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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安站在梵天宗的废墟之上,手中利剑上的血渍已经擦拭干净,正被他放入剑鞘中。

不远处,最后一缕黑烟正在消散,战火就此结束。

“陛下,魔教余孽已尽数伏诛。”

禁军统领单膝跪地,铠甲上全是血迹。

萧子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遍地尸骸。这一战,折损虽不多,但终究可叹。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看着遍地尸骸,心生不适。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善待伤亡。”

禁军统领领命,刚准备应是,萧子安继续问道:“他...如何了?”

“陛下放心,白公子受的都是些皮肉伤,休养几天便可醒来。只是温大人... ...”

统领突然的停顿,让萧子安暗道不妙:“他怎么了?”

“温大人中了毒,那千面阁的阁主说需要以命换命。”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孟老见魔教已败,瞥了几眼这片废墟后一个闪动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石凡与月衡找了许久,这才在宗外驻扎的营地旁见到了盘膝而坐的十七。

而他的旁边,四具尸首静静地躺在那里。覆盖着白布,显得格外刺眼。

十七的身边站了几个人,像是在与他说着什么,可他却一直摇头。

“十七公子,少主说不怪你,你莫要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少主现在动不了身,他说想见您。”

“... ...”

石凡与十二司走近后,那些人才带着温默的尸首离去。

而十七从始至终一直垂着头。

他不敢去见温瑾川,一来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温默,二来温瑾川身上的毒,他还得想办法去求萧子安要个俘虏出来。

月衡蹲下身,忍着慌乱的心脏掀开白布一角,只见清羽的面容安详,但那紧闭的眉目让他的心狠狠一抽。

随即掀开另两张白布,十二司顿时背过身不敢去看。

石凡上前,拍了拍月衡的肩膀。随即面向十七,长呼出一口气:“十七。”

听到熟悉的声音,十七努力收回思绪。慢慢抬头,那双满含眼泪的双眸在见到师父后迅速滑落。

石凡心疼的望着他,却还是狠心说道:“此战死伤难免,你在七镜楼那五年莫非白待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

还是熟悉的味道,十七轻笑一声,而后又将头垂了下去。“师父,我很难受... ...”

十七以往从不敢耍小性子,眼下怕是真的难受至极。

索性也不再管他,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随即对着月衡下令:“你们先带他们回云梦城安葬,而后再返回天陵。”

月衡点头。

石凡四处扫了一眼,继续问道:“林寂去哪了?”

“他陪小姐在营帐里休息。”

石凡闻言沉眸,这小子... ...

——

萧子安去到温瑾川所在的营帐时,看到的是这副景象。

帐中一人面色发白的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虽神智尚清,但不能下床走动。

一人坐在他对面,面带笑意。

一人双膝跪地,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盏茶水跪在角落。

见萧子安踏入,沈怀卿当即从椅上站起,正欲行礼,萧子安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不必多礼,朕尚未寻得时机感谢沈阁主此番援手,若没有你,我等损失恐不止于此。”

沈怀卿浅笑道:“陛下客气了,对付梵天宗也是我分内之”

萧子安走到温瑾川床边,轻声询问:“感觉如何?”

温瑾川嘴角微扯:“死不了。”

“那你体内的毒... ...”

不等他开口,沈怀卿在一旁补充:“能解,但他不愿意。”

萧子安沉默,以命换命,换做是他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瑾川说,除非是那人自愿。”沈怀卿轻笑:“这天底下,我就没见过有人会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救别人的人。”

话落,跪在角落里的顾辞不着痕迹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想:没见过吗?那他舍命救温公子算什么?

顾辞虽在心中嘟囔,但未曾料到温瑾川竟会当着他们的面前将此事道出。

“没见过?”稍作停顿,温瑾川抬起下颚,指向角落之人:“若非孟老及时赶到,他早已命丧黄泉。怀卿,你让他拼死保护我的命令可是你下的。”

沈怀卿想起顾辞那义无反顾挡在温瑾川身前舍生取义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烦闷。

“是我下的又如何?我能留他这么久,今日死了又何妨?”

温瑾川不满:“怀卿!”

两人刚要起争执,帐帘被猛地掀开,一名禁军急匆匆地进来,单膝跪地,气息略显急促:“陛下,十七公子擅闯俘虏营地。我等...皆拦不住。”

萧子安的眉头紧锁:“他要做什么?”

禁军抱拳摇头。“属下不知。”

床上的温瑾川无奈叹气:“他想找人过了我身上的毒。”

沈怀卿低头笑了笑:“这人倒是有趣,既然这么担心你,却舍不得用自己的命跟你换。”

温瑾川白了他一眼,立即为十七正名:“不是他不愿,而是他知道我不会同意。”

见他如此为十七说话,沈怀卿也就不再多言。

萧子安挥手道:“带他来见朕。”

禁军面色凝重:“陛下,此人毕竟是您的...弟弟...属下等实难对其动手。”

一旁的沈怀卿闻听此言,眉头微蹙,似有几分诧异。而在角落处的顾辞更是震惊不已,他竟然与皇上的亲弟弟同乘一匹马?

当真不要命了... ...

