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感兴趣
周云实平静看着他,抬起头,“你可以。”
那个角度就好像挑衅他现在就揍。
贺西楼行事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忍了这么两天,确实来火了,但凡周云实光明正大竞争,他都得高看一眼!
偏偏给他玩这一套。
终究是没忍住,周云实的衣领被他一把捏住,往上提,“是男人就站着挨拳头。”
看样子他这一拳是一定要发泄的,周云实没打算躲。
只不过贺西楼太高,拽起来的力道很猛,周云实现在就算能站立能行走,但也做不到这么剧烈作用下站稳。
身体往另一边歪,他只能去扶轮椅。
轮椅不知道是被他推倒,还是被贺西楼一脚踹倒。
金属材料在草地之外的硬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阮清月推门出来那一秒愣了一下,也只是一下,直接奔过来从他手里抢过周云实。
头发没扎,衣服家居,睡意都没散,却对着他满脸的警惕和防备,“干什么!跟个轮椅上的人动手你不丢人?”
贺西楼看着她那护犊子的模样,轻懒的笑,说话没那么客气了:
“残疾人都这样么,腿残了脑子更好使,连我都骗过了。”
阮清月想让周云实先坐下,结果周云实也倔得不坐了。
“你跟着闹什么?坐下。”
贺西楼凉凉开口:“他就是装给你看,一个大男人贱不贱用这种不入流手段……”
“你闭嘴。”阮清月回头冷了一眼。
贺西楼一下子默了。
视线定定落在她脸上,表情开始变淡,“你很早就知道了。”
阮清月没搭理他,一边扶着周云实,一边帮他把轮椅拉起来摆正,想按他坐下。
只不过轮椅很重,周云实本身又高,她两边都不能松手,做起来很难。
贺西楼那边得不到回应,伸手想把她转过去。
阮清月没耐心的反手推了他一把,“对!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贺西楼很少见她这么不耐烦,被她甩得退了半步,真的站那儿了。
直到阮清月安顿好周云实,才听到身后的人再一次开口:
“你也知道他给我打电话说你要离开京城的事。”
低沉平静的嗓音,连疑问语气都省了。
阮清月把轮椅方向转回去,“你先进去吧。”
周云实说:“我等你。”
他的轮椅只走到门口,就等在那儿。
阮清月转身看向贺西楼,忽视他神态之间有那么些明显的风尘仆仆,语调清冷,“我知道。”
“那又怎么样?”她坦然到残酷的平静语调。
贺西楼早就没了表情,这会儿才扯出一点自嘲,“就这么合起伙来骗我?”
她直直的看进他眼睛里,“骗你什么了。”
“你摆什么受伤姿态?”
“贺西楼,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说乖雀到手了没什么意思的是你。”
“说追着玩玩,弄到手再甩掉来报复我的是你。”
“我们互相便利结个婚又不肯离的也是你,我让他帮忙甩掉你哪里不行吗?”
贺西楼嗓音都暗了,“你让他打的?”
阮清月懒得再理论,“你走吧。”
“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同等的偏爱?”
他沉沉的声线,有一瞬间让阮清月想到了江城分手那晚,在铁门另一侧的他的声音。
当初喜欢他的时候也是无理由全是他对,黑的能说成白的。
“周云实一个三十好几,用这种脏手段在先的老男人,你还维护?”
阮清月干脆看着他。
笑了一下,“难道维护你?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请你出去。”
阮清月想把他推到门外,别看他只是站在那儿,但人高马大,她推来推去几乎纹丝不动。
她刚想说话,他倒是突然自己转身出去了。
不知道多久没有真这么动情绪了,阮清月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闭眼缓了一会儿。
“嘀嘀!”两下尖锐的喇叭加上刹车声,吓了她一跳。
抬头正好见贺西楼从这边大步出去,差点被驶过的车撞上。
或者已经撞上了,他站在人家车头前,冲人摆了个手就走了。
司机从车里探出脑袋,皱着眉,“You oK?”
贺西楼头都没回。
阮清月摸了摸身上,想联系谁让看看他的情况,发现没带手机。
算了,这样也挺好。
进门的时候推着周云实,“居住环境你也看了,都很好,明天你也回去吧,我到时候拿离婚证会回去一趟。”
可能半年的时候回去探监。
其他时间,她想着,结束学习前就不回了。他要康复,陪在这里当然不行。
周云实这回倒没多说,“好。”
。
祁真在隔了不到三十个小时的时间内,突然看到贺西楼回来,一向沉稳的人直接皱起了眉。
那双眼布满血丝,已经不能看了,不至于过分颓废也仅仅靠他那张皮囊撑着。
刚想着怎么开口问情况,钻进车里的人刚落座就开始扯纽扣,脱外套。
鞋一蹬,放下座椅倒头就睡,从始至终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眼神。
车子到了御林山居,后座的人没穿鞋就下车,进了门脱袜子,径直去客厅,又是倒头就睡。
祁真拎着他的鞋子摆好,袜子拿去洗了,看着贺西楼身上的衣服,皱眉。
算起来飞机上整整二十四小时,加上过去前一天,他可能三天没合眼了。
起码两天没洗澡。
开了眼了,第一次见他这样。
祁真把文件都搬到了御林山居,生怕他醒来再干个什么出格的傻事。
贺西楼这一觉从晚上八点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
祁真在客厅另外一边沙发凑合了一晚。
早上被电话震动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的时候,贺西楼已经坐在沙发上接电话。
他手肘抵着膝盖,埋头听电话。
手机摆在茶几上,免提。
电话没备注,但来电显示归属地「江城」:“楼爷,当时和阮小姐接触过的人都差不多找齐了,您看?”
贺西楼慢慢抬起头,又缓缓往后靠,平缓冷酷的嗓音:“吃屎都赶不上热的,已经离了,不感兴趣。”
然后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