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废墟残灰无情地提醒着他们遭遇的挫折,但罗志松心中的火焰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燃烧得更旺。
他绝不会让一场小火苗熄灭自己的梦想。
他已经付出太多,奋斗得太艰辛。
有韩晓峰陪在他身边,这个女人内敛的力量与他旗鼓相当,他们开始了艰巨的重建任务,不仅要重建仓库,还要重拾他们的希望。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脚步踏在连接邻近村庄的尘土飞扬的小路上。
罗志松声音沙哑却意志坚定,向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诉说他们的困境。
他阐述了自己改进狩猎技术的愿景,这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也是为了整个社区的繁荣。
有些人对他不屑一顾,摇着头嘟囔着说他的梦想太鲁莽。
而另一些人虽然不多,但这是一个开端。
韩晓峰的手从未离开过他的手,她轻声细语却言辞动人,就连最顽固的怀疑论者也被她打动。
她描绘了一幅未来的图景,在那个未来里,他们的家人不必再为下一顿饭从哪里来而担忧,那是一个建立在创新和共同成功基础上的未来。
她的话引起了共鸣,软化了人们的心,也让他们愿意打开钱包。
慢慢地,艰难地,他们拼凑起足够的资源来重启项目。
在全村人的共同努力下建成的新仓库比原来的小,但更坚固,它的木材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劲头,就像他们自己一样。
仓库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新的活力,一种目标感激励着他们的每一个行动。
日日夜夜,金属相互碰撞的有节奏的叮当声在山谷中回荡,罗志松和他的团队在埋头苦干。
老张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怀疑,他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在一旁观望。
他是个守旧的人,习惯了代代相传的传统方法。
这种新奇的技术让他不安,觉得这打乱了事物的自然秩序。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几周过去了,他心中开始萌生一种勉强的敬意。
他看到了罗志松眼中的热情,看到了团队坚定不移的奉献精神。
他看到了精致的设计逐渐成型,看到了新工具的精准度,看到了一个更美好未来不可否认的潜力。
终于,一天傍晚,当太阳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橙紫色时,老张走上前来。
他拿起一个新制作的陷阱,用长满老茧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着。
“给我演示一下它怎么用。”他咕哝着,声音粗哑但带着一丝好奇。
年轻的小王满脸洋溢着热情,急切地演示着新装置。
他解释了设计的精妙之处、扳机灵敏度的改进以及捕获效率的提高。
老张认真地听着,最初的怀疑慢慢变成了谨慎的接受。
他甚至根据自己在山里多年的经验提出了一个小建议。
这个改动虽然很小,但却非常有价值,进一步完善了设计。
训练课程变得热火朝天。
小王天生对机械有悟性,又充满年轻人的活力,很快就掌握了新技术。
他行动起来的速度和精准度甚至让罗志松都感到惊讶。
在模拟狩猎中,他总是比其他人表现得更出色,捕获的猎物也与日俱增。
他成了创新力量的活生生的证明,是他们努力创造的未来的化身。
看到团队的进步,罗志松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
他曾面对逆境,凝视过绝望的深渊,如今却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更坚定。
他组织了更密集的训练课程,督促团队磨砺技能,自信而熟练地接受新技术。
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气息,一种共同的目标感将他们凝聚在一起。
他们准备好了。
准备好面对前方的任何挑战。
准备好在神农架山区这片无情的荒野中开创自己的命运。
正当他们做好了准备……正当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
……一声遥远的嚎叫在山谷中回荡,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让他们脊背发凉。
那不是狼嚎,也不是熊吼,而是一种……不一样的声音。
一种让人不安的声音。
“那是什么?”小王轻声问道,眼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睁得大大的。
**第279章(续)**
那声嚎叫在空中回荡,如同一道参差不齐的裂缝,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罗志松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他紧紧地握住了步枪。
让他不安的不仅仅是那声音,更是一种“感觉”——皮肤上的刺痛,空气中突然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他在神农架待了足够长的时间,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简单地归为熊、狼或野猪所为。
这就是其中之一。
“靠紧点。”他咕哝着,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都紧张起来。
老张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在渐暗的光线中变得苍白,他嘟囔着什么山精和古老诅咒之类的话。
就连平时总是趾高气昂的小王,似乎也矮了一两截。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刚刚打造好的陷阱被遗忘在了脚下。
这片森林,平时是一片令人安心的绿褐色的毯子,现在却显得阴森可怕,到处都是隐藏的阴影和看不见的眼睛。
每一片树叶的沙沙声,每一根树枝的折断声,都让他们的血管里涌起一阵肾上腺素。
当他们爬上一个小山坡时,他们看到了……或者说,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这才更让人毛骨悚然。
前面有一片空地,被升起的月亮洒下的银色光辉笼罩着。
空地上空无一人。
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看不见的存在,一种沉重的、几乎可以触摸到的能量,让他们的呼吸都停滞在了喉咙里。
这就像凝视着风暴的中心,知道混乱即将爆发。
一直异常安静的韩晓峰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看!”她低声说,手指向空地的中心。
在那里,在黑暗的地面上几乎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圈被压平的草,几乎是完美的圆形,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曾经躺在那里。
但是没有留下制造这个痕迹的生物的任何迹象。
只有那片被压平的草,还有那种挥之不去的、令人不安的“感觉”……
突然,老张发出了一声窒息的喊叫。“那些树!”
罗志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环绕着空地的树木……在移动。
不是在微风中摇曳,而是在“移动”,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擦过它们,有什么太大的东西,无法透过茂密的树叶看到。
那声嚎叫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像一首悲叹的挽歌在树林中回荡。
这一次,还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一种从他们胸腔深处共鸣的喉音。
罗志松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
这不是普通的动物。
这是……不同的东西。
古老的东西。
危险的东西。
他举起了步枪,心脏在肋骨间怦怦直跳。
他冷酷而确定地知道,他们的训练即将接受终极考验。
他只是不确定他们是否准备好了……见鬼,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
但不管准备好了没有,它来了。
而且他们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