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一走,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谢怔轻咳一声,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个……华榆姑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怔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听得一声轻笑传来,谢怔转头去看,华榆言笑晏晏,倚靠在软榻上。
这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谢怔又不自觉看呆了。
华榆的美,并不是一种传统意义上的美,眉眼间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可又无端生出几分勾人的韵味。
像是寒夜中独自绽放的昙花,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怕唐突了这份清冷。
华榆嘴角噙着笑意,目光如春日暖阳般轻柔,直直撞进谢怔心底,搅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谢公子,这般着急走,可是我这阁中留不住人?”
华榆声音婉转,带着几分打趣,抬手轻轻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动作优雅又随性。
谢怔回过神,忙别过头,拱手说道:“姑娘莫要误会,是我确有要事在身,实在耽搁不得。”
嘴上虽这么说,可他的双脚却似有千斤重,挪动得极不自然。
华榆轻笑着站起身,莲步轻移,身上的薄纱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恰似缥缈的云雾,愈发衬得她身姿绰约。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留,谢公子,回见。”
谢怔愣在原地,望着华榆的背影,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1069在系统空间看着这一幕,笑得死去活来,这个华榆是真不错啊!勾的他家宿主魂不守舍的。
谢怔的异常1069自然看在眼里,所以它专门回了一趟时空局,然后记忆回溯,它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看着谢怔一边摸不着头脑的被吸引,一边避之不及的模样,1069就想笑。
但1069可不会早早为谢怔解惑,它还想多看一会儿。
谢怔跨出绮香阁的那一刻,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可心头那股莫名的怅然却如影随形。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人声鼎沸的绮香阁,脑海中又浮现出华榆浅笑的模样,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真是昏了头了,老婆还没找到,就先被别人几次三番的扰乱心神。
想到这,谢怔眉眼冷了下去。
1069绝对有什么是瞒着他的,谢怔觉得自己不能只相信1069,还是得靠自己去留意老婆的线索。
但目前为止,唯一让他不受控制的人也仅有一个华榆而已。
谢怔想了想,不能仅靠性别就排除华榆是自己老婆的可能性,还是得观察观察。
现在还是先去买他娘江颖要的东西吧。
他记得江颖特意嘱咐过,要那城西老王家的桂花糕,李记的布料,张记的脂粉,还要去孙大夫的医馆取新配好的药丸……
这几样东西分散在城中各处,要全部买到,得花上些功夫。
他整理了下衣衫,将杂念暂且抛却,迈步往集市走去。
集市上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看着谢怔淹没在人群中的背影,华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身旁的丫鬟秋实好奇地问道:“姑娘,您为何对这谢公子如此上心?”
华榆轻抬眼眸,目光依旧追随着谢怔离去的方向,悠悠说道:“秋实,有些事,你还不懂。”
“他……很有意思。”面对皇帝还如此从容,这可不是一个被遗忘的侯府世子会有的胆量和底气。
更何况,他那长相,也确实很好看不是吗?人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心向往之。
华榆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眼中满是欣赏之意。
谢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一头墨发束于玉冠之中,几缕碎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不羁。
华榆站起身,“好了,去看看姐妹们。”
今日可是一月一度的技能比试,这在绮香阁可是大事,关系着姐妹们的前程与地位。
每次比试排名靠前的,就能得到更多的资源与优待,越靠前资源越多。
都怪沈渊和谢怔,浪费了她那么多时间!
……
“娘,你要的东西。”
谢怔将手中提的包裹稳稳放在桌上,声音低沉而温和。
江颖从内室走出来,看到儿子,眼中满是笑意,“辛苦你了,儿子。”
谢怔微微摇头,“这有何辛苦,不过是些小事。”
他帮母亲将桂花糕、布料、脂粉和药丸一一拿出来摆放好,动作娴熟。
江颖眼尖的看到一个未开封的精致布包,好奇问道:“儿子,这是?”
谢怔动作一顿,神色有片刻不自然,旋即恢复镇定。
缓缓打开布包,一件月白色绣着淡雅兰花的女式衣衫映入眼帘,面料轻柔,针线细密,一看便是精心挑选。
“路上路过成衣店,瞧着这料子和花色都不错,想着娘或许会喜欢,就顺手买了。”
谢怔语气平淡,可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泄露了他的情绪,他不太擅长做这类煽情的事……
江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手指轻轻摩挲衣衫,眼中突然有了些泪意,哑声道:“谢谢儿子,我很喜欢。”
在回去的路上,盐粒兴高采烈:“爷,夫人难得有这般高兴的的时候。”
“那件衣衫她必定是极喜欢的。您瞧她方才,眼里都闪着光呢。”
“咱们这些年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实在……夫人都许久没添过新衣了。”
“不过爷,小的有一事不明。”
盐粒说着,偷偷抬眼觑了觑谢怔的神色,见他并未露出不耐,才接着说道:
“夫人以前都是叫爷阿怔的,可最近,却只是叫爷儿子,这是为什么啊?”
谢怔闻言,脚步一顿,只是一秒便恢复如常,他笑着避开了这个话题。
“不重要,困了,去睡觉了。”
确实不重要,怎么叫的谢怔都不在意,可若江颖觉得开心,那便随意。
谢怔这般想着,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寝室。
踏入房门,室内静谧,床榻在昏黄的光影里显得格外安宁。
他顺手解下腰间玉佩,搁在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