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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心里有他

烟花繁盛地在夜空中炸开,照亮窗边两人的面庞,孟九轶看到有火星在他眸底落下来,像是在落流星雨。

与此同时,手机里突然发来云霓的消息。

【小九,我今天给忙忘了,如果你碰巧和哥哥他们在一起的庆祝的话,帮我告诉他,生日快乐,礼物过几天会送到。】

孟九轶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眼神仍然怔怔的。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难怪他阴阳怪气了那么久,难怪今天他的手机一直在响。

孟九轶完全能够想象以往他是以往怎么过生日的,姐姐妹妹随便找个由头都能举办品酒宴,于他而言这么特殊的日子,必定高朋满座,举杯欢庆,所有豪车都将踏足谈家别院,庆祝谈三少爷的生日。

可今天他只是在院子里当护工,做苦力。

知道她不想让陌生人来打扰章妈最后的日子,除了医生外连多余的人都没有请,各种体力活全是他在做。

这些天连个完整的觉都没睡过。

很难想象那个从小多的是佣人,桀骜不驯的人面对日常琐碎连句抱怨都没有。

孟九轶的胸膛像是被烟火的余热烫到,留下无所适从的紧缩感。

突然觉得对不起他。

他上次送给她了整个游轮的烟花,庆祝24岁的孟九轶生日快乐,她却什么都没给他准备。

至少应该煮碗长寿面的,她连他今年多少岁都不清楚。

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自己肯定不知道,面部表情会出卖她的心不在焉,许衍之眸底如同烟花降温,留下晦暗不明的痛。

“来不及了,是吗?”

“许师兄,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孟九轶仰头看着他,他眼里太亮太亮,她连对视都不敢。

“我知道你什么都猜到了。”

他那么聪明,看出来她不爱谈升,也知道她以前故意做了那么多想要留下他,怎么会猜不到她的目的。

“这段日子谢谢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和你重逢的那段日子算是我当时的低谷了,很多事情都不太顺心,谢谢你当时让我体会到被人尊重的感觉。”

短短的一段话许衍之心脏已经被击穿,他从来不知道言语会这么疼,过往不曾珍惜的分分秒秒汇聚成针,扎进胸口留下尖锐的痛。

“知道又怎么样?”

他下颌收紧,眼眶已然湿了,“你真以为自己演技卓越超群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带着目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之前我每次都把你放在后面,顾全了别人却从来没有顾全过你,比起你那点小心思,我更加罪不可恕,

过去一笔勾销,我们重新来过行不行?”

他握着她的手腕,攥得那样紧。

他一向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如今这样嗓音发紧,带着沙哑是绝无仅有的。

孟九轶轻轻地摇头,“对不起许师兄,以前我分得不清楚,但现在我知道感情不是互相抵消。”

是不会客气,更不会因为点滴觉得亏欠对方。

许衍之深深看着她,“…你对他上心了是不是?”

孟九轶愣了愣。

她没有。

她只是觉得今天马上要过去了,想着要在剩余的时间里给他说声生日快乐。

她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还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不想让那个所有人簇拥着的男人清清冷冷的过完今晚。

“…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今天离开时他那意味深长一眼。

其实他早知道许衍之要做什么了。

但他还是让她来了。

脑子却仿佛如同石锤敲上钟鼓,留下绵延不绝的震颤声。那么多借口和担心都汇聚到那个叫做在意的地方。

耳畔的烟花炸开声骤然消失,孟九轶突然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由混沌变得清晰,她对许衍之展露笑容,

“但我想应该是的!”

对不起许师兄,还有点事我必须得走了。以后希望你一如既往过得开心,我永远感激你那个时候把我从挣扎边缘拉了回来。”

如今时间刚过十一点半,她早点打车或许还能来得及回去,孟九轶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匆匆往门外跑。

身后许衍之叫住了她。

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孟九轶自然不曾看见他右眼滑下的泪,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失在了脸上。她只看到他祝福的笑容,和过往一样温和有礼,目送她离开。

“我想知道,当年耳机后面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许衍之,我喜欢你。

并不是她藏在耳机里的结束语,只是那时她站在他面前窘迫无措到极点,礼貌之下由不得许衍之把后面的听完就把耳机还给了她。

孟九轶缓缓地笑开,跟风一样温柔。

“当年从别人那里知道你喜欢天文,恰好天文局发出通知九州山顶能看到流星雨,所以就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他和她对望着,莫名地笑了下。

