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
终于安顿好了张飞,我不由自心底里感谢孔明先生。有些人常说孔明不会识人,但他看关羽张飞就极准,甚至比父亲还要准一些。
但是,虽然让张飞守益州,我还是接受关羽失荆州的教训,并没把权力交给张飞一个人。汉代太守以上官员权力过大,甚至可以自己选用属下人员,这就形成大大小小的派系。我早就下决心改变这种情况,虽然目前效力还不大,但是我将军政分开一些了。此时益州最高军事行政长官是益州牧,仍由父亲担任,在历史上他去逝后是由孔明担任的。所以,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让张飞接触政事,只让他总督益州军马,不给他政界的实职。政事则由马良、王甫等人负责,他二人全是荆州旧部,关羽手下,张飞自然要给他们面子,也不会产生他二人拖延军务,不伐东吴,不给关羽报仇的误会。而这两个人老诚持重,再加上太傅许靖、尚书令法正、学士秦宓等人,断不会任由张飞胡为。
从另一个角度讲,张飞统领益州,更大的作用是让张飞重新振作起来,以为二叔报仇的道义压着他,让他不可放纵自己。我对张飞所说的险情,其实大部分都是虚的,我明白,他也明白--两川天险,只要孙权不是傻透了,他就不会主动入川,长江北岸,曹军近二十万精锐,都盯着他呢,何况荆州初定,他那样小心的人,怎会轻易动兵呢?至于他出兵北伐,倒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个曹操之死这个机会我都看出来了,他更不可能看不出来,但吕蒙新丧,他会不会有这个决心呢?
诸葛乔和小王濬我也留在了益州,并特地把王濬送到了张飞府上。他在那里认识了张苞,两个人玩得很好。张苞小我一岁,武艺已是极好,王濬也不是他的对手。但王濬心眼儿多,两人若斗,张苞占不了便宜。当然我让王濬去张飞府不是陪张苞玩,主要给他两个职责,一是和张苞一起监督张飞喝酒和打人,这种事旁人监督,张飞一定早就恼了,但现在是两个小孩子,他最多生生气,应该不会出旁的问题。另一个任务是保护好张飞,为此我特地抽了一组宫中的侍卫交由王濬统领,我并且在暗地里嘱付王濬,要特别当心范疆、张达两个人。关羽死了,我不想张飞也如历史上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小人手里。
至于诸葛乔,他就要处理刘升之等一干善后的事,尽量安抚住他们一家,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来。我其实很舍不得与诸葛乔分开,在北伐中,我本来希望他能起到重要的作用的。但是此刻,出于对刘升之夫妻的戒心,我还是留下了他。他的另一个任务,是作为耳目,随时我帮传递益州的消息。
外交方面,此时也在积极的展开着。由于荆州失守,很多将领的家眷都失陷了,我派邓芝去东吴,交涉如何讨回这些人。一方面安抚众将之心,一方面让东吴放心我们不会进攻,而把军事重点放在北面。邓芝果是大才,这件事处理的极好,而且得回消息,我本以为死在麦城的赵累居然还活着,他用虞翻一条命换了自己一条命,但是想赎回他,东吴的要价较高,而我,也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理清与东吴的瓜葛,在我的计划里,东征是必须的,不然的话我对自己的良心都无法交待,但我肯定不会和东吴打得头破血流,让北魏占了便宜。东征是我与孙权重新联合的一个引子,孙权是聪明人,到时候我兵至门前,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所以,我就让邓芝来回的磨菇,这种做法让以干练着称的邓伯苗愁苦不堪。
孔明安排的间谍早早就出发了,他们分赴前往北魏的各个地方,散布东吴要乘丧来攻的谣言。同样的消息也在东吴各处传递着。这样一来,两国相防,就会减轻我这边的压力。
