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祥推开兵卒,眼睛都急红了地拔刀割开困着陶巅的绳子和绑住陶巅嘴的布条。
他手有些抖地把布团拔出来扔在了一旁,然后马上拨开陶巅的头发去看他颈后的螭虎纹,看完以后,程祥紧紧地闭了下眼睛,一把将陶巅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陶巅,无辜地瞪着眼睛,就这样被迫地趴在了程祥年轻又心跳有力的宽阔胸膛上。
“十九!风儿!你是风儿对不对?风儿,风儿,你还没有死!你真的还没有死???”程祥搂着陶巅,将清秀白皙的脸颊贴在陶巅的脸颊上,两行热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就喷了出来。
这……我还没死到底是好事还是不是好事啊……
陶巅顿时就被一个男人的拥抱和热泪给弄懵了。
虽然这个男人给了他一种来自心灵深处不可抵抗的亲切吸引感。可是,大哥,您先说明白了我与您之间的恩怨再哭也好吧……
“风儿,风儿~”程祥紧紧地窒息了一会儿陶巅,便将懵逼到家的陶巅松开,并双手捧着陶巅的脸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不细看还不要紧,一细看,他又眼泪哗哗地开闸放水了起来。
“风儿……”程祥有些哽咽地说不出来话了。
还好此时程辞也已经赶到了他的身边。程辞虽然与程祥走得很近,但在小时候,两人就是两个互不相连院子中两个 互不相干的人。
直到上了家学之后,因为脾性相近,这才逐渐地抱团在了一起。
看着程祥熟悉,但他并不熟悉,甚至不久前才知道其存在的陶巅,他略有些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道:“那个,十三啊,你先问清楚了他是不是十九再抱着他哭吧。”
“嗯。”程祥终于放开了陶巅,然后哽咽着地问陶巅:“你,是不是叫程风?”
“啊?我不是啊。我叫陶巅。”陶巅终于理顺了这件事的隐约脉络。但他还是有些懵逼。
“陶巅绝对不是你的名字,你叫程风,你是当今左丞相程渊的十九子,你叫程风。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是从小就带着你的十三哥,我叫程祥啊。你还记得不记得他们不给你……”
程祥刚说到这里,就被程辞给打断了:“哎哎哎,十三,家丑,家丑啊。收声,回去再说。”
“你是……”陶巅听着他这番话,努力地在脑海中找寻着印象。
感觉,好像记忆的深处,是有那么几个遥远的碎片。
那些碎片上大多印着一个眉眼非常清俊的小兄长。那小兄长天天来拉着他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后来还好像自己还和他被 坏人给追得一起到处逃。而且这个情景还在他的梦里曾经出现过,最重要的是有一天,他指着自己对他说:“风儿,我的名为祥儿,程祥……”
“我是十三哥祥儿,祥儿,祥哥儿,记不记得了?你脖颈后侧的螭虎纹是你入府的时候就带着的,那时候你才几个月大,粉团子似的,爱笑不爱哭,对了你的手腕上还有一个半月型的浅褐色胎记对不对?”程祥十分急切地提示着陶巅。
呃……
陶巅看了看自己被牛皮护腕护着的左手腕,那里的皮肤是外人看不到的,但是,但是真的就有一个半月型的浅褐色胎记啊……
“那……你真是我的哥哥?”陶巅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程祥道。
“对,他是你十三哥,我是你十哥,我叫程辞。”程辞在一旁补充道。
“啊切!!!”陶巅转头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着鼻子挠了挠脑袋:“咱们的爹是谁来的?”
“当今左丞相程渊。”程辞解说道。
“左丞相,左丞相,左丞相……哈哈哈哈。”陶巅念叨了几遍突然大笑了起来。
“呃,十九你笑什么?”程祥有些不解的问。
“呵呵,看来左丞相的官也不怎么大吗?你看看他儿子流落在外面他都不知道,而且他儿子还被人五花大绑在高竿之上,这是要把他儿子给晒成腊肉干吗?他的儿子应该被晒成腊肉吗?
左丞相有没有里面那个镇南将军官职大?我是不是得让咱爹参那个镇南将军一本?”陶巅面带讥讽地说道。
“别闹了十九,镇南将军祁蒙可是当今圣上的侄子。”最后这句话是程祥趴在陶巅的耳朵上说的。
“呃……那,那就算了吧……”陶巅一下就哑火了下来。
踏马的为什么我都翻盘成了官二代,而且是一品大员的官二代还是要被皇族踩在脚底下蹂躏?为什么?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傻。”系统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你给我滚一边儿玩蛋去!”陶巅突然心情就不好了起来。
“十九,我听说了一些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别怕,我进去和将军好好地说上一说。我知道你这个控制不住的性子是如何来的。你小时候。”说到这里,程祥又趴在了陶巅的耳朵上小声地说:“你小时候因为没有自己的亲姨娘护着,孤苦伶仃地自己住在一个破败的小院子子中,受尽了恶奴与丫鬟婆子的欺辱,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那时候我姨娘也不受宠,但我比你过得好一些。我因为看你又小又可怜,所以就和我姨娘闹着要你来做我的弟弟,住到我的院子里来。可是,后来咱们俩还是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给分离了开来。
哎~~~再后来你不说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天天偷着给你拿东西吃,给你我的衣服穿,咱两在一起玩得特别开心。
你稍微大了些,就被拎到后院的杂役处去帮忙。有几次还中了别人下的毒,幸亏当时救得及时。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夜黑风高的,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走过去看,然后我就看见,就看见几个小厮轮番在砸,砸你的头,他们还说别吧你的尸体弄得太难看,否则就不好收殓交差。
当时我姨娘捂住我的嘴硬给我拉进了屋中。
第二天,我就听说十九你失踪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看到你……”
才说到这里,程祥又一把将陶巅搂在了怀中,眼泪和不要钱似地继续向外喷涌而出:“十九,这些年,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