“听起来好遗憾。”

“没关系,我想再美的流星雨也比不上今晚的烟花。”

多年前未实现的愿望,在今日弥补,画上圆满的句号。

她跑得很快,板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哒哒哒”的声音,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烟花结束了,小提琴的演奏却并未停止。

他们只吃完了主菜,更多的饭后甜点和前菜都未动,许衍之就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地品尝了每一道菜。

演奏师隔着屏风,自然不清楚坐在凳子上的男人背脊直挺,束缚在衬衣下的身躯却绷得那么紧,连着手臂都在轻微打着抖。

跨年夜过,最热闹的气氛消失,顶楼窗外的灯光也渐渐暗下去,像是电影结束的序幕。

摆放着菜品的餐桌前也没有了人影。

只有一枚紫色心形切割钻戒指安静地摆放着,同她返还的手表和花圃钥匙一起。

--

打车排队显示还有六十五位,孟九轶裹着大衣,在路边招了半天的计程车,但无一不是载着乘客匆匆自她身旁开过。

跨年夜别说打车了,很多都挤在江边被堵得水泄不通。

孟九轶眼看已经快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连忙想着跑回去。

然而今晚的鞋不抵滑,踩上寒气渐重的地面险些把她摔了一跤,而且跑步起码半小时,她无论怎么样都来不及的。

孟九轶已经快心急如焚了,只能先打电话给他口头说一声。

然而这破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洗澡进了水,漏电贼快,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直接没电关机了。

而她也因为跑得太快直接在街边摔了一跤。

不疼,但也足够狼狈。

特别是在寒风凛凛的冬夜,心情大起大落后,怀揣着满满的期待直接如同针扎的气球。

孟九轶鼻子一酸,眼眶直接湿了。

好倒霉,谈屿臣这混蛋绝对是她克星,反正什么都往他身上推就是了

也就在这时候,她听到身后漫不经心的一声低唤,那样不真实,以至于她扭头的速度那样慢,那样不可置信。

眼前迷离视线过后,谈屿臣一身黑色大衣,在路灯光下额前的碎发耀着金光,随着走近鼻梁愈发高挺,像漫画家笔下的画。

他目光在她头顶落下半秒,蹲下来的时候嘴角已经勾了起来,那样吊儿郎当。

“这是哪家漂亮的小妞在街上哭鼻子,受什么欺负了?”

孟九轶眼眶湿得更厉害,转过脸不想让他看到。

“你怎么会在这啊?”

谈屿臣随口道:“在院子里待得无聊出来走走。”

地上凉,他勾住她腰和手轻轻带她起来。

好冷啊,孟九轶觉得自己手已经够冷,可他的才是如同寒冰,细看他的睫毛也沾着寒霜,肯定出来不是一时半会了。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七点,你走过后。”

孟九轶已经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拍掉她身上的灰,眼神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从她的手指到围巾半遮的脖颈,目光随意却那样深。

“在跨年之前出来的,也没有接他什么东西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这段话说得很慢,像是被丝线缠绕住心脏那样滞闷。

因为拿不准。

知道许衍之要做什么,他并未像以往那般阻拦。

他可以用尽办法缠着她无数次,却没有办法左右她的心意。

谈屿臣把一切选择权交还给她。

却没自己想的那么豁达,不然怎么会那么早就出来等着,度秒如年。

孟九轶突然笑了。

谈屿臣问:“笑什么?”

“你背我,我就告诉你答案。”

谈屿臣哪有不依的,微蹲下去,她就跳在他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背上,像是背着他的全世界。

他话里没个正形,“老佛爷坐稳了,摔下去小的可赔不起。”

“起驾!”

包包还在他脖子上挂着,孟九轶手臂圈着他的脖颈,莫名觉得很喜感,下巴无意蹭到他的侧脸。

“谈屿臣你都有胡子了。”

这两天他照顾老人,没有刮得太仔细。

“嗯,回去就刮。”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抄近道的小巷里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他和她,孟九轶趴在他肩膀上,故意逗他。

“收了,好大一颗紫色宝石的戒指,就在包里放着呢,你脖子可得挂好了,丢了我拿你是问。”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