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总督市舶司太监王永祚
王文元皱了下眉头后，朝两人说道：“好，本官知道了，你们在这等着！”
说完，王文元起身离开了东直房，朝正中间的正堂走去。
“督公，福建郑芝虎与郑芝豹兄弟前来我们衙门报案！”
“何事？”高坐上首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总督市舶司太监王永祚，头也没抬地问道。
“说是发现了从辽东返回浙江的走私船只，但却不知道是哪家的，不过却知道了与平湖屠家颇有瓜葛！”
王永祚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向王文元问道：“平湖屠家？可是御史屠叔方那个屠家？”
“正是这个屠家，郑芝虎还说在花鸟山上发现了不少于一百的鸟铳与鲁密铳，以及六门弗朗机炮！”
王永祚眉头微皱后，再次问道：“可有问清船队是谁的？”
“回督公，郑芝虎说他们追到花鸟山的时候，被他们趁着雨夜逃了，后来上岛询问，却遭到了屠家人的激烈拒绝！”
“你认为会是谁的船队？”
“回督公，与嘉兴屠家有世交的家族不少，卑职一时无法猜测是哪家！”
“皇爷十分痛恨往辽东走私资敌之人，你可知怎么做了？”
“卑职马上带人前往嘉兴与杭州，严密监视平湖屠家与毛文龙家族的一举一动！”
“嗯，还不算蠢，退下吧！”
王文元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说出了郑芝虎的请求，“禀督公，郑芝虎兄弟也想像崇明沈氏一样，做皇爷的皇商！”
“可是郑芝龙的想法？”
“是郑芝虎与郑芝豹的临时想法，他们准备回去后就说服郑芝龙，并将家小迁来宝山！”
王永祚皱了皱眉头后，这才回道：“将两人带过来让杂家瞧一瞧！”
“是，督公！”王文元感觉这事儿有戏，事情要是成了，肯定少不了郑氏兄弟的好处。
来到东直房后，王文元直接朝郑氏兄弟道：“你们随本官去见督公，记住，他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不要多嘴，也不要欺瞒！”
郑芝虎心里一喜，赶忙拱手答道：“谢王大人，下官谨记！”
“嗯，要用心记好！”王文元意有所指地点头道。
“王大人放心，下官肯定会用心记好！”能在大海中混出头的郑芝虎，自然明白王文元的话中之意。
在他决定要做皇商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被各级衙门痛宰一番的准备。
郑芝虎兄弟被带到正堂的时候，看到一身斗牛服且面上无须之人高坐上首，不用王文元提醒，他们立马跪倒在了地上。
“卑职福建海防游击郑芝龙标下中军千户千总郑芝虎\/郑芝豹，拜见督公！”
“嗯，你们能来宝山举报浙江海商走私辽东之事，十分难能可贵！”王永祚微笑着答道。
“卑职身为大明之臣，为大明与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皇爷的臣子很多，但很少有谁能像你们一样来主动报案，可想要什么奖赏？”
郑芝虎略想了一下后， 答道：“卑职举报走私辽东之贼，并不是奢求朝廷奖赏，谢督公好意！”
“嗯，可真是皇爷的忠臣良将，王文元说你们想做皇爷的海商？”
郑芝虎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飞快的心跳道：“虽然卑职知道是奢想，但卑职想做皇商的决心，绝不动摇！”
“杂家没记错的话，你们郑氏兄弟在不久前还是与朝廷作对的匪寇吧？”
果然还是逃不掉，已有腹稿的郑芝虎沉声答道：“禀督公，卑职兄弟从小家里赤贫，不得不投身大海讨生活，但自从接受朝廷的诏安后，我们兄弟便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经营海贸，从不敢做任何于大明不利之事！”
“你们要是真做了什么对大明不利之事，别说能否走进杂家的大门，恐怕你们连宝山都进不来！”
“谢督公肯定！”
“想做皇爷的海商，光一个迁徙家小是不够的！”
“卑职兄弟有大小船只五百艘，不仅能去倭国，还能去南洋的吕宋、安南与渤泥国！”
“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船只，为何还想做皇爷的海商？”
这？
实力太强也是弱点？
郑芝虎有点懵逼地下意识答道：“回督公，我们想效忠天子！”
“想效忠皇爷的人不知凡几，为何要选你们郑氏兄弟？”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郑芝豹见自己二哥脑子有点宕机，赶忙抢答道：“不知督公还想让我们做些什么？”
王永祚微笑着看向郑芝豹道：“还是你懂事，既然你问了，杂家不妨也说两个，也好让你们自己掂量一二！”
“谢督公夸赞，卑职俯首聆听！”郑芝豹答道。
“其一，崇明沈氏去年给皇爷上缴了三百二十五万余两的利润，今年预估会突破四百万两，你们郑氏兄弟能给皇爷上缴多少利润？
其二，除了将你们家小迁往宝山，你们郑氏兄弟要抽出一百艘船前往登津，帮朝廷运粮运兵的同时，也要协助朝廷打击辽东与朝鲜一带的走私船队。
若你们能够接受这两点，杂家再和你们往下谈！”
已经缓过劲的郑芝虎，略作考量后，语气坚定地答道：“卑职愿意先给天子献上五十万两的助辽银，之后每年再将三成的利润上缴天子。
卑职愿意抽调一百艘船只前往登津，协助朝廷运兵运粮与打击走私！”
王永祚笑道：“真不愧是在大海上见过世面之人，不过三成利润太少，若你们真成了皇爷的海商，肯定会像崇明沈氏一样给你们提供皇家货物、船只与各式火器等等。
当然，除了这些，你们作为皇商，也就可以以皇家的名义进行对外经商！”
“不知督公想要几成利润？”
“五成！”王永祚伸出手掌道。
“五成？！督公，是否太高了些，我们可是有五百艘海船与两千名水手......”
王永祚冷哼一声道：“这事儿没得商量，要是同意，杂家就等郑芝龙的亲自过来确认，要是不同意，你们可以走了！”
郑芝虎与郑芝豹互望了一眼后，这才答道：“若督公想要我们五成利润，除了刚才所说那些，还能给我们郑氏兄弟提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