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落,李元松的诊所内早已人声鼎沸,乡亲们排着队,等待文老的诊治。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淡淡苦香,炉上的药汤咕嘟作响,药童们忙碌地称量着各类草药。
突然,一个面色潮红的年轻人被家人扶进了诊所,他的双目微微突出,额头青筋暴露,身上隐约可见一块块深红色的斑点。最让人不安的是,他的双手冰冷如霜,与满脸的热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先生,求求您,快救救我儿子!”带着年轻人进来的老妇人声音颤抖,显然已经焦急到了极点。
文老抬眼打量了一番,示意林婉儿上前。“婉儿,你来看看。”他的语气平静,但眼底闪过一丝考量的神色。
林婉儿深吸一口气,走到病人身边,轻轻搭上脉搏。手指刚一按下,她便感受到一种极为特殊的脉象——洪数而有力,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沉涩。她心头微微一震,迅速回忆起自己在医书上读到的内容。
“火极似水……”她喃喃道,继而抬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师父,此人脉象洪数,舌红绛少苔,病症表现为心肝火亢,血热妄行,气血逆乱,导致斑色如血,且手足冰冷。乃是‘热极发斑证’!”
听到林婉儿的诊断,李元松微微一惊。他本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热毒入血,没想到婉儿竟能准确辨认出这是“火极似寒”的典型证候。病人的家属则有些慌乱,老妇人忍不住问道:“姑娘,这病严重吗?”
文老缓缓点头,示意婉儿继续解释。
林婉儿温和地说道:“此病虽看似可怖,但若能及早清泻心火,凉血散瘀,透热外达,便可化解危机。若拖延下去,恐有损阴伤气,届时便难以收拾。”她抬眸望向文老,眼神坚定,“我建议以风水散斑汤加减,清心泻火,平肝凉血,透热散邪。”
文老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赞许。“不错,基础思路是对的,但此人病势正炽,仍需佐以丹皮、赤芍凉血散瘀,并加用荆芥、升麻,使邪热得以外透。”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考验意味,“除此之外,你认为还需如何配合治疗?”
林婉儿想了想,沉声道:“此证虽属火盛,但患者本身气血已显亏虚,若过分苦寒,恐伤正气。所以,在药方中需适量加入当归、生地,以养血护阴,使泻火不至伤及本源。同时,可施针于肺俞、合谷、列缺、丰隆等穴位,以助气血流畅,促邪热外透。”
文老哈哈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的思路日渐清晰,已然掌握了辨证的要点。”他转头对病人家属道,“按此方服用三日,配合针灸调理,当可缓解症状。”
病人家属连连点头,感激涕零。李元松则拍了拍林婉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婉儿,你今日的诊断,已可独当一面了。”
林婉儿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己仍然需要不断磨砺,但这一次,她终于真正踏入了医者之门。
而此时的李元松心中已经惊涛骇浪,这个小师妹如此年轻,能仅仅这么短时间就掌握这个病症,同时不被病症外相所扰,已经实属难得。而后出方几乎是君臣得当,文武相宜,一丝一毫的错处都挑不出,不愧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自己起初还以为师父也是受了谁的拜托才收下此子,如此看来实在是小师妹天资过人啊。
而后来到熬药处,两个个刚刚跟随婉儿针灸的徒弟和药童对她的针灸都颇为赞赏。大徒弟袁培说道:“这个师姑用针精准,下针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手快如电,一点没有初学之相。”李元松心中又是另外一番计较。
无论如何自己可得好好的跟这个小师妹打好交道,毕竟她才这个年纪已经有如此造诣。假以时日必将大有所成。医道大成,不光要刻苦要良师更要天赋。能结交必要结交,他叮嘱徒弟们一定要好好跟随师公和小师姑学习,切不可怠慢。
而另一边,因为今日两个特殊的病症都是有一个小姑娘先诊断出来,而且老先生把控,诊断处置都堪称完美。名声一下子就传出去了,大家奔走相告,而很多女性听说有一个小姑娘医术精湛,一些妇科病平日里也不好跟男医生讲述。所以第二日,女性患者陡增,这也是师徒几人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