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烽等人追着林子里的踪迹一路往前,然而却始终找不到人。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这些痕迹都是江又年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然而没有人发现张叔的异常。
自从刚刚看见了湖里那些人鱼的模样后,张叔就一直心神不宁。
“老伴儿,我在这里。”
“老伴儿。”
嗯?
什么声音?
张叔一愣,惊讶地抬头向四处环顾着,是谁?
“老伴儿,我在这儿。”
老伴儿?
张叔整个人一阵恍惚,循着那声音向着林子深处走去,全然忘记要紧跟队伍的事情。
直到老高回过头找人,却发现队伍后面一直跟着的老张不见了。
“别走了!老张不见了!”
老高高声嚷道,前面的人听到立马停下。
齐烽、孔鹊等人围过来,“搞什么?人呢?”
老高手足无措,“我......我也不知道啊!刚刚就转个头的功夫人就没了!”
“不是让你们紧跟队伍不要掉队吗?你们几个怎么走到后面来了?”
齐烽简直了,恨不得把这几个家伙拴起来走,这么大一群人一起走竟然能把人走掉?
“我,我刚刚拉了个屎,他们是为了等我才落到后面的。”
小悠怯怯地举起手来解释。
他也很着急,没想到张叔会走丢。
城主从前面过来,提出了解决方案。
“原路回去找张叔吧,我觉得我们找的方向错了,回去正好重新确定路线。”
这话让众人安心了不少。
是以,一行人又开始原路返回。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正好看见一旁茂密的草丛里有一条明显的被趟过的小路。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看看。”
里面草很深,而且还有雾瘴,齐烽决定先行去探探。
孔鹊鼓起勇气举了举手,“我陪你一起去。”
嗯?
所有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孔鹊。
他......竟然会在主动要求做任务?
而且还是比较危险的任务。
泰哥看着那么勇敢的孔鹊,一时竟然生起一股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自家老板终于上进了。
不料,下一秒,孔鹊又把手收了回来,“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众人:切!!!
果然还是孔鹊本鹊。
齐烽懒得理会他,谨慎地趟进了草丛里。
城主提醒道,“小心点儿,有情况叫我们。”
“好。”
齐烽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众人眼前,身影很快被前方的浓雾掩盖。
然而,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分钟、五分钟,不仅没有等到齐烽的呼唤,也得不到他的回应。
不好,出事了!
城主顿感不妙,那雾后面有古怪。
这么多人在外面喊他,不可能一点儿也听不到。
五分钟而已, 应该也走不远。
况且齐烽说了,只是进去看看情况,他不会贸然深入的。
若是遇到危险,也该有打斗或者是呼救声才对,可是众人在外面一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除非,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力量,能够瞬间悄无声息地将齐烽这种高手解决掉。
可是,这个怨境的等级程度应该没那么高啊,真正的S级怨境主题颜色都会不一样的,今天这个也没什么异常。
“怎么没动静?我去看看!”
泰哥正要顺着小路进去,就被城主一把拦住。
“呆子,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还敢进去,到时候就真成肉包子打狗,去一个折一个了。”
闻言泰哥老实待着,老高又焦虑起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齐烽和老张会有危险吗?”
城主无奈地耸了耸肩,“哪里没有危险?只能看他们俩的本事了。”
然而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城主忐忑地用意识在脑子里查看着中转站的人员名单。
一路扫过去,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都还在名单上,还没死。”
可是,刚一松气,城主脑子里忽而警铃大作。
又闭上眼睛前去探查,这一次,轮到她慌了。
那名单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那......那上面竟然没有谢南州!!!
城主:!!!!!!
完了完了!!
谢南州死了?!
城主整个人如坠冰窖,名单都快被她翻烂了,就是没有谢南州的名字。
这个东西她以前根本就没看过,都是中转站的站长在管。
当初谢南州也是上级忽然间安排进来的,她对谢南州其实并不是很了解。
只知道他跟冥府的某个高层关系密切。
现在人在自己管辖区域噶了,自己不会被革职吧?
城主这么想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她不爱这份工作,但是,但是好歹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啊!
而且她还能利用职务之便帮帮林纾他们,为什么现在要出这个纰漏啊!!!
“怎么了?”
林纾见城主闭着眼睛在一旁哭丧着脸,关心地拍了拍她的肩。
谁料城主一睁开眼就要哭了,却还不能把事情说出来。
“我......我没事,齐烽和张叔也没事,还活着。”
一听城主的保证,众人瞬间放下心来。
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
迷雾中
张叔跟着那声音越走越远,渐渐的,迷雾散去,一条熟悉的街道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
这不是他家里楼下的那条街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街道上人来人往,卖菜的、买菜的、早餐铺子、理发店......
理发店?
张叔定睛往那理发店里看去,只见陈旧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夫妻理发屋】
那屋子里有个人正在忙忙碌碌。
张叔的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出来了,这......这是自己的理发店!
那屋里的人......那人......
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张叔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就这个眨眼的功夫那屋子里的人就没了。
他蹒跚着脚步靠近,一路上撞到了人,踢翻了街边的菜摊,耳边叽叽喳喳地响起人们的骂声。
“怎么走路的?”
“没长眼睛啊?”
“赔钱!”
然而张叔却充耳不闻,踉跄着脚步向前扑去。
直到两只手趴到玻璃门上,清晰地看到那屋子里忙碌的人的身影。
那头发花白,穿着枣红色毛衣的人,正拿着梳子在跟椅子上的人说着什么,眼角总是带着笑。
张叔老泪纵横,看着那屋子里的人泣不成声,“老......老伴儿......老伴儿......”
屋子里的人似有所感应,转过头来,在看清门上趴着的人后,手上的梳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然而当张叔看清那椅子上坐着的人后,整个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