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被封住的二层
陈墨只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打过,一阵剧痛后,意识从识海深处被猛地拽了回来。她死死拉着仍在半空中抖如筛糠、被恐惧彻底攥住的霍玲,身形一闪,瞬间回到现实世界,回归到自己的躯体。
王凌君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诡异现身的家伙,他下意识地收回还在输送灵力、泛着淡淡微光的小胖手。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圆,满是警惕,脑袋歪向一边,死死盯着禁婆霍玲,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听胖爸爸讲的海底墓冒险中的禁婆种种可怕行径。
王凌君心里一紧,他太清楚禁婆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了。几乎在认出霍玲身份的同一瞬间,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他抢先出手。只见她小手快速舞动,掌心涌出一股灵力,这灵力瞬间化作黏腻且坚韧的丝线,像活物一般朝着禁婆霍玲迅猛飞去。那些丝线一接触到霍玲,就立刻缠绕上去,眨眼间就将霍玲捆得结结实实,霍玲奋力挣扎,却只是徒劳,那丝线反而越勒越紧。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陈墨悠悠转醒。她只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还是强撑着慢慢坐起身。一睁眼,便看到不远处的王凌君和被捆住的霍玲正在大眼瞪小眼。看着王灵君,陈墨心里涌起一阵温暖和疼惜。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几步上前,一把将王凌君抱在怀里,轻轻捏了捏他那软乎乎、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凌君,放开她,她不是敌人。”
王凌君一听,小嘴立马撇得老高,满脸的不情愿,嘟囔着:“干妈?她就是禁婆,是怪物!这种东西肯定会伤害我们的!”说着,还气鼓鼓地瞪了霍玲一眼。陈墨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尖,耐心解释:“她有人类的意识,和一般的禁婆不一样。”陈墨在心里忍不住腹诽:“其实严格来讲,你和我也不能算纯粹的人类吧!”
王凌君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担忧地看着陈墨,奶声奶气地问道:“干妈,你好点了吗?刚刚你被拉进识海,可把我吓坏啦。”陈墨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柔声道:“谢谢小凌君,干妈好多了。”
“可是……”王灵君歪着头,满脸疑惑,“那你的头发为啥还是白色的呢?” 陈墨微微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一头如雪的发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正在这时,陈墨猛地一阵心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忽然预感到吴邪或许即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她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急切地转身看向王灵君,神色凝重地说道:“凌君,听我说,你一定要照顾好霍玲。你吴邪爸爸现在有危险,我必须得出去帮他!”王凌君被陈墨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模样吓了一跳,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墨来不及再多做解释,转身便朝着空间出口冲去。一出空间,立刻凭借着那股神秘的感应,毫不犹豫地朝着二楼狂奔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的心跳声愈发急促。
当她赶到二楼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整个二层竟然被厚实的水泥严严实实地封住了,只有一个狭小的洞口,那洞口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陈墨凑近查看,只见洞的切口十分整齐,上面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灵力,熟悉的波动让他瞬间明白,这一定是吴邪用他之前赠予的绝世神兵水晶鱼肠切割出来的。
陈墨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前世所读的书中关于这段的描写,清楚地记得书上说吴邪当时并没有进入二层。如今看来,吴邪怕是记起了前世的记忆,所以才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亲自探寻这二层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情况紧急,陈墨来不及细想,深吸一口气,身形一闪,迅速钻进了那个狭小的洞口。刚一进去,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夹杂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让她一时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定了定神,运转灵力打开夜视眼,这才得以一窥究竟。
眼前竟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空间十分开阔,四周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实验台,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实验器皿。玻璃试管中,颜色各异的药剂散发着诡异的微光,有的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神秘而恐怖的反应。
沿着墙壁,矗立着一排高大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一具具用福尔马林浸泡着匪夷所思的人体标本。有上身是人的模样,下身却拖着一条鱼尾的,鱼尾上的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人身蛇尾的标本也不在少数,那蜿蜒盘绕的蛇尾,鳞片粗糙而又阴森,与人类的上半身拼接在一起,显得极为惊悚;还有蛇身人头的,人头扭曲的表情仿佛还在诉说着生前的痛苦。更有甚者,有人身却长着各种动物脑袋的,或是动物的下身搭配着人类上半身,简直是一场荒诞恐怖的视觉噩梦。就连外国神话中才有的人马标本都赫然在列,人的上半身健壮结实,肌肉线条却透着一股怪异,下半身则是骏马的身躯,四蹄稳稳地踏在玻璃柜的底座上,马鬃毛像是被刻意整理过,却依旧透着几分诡异。
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张陈旧的手术台,台上躺着一个尚未缝合完成的标本,针线凌乱地散落在一旁,皮肉外翻,鲜血早已干涸,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黑褐色。
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弥漫着浑浊的液体,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条似龙非龙的怪物在其中沉浮。它身形巨大,鳞片闪烁着幽光,陈墨心一沉小心翼翼的靠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是蛇蜕,不对,应该是龙蜕,';这可是好东西。';陈墨挥手把它收入空间。
陈墨抬头远眺在实验室的一角,居然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炉身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它的右侧玻璃架子上,存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丹药和药剂,丹药形状各异,有的圆润光滑,有的则布满了诡异的纹路,药剂的颜色五彩斑斓,却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陈墨望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又神秘的景象,心中暗自思量,这疗养院里的人撤离得竟如此仓促,连这些珍贵无比、耗费无数心血的实验标本和实验材料都弃之不顾,当时到底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让他们慌不择路地抛下所有实验成果匆匆逃走?
