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不会给你东西吃哦。”
感觉到视线的希菈这么说,露出傻眼的表情。
“你肚子有这么饿吗?”
由于嘴巴被塞住,阿格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他用比言语更雄辩的眼神看着希菈,点了点头。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被塞住,乖乖坐在原地的模样,简直就像是罪犯。
这个青年并没有犯下任何罪,却被迫以罪犯般的模样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希菈虽然觉得他很可怜,却也无能为力。
“这么做都是为了阿格尼哦。”
希菈这么说,像是在说服自己,而阿格尼依然点了点头。
“你忍得住吗?”
希菈又这么问,阿格尼瞬间停止了动作……然而,在希菈的视线注视之下,他放弃抵抗,点了点头。
不过,身体感受到的饥饿感似乎还是难以忍受。他轻咬塞在嘴里的东西,设法分散饥饿感。
“很好很好,了不起了不起。”
希菈就像平常莉莉娅与梅林那样,抚摸阿格尼的头。
阿格尼虽然感觉很不自在,却没有特别抱怨(话说他本来就不能说话),乖乖地让希菈抚摸。因为只要将意识集中在被摸头的痒感上,多少可以分散饥饿感。
“虽然对阿格尼很不好意思。”
“嗯。”
“不过有点好玩。”
“就是啊。”
莉莉娅与梅林在远处看着两人的样子,彼此这么交谈并互相点头。
“莉莉娅,起来。”
“嗯……糟糕,我睡着了。”
深夜,莉莉娅被兰斯洛特轻戳而醒来。她本来在站哨,却睡着了。
不过梅林继续站哨。知道似乎没有发生什么问题,莉莉娅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你连站哨都做不好吗?”
“好像是这样。真是的,真讨厌。”
“那就睡吧,我来代替你站哨。要是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着的人站哨,你叔父也会很困扰吧。”
但是兰斯洛特的话让莉莉娅的困意全消。
“叔父醒了吗!?”
“所以我才来叫你。”
“这样啊,谢啦。我马上过去。”
站起来的莉莉娅,打算直接走出地牢,却被兰斯洛特阻止了。
“等等,你已经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做什么?”
“至少能听他说说话吧。”
看着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说话的莉莉娅,兰斯洛特叹了一口气。
“就让他等一个晚上吧,你有这个权利,而且你的叔父做了该被如此对待的事情。”
“我等不下去了。”
“你连这点程度的忍耐都没有吗?”
“是啊,我没有像阿格尼那样的忍耐力。”
听到莉莉娅这么说,兰斯洛特往地牢的深处看了一眼,那里是被当成罪人对待的阿格尼,他以阴暗的眼神看着地板,嘴巴被塞住。
“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
“为了驱除恶魔,他正在绝食。”
“哈,这样啊。”
兰斯洛特有点愉快地笑着,然后对莉莉娅露出一个奸笑。
“什么啦。”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他被绑起来后,被强迫忍耐着,如果对你也用同样的方法,你就会乖乖休息了吧。”
莉莉娅只能露出僵硬的表情。
“莉莉娅,你喜欢被绑起来吗?还是说,要我让你喝下那个安眠药?”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去睡觉啦!”
结果莉莉娅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之意。
“唉,从你口中说出来,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呜,兰斯洛特,你果然跟阿格尼越来越像了,就是那种不择手段的感觉。”
“我本来就是这种性格。”
兰斯洛特只是露出不满的表情,莉莉娅只能放弃,她只能听从他的意见。
“那么,明天早上我会去问叔父,嗯。”
莉莉娅宣言后,兰斯洛特满足地点点头。
“对了,那个要绑到什么时候?”
那个是指阿格尼。
在兰斯洛特的视线前方,阿格尼只是用空虚的眼神看着地板,一动也不动,大概是肚子太饿了,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啊,糟糕,我只说要绑到早上。”
莉莉娅终于想起阿格尼的事情,她说明天早上要驱魔。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别管阿格尼,让他消耗魔力,这样成功率会比较高。
然后,她想尽快从叔父那里问出情报。
因此,莉莉娅做出结论。
“抱歉!阿格尼!你还是绝食到明天中午!”
阿格尼身体一震,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莉莉娅,最后还是放弃似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
阿格尼忍耐着饥饿。
魔虫在肚子里乱咬,恶魔在吸收魔力,疼痛和丧失感化为折磨,苛责着阿格尼。
而且魔虫和恶魔为了让阿格尼摄取魔力,让他看到幻觉、听到幻听,想要让他失去理性。
最难以忍受的是,魔力枯竭的感觉,这跟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很接近,就像无止境的恐怖一样。
阿格尼为了忍耐这些痛苦,拼命保持意识清醒,他努力不被恶魔的低语迷惑,拼命地、愚直地保持理性。
“嗯,早安。”
这时,有个悠闲的声音对阿格尼说话。
在阿格尼旁边缩成一团睡觉的希菈起身,揉着眼睛仰望阿格尼。
“咦?你还没吃饭吗?”
阿格尼点头,希菈的表情变得阴沉。
“这样啊,既然莉莉娅说要这么做,那也没办法了。”
看着担心的希菈,阿格尼再次点头。
“虽然我没办法给你东西吃,不过我可以陪你聊天哦,这样可以让你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希菈的提议对阿格尼来说非常值得感激,他稍微放松表情点头。
“嘿嘿,那我们来聊天吧,不过,应该会变成我单方面说个不停就是了,没关系吧?”
阿格尼点头回应希菈的确认,之后,他暂时陪希菈聊天,时而点头、时而歪头。
……
“早安,叔父。”
莉莉娅独自造访叔父所在的房间。
“什么……莉莉娅。”
“你看起来不像有精神,不过,光是活着就该谢天谢地了。”
莉莉娅擅自拿起放在床边的水壶,擅自喝起里面的水。
“你……疯了吗!?居然一个人跑来找我。”
“我很正常。”
喝完水的莉莉娅,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叔父,把水壶放回原位。
“因为我很正常,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不然我早就把你杀掉了,那样做比较简单。”
莉莉娅对叔父说出非常残酷的话。
因此,他将会知道莉莉娅现在像这样和活着的自己对峙,究竟代表什么意义。
“那么,叔父,你愿意回答我吗?”
莉莉娅维持锐利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为什么,莉莉娅,你那么想杀我?”
“你知道的吧,我如果活着的话,你就会成为圣王。”
“真不像你,不好意思,你不是能杀人的料。”
叔父开始回答,莉莉娅打断他的话,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的说法很过分,不过却是事实,而且叔父本人应该也知道,莉莉娅已经很清楚了。
“你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杀人呢?不一定要杀我,也可以用恶评中伤我,或者用普通的方法,唆使老爸和艾米丽来对付我。”
“因为我觉得那样不够,只要你还活着,光是这样就能吸引人心,所以你活着的话。”
“我曾经公开说过,我完全没有成为圣王的打算。”
“即使如此,你光是活着,就能吸引人心……成为障碍。”
看着叔父苦恼的表情,莉莉娅发问。
“什么障碍?”
莉莉娅露出有点吃惊又有点悲伤的笑容,低头看着叔父。
“叔父,你到底觉得我成为什么的障碍?……而且,在那之前,你那些话,是从哪里开始是[你自己的想法]?”
叔父被莉莉娅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