而另一部分间谍则去了雍凉各地,他们带去的是早就编好的童谣,四处传唱,以动摇和瓦解敌心。在这个迷信还盛行的年代,童谣的常被看成是天命的下达,其威力实在不可小视。其中一首是我让诸葛乔编的:北斗光,明净净,照四野,皆安定。
经过周密的部署,部队悄悄出发了。一直到出发那天,我也没让张飞见父亲。我说父亲因二叔去世,终日恍忽,若见三叔,必会加重他的病情。对于我这个固执而孝顺的小孩儿,三叔也无可奈何。
四月一日,到达汉中。重回这个城市,我心中感慨无限,张鲁已不在了,但万幸汉中的繁华犹过从前。父亲为人虽然有些伪善,但他对百姓却是真心的,在三国时期的君王中,他是唯一没有乱杀过百姓,没有诛过旁人三族的。他治下的百姓,也从来没有不拥护他的。
走在街上,我与孔明边走边谈。汉中是益州的门户,得到汉中,对于益州发展来说至关重要。汉中,因处于汉水中部而得名,北依秦岭,南屏巴山,汉江横贯东西。资源丰富,物华天宝,汉元年正月,霸王项羽封高祖刘邦为汉王,辖巴、蜀、汉中之地,都南郑,被称为“汉中王”。四月,高祖南达汉中,招纳贤才,设坛拜韩信为大将军;而后依韩信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举平定三秦,称霸中原。萧何留驻汉中,发展农桑,收汉中、巴蜀之粮,供刘邦军用,保证了与楚争雄的胜利,汉中即成为汉朝最初得发祥地。
几百年之后,同样是四月,我来到这里,是不是什么巧合呢?
经过张鲁多年休养生息,加上从未遭战火之害,也没有曹操大规模移民的破坏,此时之汉中,比历史上孔明北征时空落落的汉中,简直要强之百倍。看得出,孔明对此时的汉中也是极为满意的。经过拜将坛,我笑着对孔明开个玩笑:“先生,请上坛。”孔明先生摇头道:“亮不敢做韩信。”我一愣,想到韩信后果不是很好,连忙陪笑道:“当然,先生不会是韩信,先生须是太公。”孔明道:“那少主呢?是武王?”我很认真的摇头:“父王可比文王,但我却不敢比武王。我年轻德薄,才能有限,统率百官,心中戚戚啊。”孔明道:“少主切莫如此说。众人皆愿主上英明,才能出众,少主万不可妄自菲薄,引喻失义。”我听着这话耳熟,想一想,才发觉这是另一个时空里,他在出师表中劝我的句子,心中好笑,也不知在那个时空,我是说了什么话才引起他这样的感慨。当下说道:“先生放心,禅虽不才,不敢自轻自践,自暴自弃,日后的大汉天下,还要我与先生去拯救呢。”与孔明对视一眼,发现孔明眼中很明白的写着孺子可教四个字。
回到府中,正见到一人头戴白巾伏于地上。孔明叹道:“法孝直故去了。”我吃了一惊,虽知法正身体不好,却没想到他会去的这样突然。果然,地上那人正是法正的儿子,他再拜起身,却从怀中取出一封遗折,交于我手。
我用发抖的双手打开来,上面细细密密的写满字迹,当先写着八个大字:“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分明是取雍凉二州的攻略。遗折上字迹模模糊糊,歪歪扭扭,浑不似法正平日之严谨端方,字里行间夹杂着斑斑点点的暗色,那分明是咳溅上的血渍。这封遗折,是法正在病床上怎样的痛苦中理出来的?
我的眼圈发热,鼻子发酸,遗折看上去模糊一片。
由于在孔明身边,法正虽有绝世的才华,也并不醒目。甚至是我,也并没有给他以足够的重视,此刻回想,他的为人处事,他的战略思维,无不闪着烁烁的光芒,这样一个良师益友去世了,着实令人感叹。而他对大汉天日可表的忠心,也是永远值得人怀念的。
我把遗折交给孔明。孔明看后,叹道:“法孝直真忠臣也!”说罢伏下身,向着南方益州的方向拜了四拜,我也随在后面。法正之子连忙还礼。
起身后,我拉着法正之子的手:“孝直公遗嘱,某绝不敢忘,定奋起三军,平定雍凉,以慰尚书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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