拯救忍界的英雄呢?”
“拯救忍界的英雄……”大蛇丸喃喃念道。
随后突然咧开了嘴角,危险的竖瞳里闪过一丝亮光,“你说的是鸣人?”
月暮莹不做回应,可她的态度却已经在无形之中告诉了大蛇丸答案。
大蛇丸觉得忍界长久以来维持的虚伪和平,终于要被打破了。
既然月暮莹说了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推翻现在的忍界。
那或许代表着鸣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眼前这个少女已经和鸣人结成了同盟?
想来真是滑稽。
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的大脑构造是怎样的。
放着好好的英雄不去拥护,居然反而想要除掉他们?
这不是逼反吗?
而且还是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就对战力巅峰的佐助和鸣人下手。
作死也不是这么个方法。
大蛇丸都有些想要抓几个人来剖开他们的大脑,看看他们的脑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没想到自己眼前被视作“猎物”的少女会带给他这么多的惊喜。
那阵被终止的“风”,好像又重新吹起来了呢……
而且是以一种越来越无法阻挡的疯狂趋势,最终将席卷整个忍界。
说不定还会改变现有忍界的格局。
“那我就久违地和你们玩玩吧,顺便看看你的心愿最终能否达成。”
月暮莹站了起来,眉眼弯弯,“会达成的。”
至此,鱼儿已经完全咬上了饵。
大蛇丸离开了基地,跟随着月暮莹前往木叶村。
一路的奔袭,大蛇丸愈发觉得周围的环境无比熟悉了起来。
“这是去木叶的路?鸣人现在……在木叶村里?”
月暮莹点了点头,“所谓藏木于林,就是这个道理。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都想不到,让他们飞天遁地都找不到的人,居然一直都藏身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大蛇丸的眼里泛着些许欣赏的微光,“真是个头脑灵活的孩子呢。”
自从上次月暮莹没有跟宁次打声招呼,就捅了她自己的心脏之后。
宁次就再也没和月暮莹主动说过话。
月暮莹之所以选择那种死亡的方法,除了减少自己的痛苦之外。
其实还是因为可以让宁次能够安然待在她的体内,等待她重新苏醒。
苦无插进心脏的痛觉只有她感受得到。
等她感受不到痛苦的时候,早就已经断气了。
只要她死去,就不会像上一次失去意识,从而导致痛苦转移到宁次的身上。
她有十全的把握自己不会死。
可在宁次看来,这无疑是惊悚无比的一幕。
心脏被捅穿,这还有活过来的可能吗?
他曾经经历过这样的绝望。
在月暮莹的心脏被刺穿的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宁次的全身。
那一刻,宁次真的认为月暮莹死定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看得见自己,还能和自己说话的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还没的如此莫名其妙!
宁次不理解月暮莹行为的同时,更多的是震惊和生气。
月暮莹一直以来都表现出对未来很有规划的样子。
不止如此,还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和努力。
她的心结似乎已经成为了支撑她前行的动力。
而且她不是要回到自己的时空吗?
不是才刚承诺过要帮他改变命运的吗?
一个身上背负着无数期待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宁次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看得到他了。
也不会再有人和他说话,虽然说的尽是一些很欠揍的话。
静下来之后,宁次回想起了月暮莹最后和他说的那句话。
让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她的身体。
待在一具死尸里能做什么?
等待着遗体腐烂吗?
宁次因为月暮莹的死而感到内心空泛,但还是遵循了她的遗言。
那种清晰感受着体温渐渐流逝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却感同身受着别人的死亡。
孤独世界中亮起来的那盏灯,随着月暮莹体温的逝去,也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