“你就说朕在温大人这。

“是。”

果然,能治住十七的只有温瑾川。

提到他的名字,十七便乖顺不少。只是刚挑选出的俘虏他死活不愿撒手。

禁军无奈之下,只好将二人一同带到了温瑾川营地。

俘虏双手被绑在身后,十七的短刃正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往营帐里走。

禁军刚想跟上,却被萧子安一挥手停在了帐外。

温瑾川见十七这阵仗捂着胸口半坐起,斥责道:“十七,放下。”

如今萧子安已是当朝天子,十七持着匕首进入委实不敬。

可奈何他不懂这些,进去营帐后十七这才将匕首收回,面向萧子安而跪。

“求哥哥救他。”

本应说着行礼的话,可十七却不多不少,一声哥哥让萧子安的心都要化了。

要说十七没什么心眼吧,显然不是。

他知道萧子安在乎自己,所以也知道如何让萧子安帮他。

这声带着撒娇意味的称呼百试百灵。

敢这么利用当今圣上感情的人,也就非他莫属了。

萧子安心疼的上前将他扶起,十七被拉起身,却一直低着头:“你放心,我答应你不会让他有事。”不止因为十七,他自己也不想温瑾川死。

听到萧子安的保证,十七这才抬头:“真的?”

萧子安笑了笑,“宫中监狱犯人上千,有部分是秋后问斩的死刑犯,而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我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如若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家中老小由朝廷赡养。所以淮之,他不会有事。”

十七听闻萧子安的话,眼睛一亮,再次跪下叩首:“多谢陛下。”

目的达到,称呼又给换了回来。萧子安有些想笑,佯装怒道:“你这是利用完朕,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十七急忙摇头,“十七不敢。”

“罢了,起来吧。”

俘虏被禁军重新带了回去,萧子安转而面向沈怀卿拱手:“劳烦沈阁主跟我们去趟天陵了。”

“自然。”

角落里的顾辞欲言又止,这个营帐里的人,身份显赫,根本轮不到他说话。

可他不明白,主人为何不告知众人,施展过毒秘术者也会有性命之忧。

仔细一想也是,温公子生性正直,不会愿意以别人的性命来救自己,如果主人一旦说出,那温公子定然不会同意。

千面阁中会此等秘法的,不足十人。

以主人这般厌恶自己,想来到天陵后,为其施展秘法的只能是自己。

看来,他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不知何时,营帐里静默了几息。

温瑾川的眼睛一直挂在十七身上,沈怀卿轻咳道:“陛下,我就先下去了。启程之时,您派人通知我就行。”

萧子安点头示意,沈怀卿这才走到顾辞面前,冷声道:“跟上。”

顾辞立即摆正跪姿,垂首应是。

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面后,迅速起身退到了帐外。

萧子安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后也就摇摇头离去,留予他们独处之地。

温瑾川在床上唤了声十七,可某人有些执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温瑾川唤了许多声,还是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只好冷脸,将音调拔高:“十七,过来。”

本想逃离此地的十七,听出了温瑾川命令的语气,这才不情不愿的往床榻处移了两步。

也就两步而已。

罢了,既然他不愿过来,那自己过去便是。

温瑾川强撑着身子,努力从床榻上起身。然而,这一动,身上的伤口全体叫嚣起来。

双腿的绵软无力,让他在强撑起身的瞬间又重重跌回床面。

十七见状,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走到床前,稳稳地扶住温瑾川,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重新躺回床榻之上。

最后,十七想也未想跪了下去。

温瑾川蹙眉,“起来。”

十七眼眶泛红,“是我害了温默... ...”

听到十七将责任又揽到自己身上后,温瑾川无名的怒火涌出:“十七,与梵天宗一战生死无常,皆有定数。当时换做我们任何人,他都会去救的你明白吗?”

十七咬着牙,眼眶红润。温瑾川叹了口气,伸出手拽住十七的衣袖,“不要再自责,他可不想看见你这般模样。”

有了安抚,十七心里这才好受。

“听话,起来。”温瑾川哄道。

闻声,十七又被迷了心智,呆呆的站起。

温瑾川继而轻拍床面,“坐这。”

十七痴迷的看着温瑾川,乖巧的点头。刚坐下人都没坐稳,温瑾川顺势将十七拉到怀中,翻起了两个时辰前的账。

“方才我让人去寻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十七有些不安:“我... ...”

“不敢见我,怕我生气?怕我怪你?”温瑾川靠了上去,下颚抵在十七肩头。“十七,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不用怕我。死的不止温默一人,我知道你的三位师兄也没了,很难受吧。”

十七窝在温瑾川怀中,不敢乱动。听到他提起师兄们时,喉咙像是被哽住一般,没做回应。

温瑾川继续叹气说道:“难受的同时,还怕我会因温默怪你?十七,这两个时辰你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

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盯着四具尸首,坐了很久很久。

“我是很生气。”这句话一出,十七身子迅速紧绷。温瑾川将他抱得更紧:“我生气那个时候我的安排,我应该寸步不离的。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我的十七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十七在温瑾川怀中愣了一下,身子也在慢慢放松:“对不起... ...”

“又道歉,十七,你没有做错,不需要道歉。”

十七抿唇,“要道歉的,我做错了。”

“是吗,那我们十七做错了什么?”

“我... ...”

两人把话摊到明面上,十七又不知如何回了。见人沉默,温瑾川便替他回答。

“你错在不相信我,错在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错在都这么久了,还在质疑我爱你。”说完,他一口咬上十七耳垂,“这是惩罚。”

不是很疼,却让十七安了心。

“那你多罚点。”

温瑾川笑了,抱着他哄道:“改日。睡会吧十七,明日就要启程回天陵了。”

十七的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困意很快来袭。轻轻嗯了一声后睡去。

两人互相依偎,而温瑾川怎么也睡不着。

他感受着怀中人的气息,感谢着上苍还愿意给他活命的机会。

好多次,他都担心自己走了,十七怎么办?

萧子安没有替他想出如何过毒时,他真的曾想过要不顺了十七的意。

所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啊啊啊啊啊五千太难了,明天再补给你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