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轶做完笔录,离开医院之后去找了周婷。
上楼之前两人商量好,如果她十分钟之内还没下来,周婷就立马报警。
江周之前教过她怎么提取衣物上的指纹,做完这一切之后,孟九轶摘下耳钉里的微型窃听器,将其连接到设备上。
周婷问:“有听到什么吗?”
耳机里一片嘈杂,高弦月这个人可不傻,肯定在她到之前楼顶就放了干扰设备。
本来以为可以留下证据指控她的,但那个男人坠楼前将高弦月摘了出去,她必定在警局已经全身而退。
孟九轶摇了摇头,轻声道。
“今晚谢谢你帮忙。”
“如果早知道你的全部意图,我绝对不会帮你!”
孟九轶微怔看着她,周婷静静和她对望。
“就应该让你一点胜算都没有,这样你也不会乱来,你劝我好死不如赖活,昨晚你又在做什么,让我报警兼顾替你收尸吗?要让我以后都在噩梦里度过余生?你这个没有同理心的疯婆子。”
她骂得很不客气,以至于让人很难察觉声音里的颤意,孟九轶还是听出了关心,微红了眼眶。
她没有故意选择这条路。
过去那些年发生的意外,让孟九轶绝不会把生路放在一个篮子,许衍之是报仇的一条路,汪茹是另外一条。
孟九轶让她到高弦月身边,根本没指望她做什么,只是想装个定时炸弹。
这两条路谁先来,她就义无反顾选哪条。
孟九轶顶嘴道:“上次那个男人从阳台上摔下去,我感觉你围在人堆里看得挺起劲的,也不像是看到尸体就要做噩梦的样子。”
周婷:“......”
手机开机,未接和微信如同弹珠不断滚出来,全部来自于闻琪和孟城,孟九轶还没回复,手机猛地震动,闻琪电话又打过来了。
孟九轶划开接听键,放在耳边。
“怎么了琪琪,突然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电话另一头安静片刻,突然爆发哽咽般的嚎啕大哭。
“孟九轶...你这个不省心的...你知不知道再找不到你我都要去报警了...”
“...哎呀你哭什么?”
孟九轶的声音温柔,眼眶也很酸涩,“...我手机没电了?”
“...你留下那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手机还关机....我都要被你吓死了。”闻琪张着嘴,声音不受控制的哽咽,“你在哪,你在哪我现在就来找你!你在哪!”
孟九轶说自己回去,可闻琪怎么都不让,睡衣外面披上外套就要来接她。
等孟九轶从出租车上下来,闻琪直接扑到她怀里,嚎啕哭咽,眼泪簌簌往下落,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孟九轶抱着她,“之前你不是老说想在九州安家吗?但因为首付没凑够,你也知道你姐妹最近榜上了个土大款,买套房子送你轻轻松松,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不是...不是..
闻琪并非完全没有感应,两个世界之间隔着扇门,她奶奶当初也是这样保留着最好的精神面貌和她说再见,然后喝农药自杀。
在收到她的房本后,闻琪一颗血肉做的心瞬间压死了自己,她恨自己的疏忽,恨到极点。
闻琪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可闻琪仍然感谢世间所有,感谢她能回来。
回到出租屋,孟九轶就像拖着个小油瓶,连洗澡都要隔着道门被蹲守。
闻琪根本不敢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半步,连睡觉都要缠着她,一整晚的精神紧绷加之身体疲累孟九轶的睡意来得很快。
可她还惦记着某件事,拿出手机问江周谈屿臣什么时候醒。
半夜里,睡得不安稳的反而是闻琪。
隔半个小时就要惊吓醒,一身冷汗,然而看看她还在不在。
孟九轶像母亲一样拍着她的肩膀,哄她睡着,眼眶干涩得不行,一滴泪渗进枕头里。
她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事情计划好了。
也许有人会难过,但时间会将所有东西一笔勾销,但她不曾想过其中的分分秒秒会给别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岁岁走后她难熬到想死的那段日子再次涌回脑海,那时是她罪有应得,可这次是她主动给别人造成心理阴影。
也许很多年都无法抹去。
整个晚上孟九轶都睡得很浅,以至于门铃摁响的第一声她就听见了,她披着外套去到门边,借着猫眼往外看。
孟九轶顿时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打开门。
声控灯在一秒后骤然暗下去,男人那张攻击性极强的脸也在昏茫中割成凌厉的立体,他眸底犹如暴风雨前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还没有实质性的看清楚,谈屿臣已经倒在了她肩膀上。
“谈屿臣...”
孟九轶立马抱住他,一米六几的个子承受他近一米九的身高重量很吃力,男人呼吸凌乱洒在她耳侧。
闻琪在墙边偷看了眼,又立马自觉回到屋里,不当什么电灯泡。
不管怎么叫他都不说话,孟九轶脸贴着他肩膀,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顿时想起来。
“你疯啦,才做完手术就跑回来,现在赶紧给我去医院!”
孟九轶说什么都要把他拉回医院,出乎意料的,这次男人很听她的话。
下了楼,江周就等在车里。
两人上车后,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子驶出小区。
前后座的挡板早就升了起来,以至于江周没有听到那声惊呼,刚从嘴里溢出来便被吞了回去,因为她的唇被谈屿臣不由分说地堵住。
后座很宽敞的座椅,她的两条腿凌乱放在上面,孟九轶忘了是怎么被他强硬抱在腿上的,她上半身不由自主往后倒,被他扣住后脑勺强硬带了回来。
他吻她几近发了狠,舌尖强硬地和她勾缠,汲走她口腔里所有的津液,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孟九轶手不住地在他肩膀上推搡,抗拒的声音艰难从嘴里溢出来。
“谈屿臣....”
谈屿臣唇仍然紧紧贴着她,气息滚烫。
“肩膀好疼。”
若是她隔远点看,便会发现男人眼神完全不对劲。
但他们离得太近视野受阻,他沙哑的一句话就让孟九轶半分不敢用力,上次子弹也曾伤到他肩膀,当时沾上她满手的血,她还巴不得他能死快一点。
如今却连碰都不敢,胳膊只能圈在他脖子上。
孟九轶不敢触碰他,这混蛋却哪里都敢碰她,棉质睡衣用力一扯扣子彻底崩开,低低的呜咽从她嘴里溢了出来,又在两人的唇舌勾缠中搅得支离破碎。
他好用力,比之前都要用力好多。
白皙从缝隙里溢了出来,转眼变成发红的蟠桃。她浑身软得一塌糊涂,连着吻也躲不开了,只能任由他吮着咬着。
也不是没有坚硬的东西,但毫无杀伤力,连他掌中的厚茧都磨不过。
谈屿臣不仅上手,还要咬,咬得她眼泪汪汪连连哽咽,也像是失去所有理智,只凭本能带着惊惧和眷恋。
孟九轶心跳乱得快要无法呼吸了,视线迷离间她被放倒在座椅上,有空调和座椅加热丝毫不觉得冷。
但灯光映照下眼泪汪汪的,要落不落挂在睫毛上。虽然隔着挡板,但害怕隔音不好江周听见,孟九轶咬着唇,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但这混蛋却什么都敢,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全,以往的无数次都是他强硬拖进情欲的旋涡,这次更加,大有毁天灭地恨不得同她至死方休的冲动。
她嘴里溢出短暂的哭腔,只能看见自己的腿高高搭在座椅上,脚趾受不住地回勾。
还有他黑黑的脑袋,和手。
他的手正扣在她的脚踝上,稳稳攥着。
太乱来了!
孟九轶眼泪不停地滚落,只能祈祷赶紧到医院,赶快到。
但车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医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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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