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现在运。”秦司安说的有点口干,拿起茶盏喝了口茶。
“如今战事未定,胜负未分,还不知后面走向如何。”
“说句难听的,将军如今手底下的人马不管与哪方势力相比都是比不过的。”
“若是现在把马运来,无疑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且将军手底下可没有能养大批量马匹的地盘,几个县城都是高山多,平原少,马运来了,养都没地方养。”
“还得搭上粮草,何不让河套那边继续养着就是了,有这条线在,之后需要了,再使法子运来便是。”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在罗崖县待了那么久了,我如今手底下有多少马匹你应该大致也有数。”
“我要训练骑兵,没有马如何训练?”李昭反问他。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罗崖县这边的地势并不适合养马,她现在这小批量的还行,但若是大批量的养,就难了。
她心里对他说的话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认可了。
马匹不够的话,她给分批训练骑术也行,只待日后马匹供应上了,照样也能上马打仗。
但这小子跟他祖父一样,身上有些傲气,她把人搁下面历练也没打压掉几分。
现在说认同,难免他会得意,李昭便故意说这些话来教他为难。
秦司安放下茶杯,看她一眼,服了个软:“军队里的事属下不懂,不过想来将军应该有法子应对。”
“属下所言,字字出自肺腑,此时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李昭接手罗崖县不过一年,现在这个扩张速度已经算是快的了。
但跟人家那些原本就有背景的上位根本不一样。
他虽不了解如今罗崖县的战力,但想来应该还是不敌其他几方势力的。
李昭没说话,思量了一会儿方才开口:“待那位金公子到了江明县后,你带人来见我。”
秦司安点头应下。
李昭盯着他瞧,像是过了那么久,才终于把他给放到了眼里。
“秦家的事我本不想多过问,但是如今你们爷孙既然已向我投诚,不说事事都叫我知晓,也不该瞒我。”
秦司安心里一咯噔,抿了抿嘴,知道金家的这事儿还是让李昭生了不满了。
“此次我不计较,但若有下次的话,你打哪来回哪去,你这高佛我可请不起。”
她为着马匹焦心一事不是一日两日了,秦家早有预料,这投诚也不过投了一半。
若是她没有一直不重用秦司安,把他下放到各部门打杂,让他着急起来。
秦家怕是也不会拿着这事来向她邀功。
河套马场,不管予了谁那都是大功一件。
留着给自己做个退路,就是她这边不行了,也还能拿着这大功去向其他势力投诚。
秦司安心里不是完全的服她,她知道。
来她手底下这么久了,如今其余人均已改口唤她主上,他见了还是叫将军。
一个称呼上的差别便能见出,他还并没有想要认她为主君。
她要用就要完全已经实打实的向她投诚了之人,这种做事留一线,还想着给自己留退路的,也别怪她不重用他。
秦司安闻言撩起了袍子,跪在了地上:“属下知罪。”
室内一片寂静,秦司安低着头,久久等不到李昭说话,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把腰弯得更低了。
李昭看他半晌,这才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敲打敲打即可,这秦家爷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留着还是有用的。
“明日你去秘书处,以后不用打杂跑腿了,去那当值。”
秦司安惊得抬起了头,大喜过望,这次是实打实的给李昭磕了个头。
“多谢将......主上!”
说太快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
秘书处如今有三人,全是女子。
这是李昭手底下最受信任的部门,不止处理她的近身事务,各个部门的公文也均会在秘书处过一遍。
是真正的近臣了。
吴家若不是已经有吴静如进来了,吴康仁都险些想要和他亲妹子抢这职位。
更不用说其他各处有多少人在盯着,想要进秘书处。
但偏偏李昭挑人也不会事先说,只暗中考察过觉得可以了后,便直接通知。
挑的都还是女子。
大家都以为之后应该也只挑女子了,不会挑男人进来,没想到他居然成了这第一个例外。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郎,突然得此殊荣,秦司安一时喜的也不复之前的冷静了。
那些忐忑不安更是抛却不见。
李昭没计较他刚改的口,摆了摆手:“去了秘书处,你听静如的就是。”
“若是有做的不好,德不配位的话,那就别怪我再撵你。”
“属下明白,日后定会好好当值,为主上分忧。”秦司安连忙说道。
李昭让他退下,去叫了吴静如过来讲了秦司安要进秘书处的事情。
吴静如有些惊讶,心里还有了危机感。
那姓秦的听说来头不小,其祖父以前是帝师,他从小就跟着耳濡目染,本事怕是不小。
心里打定主意,待会得空了去他这段时间跑腿打杂的各个部门好好打听打听此人的行事作风,至少在人来之前,把底细给摸清楚了。
免得到时候进来了,什么都不知道,再威胁到她的地位。
李昭观她神色便猜出她的想法,不得不安一安她身边这位大秘书的心:“秘书处是由你管着的,就是再来个人也只跟以前一样,不过就是多个人管,也能给你们稍微分担一下手头上的事物。”
又增加了一个松风县后,要处理的事务便更多了,之前吴静如她们便总是加班。
李昭原本也是打算过段时间再考察考察,另挑一个人进秘书处。
现在倒是省事了。
“到底是不一样的,听说这位秦公子可是先帝师的孙儿,这么一尊大佛我如何敢使唤他啊。”吴静如在李昭面前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便叹了口气有些忧心的说道。
李昭好笑的看着她:“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我既说了把人调到秘书处,那便是该归你管。”
“你该如何使唤就如何使唤,什么帝师不帝师的,先大齐朝都亡了。”
“有您这话,那我就放心了。”吴静如嘿嘿一笑。
殷勤的上前:“我看您这茶快凉了,我这就让人给您重新热一壶过来。”
李昭摆了摆手让她退下,懒得看她在那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