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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踢了一脚,贺时年心里不痛快,但强忍着。

现在身份变了,心境也跟着变化了,如果换做当兵时代,对方要是敢这样无缘无故踢上他一脚。

他一定不折不扣地加倍还回去,甚至让对方断手断脚。

正在贺时年思考间,他又被踢了一脚。

“你跟我来,到另外一间滞留室。”

贺时年一句话没说,跟着那人进入了小办公室。

先前踢人的那名联防员一进门就点燃了烟,翘起二郎腿,美美抽着,脸色却古板一块。

“将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

宁海的治安存在问题,很大程度和公检法司都有关系。

其中,公安系统首当其冲。

贺时年有意想看看,下面的派出所是怎么办案的。

从衣服中掏出了香烟、打火机、手机、钥匙还有手上的手表。

见到香烟和那最新款的手机,抽烟的联防员眼睛一亮,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哟,不错嘛,抽最好的香烟,用最好的手机,你特么还挺有钱。说吧,为什么打架?”

这名联防员说完就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从贺时年拿出的那包烟中抽出了一根点燃,又狠狠吸了一口。

香烟是喝酒的时候贺时年从桌上拿的。

至于手机,是给吴蕴秋当秘书后花重金买的。

他的身份是秘书,每天电话信息很多,一个内存大,配置高,超长待机,不卡顿的手机才能更好地服务于他的工作。

“好烟就是不一样,抽着还真特么爽。”

联防员狠狠吸了一口说道。

正在这时,贺时年的手机响起。

这名联防队员见到上面显示“李捷”的字样后,眉头一皱。

但他根本没有将这里的“李捷”和公安局新任的局长联系在一起。

联防员有意戏弄,便接通了电话,故意开成了外音。

“贺秘,你好,马小二的案情有进展,方便吗?向你报告!”

听到这声音,联防员吓了一跳。

李捷的声音沙哑中带有磁性,很有特色,也很好辨认,眼前的联防显然认识李捷的。

联防员面部肌肉一抽,仿佛这手机会咬人一般,连忙掐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声音格外刺耳,这次联防员没敢再接,而是掏出了内部通讯录,对照着来电显示核对了一遍号码。

天呐!

联防员突然有些眩晕,脸色变得复杂而难看。

这一切都被贺时年尽收眼底,不动声色说了一句:“你接电话,是你们新任李局长的电话。”

联防员看了贺时年一眼,最后用颤抖的手接通了电话。

“李局,刚才手机信号有点不好,你继续说。”

李捷道:“贺秘,我们在省城西陇市找到了马小二的女朋友,人目前已经带回了宁海,正在抓紧审讯,不过可惜没有抓到马小二。”

贺时年沉声道:“李局,如果能够抓住马小二,就太好了。”

“我们会连夜审讯,一有结果马上报告。”

“辛苦了,随时联系。”

“吴书记对案件有什么新的要求,还请贺秘随时传达给我们。”

“我是想传达呀,不过我在你们福临镇派出所,得麻烦李局跑一趟。”

一听,李捷眉色一凛,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道:“好,贺秘,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贺时年也不打算和眼前面色难看的联防员捉迷藏了。

“民警同志,我叫贺时年,在县委办工作。”

联防员尴尬道:“不知您是县委领导,刚才冒昧,实在对不起了。”

“来,再抽一支!”贺时年抽出一支烟递上去。

“不不不,不抽了。”

联防员连忙摆手拒绝,头摇得仿佛拨浪鼓。

贺时年没打算跟他计较,道:“今天的事很简单,我朋友的公司开业,然后来了一群混混说要收2万元管理费······最后发生了冲突。”

见贺时年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这位联防员松了一口气。

“这些流氓地痞真他妈无法无天,三天两头闹事,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我们公安系统出身吗?身手了得,将那些混混打得鸡飞狗跳,真是解气。”

贺时年淡笑莞尔,没有回答,对方又道:“您先坐一会儿,我去喊我们所长。”

过了几分钟,一个四十多岁,挺着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屁颠屁颠走了进来。

“贺秘,你好,我是福临镇派出所所长肖宇则,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好意思了。”

贺时年道:“你好,肖所长,既然事情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吧?我的朋友受了伤,现在还在医院缝针。”

肖宇则道:“可以,当然可以,今天的事情很清楚,一群小流氓闹事,你们是出于自卫才动手的。”

“请你放心,我已经打过招呼,这帮孙子以后不敢再来你朋友公司闹事。”

闻言,贺时年眉头微皱,肖宇则这话中有话,看似热情,却想这事就这样不明不白了了。

想到这里,贺时年有意敲打一二,便道:“我相信肖所长会秉公办理这个案子,这个案子了结以后,我让县委办写一个简报交给宁海周讯,刊登在上面。”

“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公安机关重拳出击,打击地痞流氓,为我县企业保驾护航》,肖所长觉得这个标题怎么样?”

肖宇则是明白人,一听就明白了贺时年对他的处理方式不满意,扭头对刚才那名联防员道:“贺秘的朋友,录完口供就可以走了,那些小混混全部治安拘留。”

这时,李捷也到了,刚好听见了肖宇则的处理方式,道:“事情我已经清楚了,我听说还有一些逃跑了,也给我抓回来,关起来审问。”

肖宇则见局长李捷来了,身子下意识躬了下去,连连称是。

送走了李捷和贺时年,肖宇则下意识抹了一把汗,转身道:“还愣着干什么,抓人。”

上了李捷的车,贺时年拨通了石达海的电话,得知伤口已经缝合,正在输液后,让李捷将他送到了医院。

“李局,辛苦你了,你有工作在身就先去忙吧,有什么我们再联系。”

“贺秘,请你放心,我接下来一定会整顿宁海的治安,这是我对吴书记的投名状。”

告别李捷,进入了电梯。

此时,贺时年再次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他虽然是吴蕴秋的秘书,身处权力的中心地带,却是扯虎皮拉大旗。

所有人对他的敬重都是源于吴蕴秋屁股下的那把椅子。

所有意志只有通过吴蕴秋才能转化为行动,离开了吴蕴秋,他什么也不是。

想到这里,贺时年暗自告诫自己:总有一天,我也要和吴蕴秋一样。

加企额幺零幺四柒三酒山酒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