怀揣着满心的疑惑,她继续小心翼翼地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突然,一处地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处的地砖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却莫名透着一股不协调感。她立刻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敲打那块地砖,“砰砰”的声音略显空洞,与周围坚实的声响截然不同。她确定这块正方形的地砖有问题,随即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沿着地砖缝隙,一点点撬动。费了一番力气,终于将地砖撬开,一个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她没有丝毫犹豫,俯身钻进洞中。洞里是一段向下延伸的台阶,台阶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扬起一阵呛鼻的尘雾。走着走着,陈墨心里猛地又是一阵悸动,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她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运转灵力,施展瞬移之术,瞬间便来到了台阶的尽头。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仅有房间大小的简单地下室,地下室完全密封,四周的墙壁都是用黄色水泥抹成的,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地下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石棺椁,石棺椁下面是一座同样材质的黑色石台,一看便知这是一具年代久远的棺椁。此时,胖子和黑瞎子正手持工具,准备开棺,解雨臣、霍秀秀、吴邪和张起灵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
陈墨瞬间明白了自己心悸的缘由,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那棺材里有非同寻常的东西。这种非同寻常并非源于危险的气息,而是一种神秘的、足以令人震惊的力量波动。她没有出声阻止,几步便走到了众人跟前,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具石棺,心中暗自揣测,这石棺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
众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具神秘的黑色石棺,冷不丁瞧见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身影缓缓走来。来人银发随风轻扬,身姿飘逸,乍一看竟是个坤道人。众人瞬间警惕起来,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对方,手也不自觉地摸向身旁的武器。可当他们仔细打量后,发现来者居然是陈墨,这才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
胖子手里的撬棍不停,一边继续费力地撬着棺盖,一边扯着嗓子同陈墨打招呼:“老陈,咋样啊?身体好点没,这就急着跑出来啦?”吴邪也投来关切的目光,眼中满是担忧。张起灵则轻轻拉了拉吴邪的手,像是在无声地安慰他,随后也看向陈墨。
陈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没啥大问题的。”解雨臣闻言,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直言道:“你没说实话,这头发……”陈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银发,无奈地解释道:“毕竟是受了重伤,要想恢复元气,得碰上好机缘才行,这头发或许就永远这样了。”话锋一转,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说这些了,你们难道没察觉到这棺材里有种奇怪的能量波动吗?”
张起灵率先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说:“没有危险。”吴邪和胖子也跟着点头附和:“确实有,我们就想着打开瞅瞅,这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们。”
胖子和黑瞎子配合默契,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撬开了第一层石椁盖。几人一起上手推开那厚重古朴的椁盖,它上面刻满了道文。陈墨定睛打量,其中一部分道文她还算熟悉,分明是镇压之意。她不禁暗自思忖,这里面到底镇压着什么东西?可另外一部分道文却极为晦涩难懂,她在瑶光的记忆传承里也未曾接触过。陈墨轻皱眉头,下意识地看向张起灵。张起灵心领神会,对着他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陈墨明白,张起灵和自己一样,对这些道文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是不知道张起灵知晓的是前半部分,还是后半部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具石椁是由陨玉制成的,其材质之特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石椁打开之后,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看似水晶的物件。但陈墨仔细端详后发现,它并非真正的水晶,倒很像他们在厍族时见过的那种透明甲壳虫的壳制成的,只是这个“壳”的体积十分巨大,呈半圆状倒扣在里面,造型极为奇特。奇特之处在于,它乍一看根本不像是个棺椁,反倒像飞行器上的透明顶盖,上面红蓝两色的星星流光溢彩,如梦似幻,不断有蓝红色的光顺着奇异的符文流动,美轮美奂,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而在这奇异的“顶盖”里面,是一个金色的棺材,材质不明,散发着神秘而华贵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掩埋的古老往事 。
这具神秘的金色棺材,其盖子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大小不一的宝石。起初,陈墨和吴邪等人都以为不过是些寻常宝石,在昏暗的地下室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可当陈墨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一股温润的灵力从指尖传来,他才惊觉这些绝非普通宝石,而是珍贵的灵石。
陈墨弯下腰,凑近仔细观察这些灵石镶嵌的位置,竟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在七星勺部的正中央,一个若隐若现的圆球悬浮其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生气,像是一颗拥有独立生命的神秘天体。陈墨心中暗自诧异,按照北斗七星的星图,勺内本不该有这样一颗忽隐忽现的星。她不禁猜测,是如今的技术还无法探测到这颗奇异之星,还是它本身就存在着某种超越理解的规律,时而现世,时而隐匿?
张起灵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与思索。家族传承的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与之相关的线索在隐隐浮现,可每当他试图抓住时,那一丝灵光又瞬间消散,让他始终抓不住重点。
与张起灵和陈墨的沉思截然不同,胖子和黑瞎子满脸笑意,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目光被金色棺椁四周堆积如山的璀璨宝石吸引,这些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胖子兴奋地搓着手,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这下可发达了,这么多宝贝,下半辈子都不用愁咯!”黑瞎子也在一旁附和,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与周围凝重神秘的氛围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