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你们就是想霸占他
明明尚未入冬,天空却飘起了雪花,宫门上下沉浸在一片哀戚之中。
咚—咚—咚—
宫远徵独自待在他那弥漫着药香的制毒屋内,正奋力地捣着药。
每一下捣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满心的愤懑都宣泄在这药杵与药臼之间。
他腮帮子高高鼓起,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他捣的并非药材,而是世间所有的不公,以及那个幸运得近乎捡漏的宫子羽。
“他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要是我哥在,哪能轮得到他这个只知流连青楼、无所作为的纨绔子弟!”
宫远徵满心愤懑。
哥哥外出未归,表哥又再度离奇失踪,这执刃之位,竟阴差阳错地落到了宫子羽头上,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命运抛弃、无人庇护、饱受欺凌的可怜人。
渐渐地,那激烈的捣药声停歇了下来。
宫远徵的眼中泛起一阵酸涩,一丝落寞悄然爬上他的脸庞。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表哥,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啊?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当下,所有人都认为柳如烟就是无锋刺客,是她杀害老执刃和宫唤羽。
但宫远徵心里清楚,真相绝不是这样。
可他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柳如烟就是乌夕照。
即便是证明了,那乌夕照岂不就成了宫门叛徒。
这让事情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困境。
就在这时,有下属匆匆来报:“徵公子。”
宫远徵急切地问道:“如何?东西拿到了吗?”
侍卫面露迟疑之色,嗫嚅着说:
“属下去的时候迟了一步,柳如烟的东西已被羽宫的人抢先拿走了。”
宫远徵猛地站起身来,愤怒地一挥衣袖,怒目圆睁。
“什么?!怎么又是他!”
说罢,他匆忙跑出徵宫,朝着羽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他心中,表哥的东西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不容他人染指。
“再去给我哥传信,让他赶快回来!”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声吩咐着。
与此同时,宫子羽静静地坐在灵堂之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父兄共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过往的画面在他眼前一一闪过,每一幕都刺痛着他的心,让他的心情陷入了极度的低落之中。
由于执刃之位突然空缺,依照宫门规矩,将启动缺席继承规则。
如今宫尚角不在,长老们经过商议,一致认为应由宫子羽继承执刃之位。
无论宫远徵怎样据理力争,都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从宫子羽背上被刺上密文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永远都离不开宫门。
既要为宫门而生,也得为宫门去死。
金繁在一旁轻声宽慰着宫子羽,见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后,才犹豫着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
想着或许知道后,更能激发宫子羽内心的斗志。
“这枚玉佩是从柳如烟带来的物件中搜出的,真相或许并非我们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
宫子羽并未立刻去看,只是随手接过玉佩。
此刻他的心中,除了痛失亲人的深切哀伤,还有一种错信他人而产生的深深自责。
他因为柳如烟长得像自己的心上人乌夕照,所以在许多事情上都对她伸出了援手。
可如今柳如烟却成了杀害他父兄的最大嫌疑人,这让他如何能轻易迈过这道心坎。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枚玉佩上时,原本哀伤的表情瞬间从疑惑转为震惊,双手下意识地将玉佩拿在手中反复确认。
说话时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不是阿照的玉佩吗?怎么会在柳如烟那里?”
“难道柳如烟她真的是……”
他激动地看向金繁,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急于求证的渴望。
“不排除这种可能。”
金繁轻轻点头,手扒拉着宫子羽抓住他胳膊的手。
嘴上不忘继续劝说对方接受执刃之位。
“之后我们在调查清楚真相的同时,不妨也为他洗刷清白。”
实际上,乌夕照的玉佩并非独一无二的稀罕物件,只是他在逛集市时偶然看到,觉得有趣便随手买下的。
因此,这枚玉佩不足以证明乌夕照的身份,长老们是不会信的。
“柳如烟就是阿照。”宫子羽万分笃定地说道。
他的手指轻抠着玉佩上的一道划痕,那是他和乌夕照以前过招时留下的。
当他再看到匆匆赶来的宫远徵时,心中更加确信了这个猜测。
他霍然站起身来,手中提着系着玉佩的绳子,玉佩在半空中悠悠垂下,左右摇晃。
“柳如烟就是乌夕照,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宫子羽怒视着宫远徵,质问道,“你们又想拆散我们,霸占他!”
宫远徵气冲冲地走上前,两人四目对视,那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刀剑在激烈交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
“我看你是守灵守得脑子糊涂了,什么胡话都敢往外讲。”宫远徵毫不示弱地回怼,“你有考虑过这句话的后果吗?”
宫子羽其实颇为聪慧,只是容易感情用事。
尤其是在面对与乌夕照相关的事情时,容易陷入恋爱脑。
金繁心累地看着针尖对麦芒的两人,曾经的争风吃醋再度上演。
他低声提醒宫子羽:
“柳如烟的真实身份,我们私下调查就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这对阿照不利。”
这么一说,宫子羽回过味儿,立马冷静下来了。
而此时,一条小路上尘土飞扬,得到消息的宫尚角正快马加鞭地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