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讲座没多久,南曦就被地请进专为她临时开设的诊室,刚一进门,整洁明亮的环境映入眼帘,崭新的检查设备摆放有序,各类常用医疗器械一应俱全,一看便是精心准备过的。
院长笑着跟进来,搓了搓手,眼中满是期待:“丫头啊,今天可得让我也跟着看看啊,你这大名如雷贯耳,可却不在我方医院呐。”
话还没说完,院长的助理匆匆入内,神色略显焦急,在院长耳边低语几句,便半推半请地将院长往外送:“院长,您还有好几项重要会议得主持,实在耽搁不得,这边您就放心吧。”
院长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奈地和南曦打了声招呼,随着助理离去。
他这一走,跟在身后的几个医生可逮着机会了。
他们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麻溜地闪进诊室,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动作一气呵成,生怕被人撵出去。
这几个医生平日里在科室也是一把好手,可此刻在南曦面前,都成了虚心求教的学生,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即将开始的诊疗过程。
不多时,第一位患者被请了进来,是一位身姿挺拔的军人,身着笔挺军装,胸前的勋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过往的赫赫战功。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想来便是他的家属。
军人微微鞠躬,声音洪亮而带着几分急切:“南医生,麻烦您给我爱人看看,她最近总是头疼得厉害,夜里都睡不好觉,我们在当地医院也瞧了,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南曦快速背手消毒,伸手示意沐颜扶他们坐下:“别着急,先慢慢说,把之前的病历和检查报告都给我看看。”
军人忙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资料,双手递上。
南曦接过,仔细翻阅起来,眉头时而微微皱起。
看完后,她起身走到患者身边,戴上听诊器,轻柔地为患者检查身体,一边检查一边轻声询问:“头疼是哪个部位最明显?是刺痛、钝痛还是胀痛?发作的时候有没有伴随其他症状,比如头晕、视力模糊之类的?”
患者一一作答,南曦听后,沉思片刻,又回到座位上,对着电脑查阅起相关资料,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着。
那几个旁听的医生也跟着凑上前,目光聚焦在屏幕上。
片刻后,南曦抬起头,面向众人解释道:“从目前的检查结果和症状描述来看,初步判断可能是颅内有个微小的占位性病变,但还需要进一步做个增强磁共振来确诊。
如果真是这样,以现在的医疗技术,通过微创手术切除的成功率很高,术后恢复也相对较快,您二位不用太过担心。”
军人和他的家属听闻,脸上的愁云稍稍散去一些,连连点头道谢。
南曦又耐心地叮嘱了几句后续的注意事项,才将他们出诊室。
紧接着,第二位患者被领进了神经科诊室,是一位身形矫健却神情恍惚的年轻战士,在父母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挪动着。
他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前方,身旁父母的脸上写满了揪心与无助。
母亲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抢先说道:“南医生啊,这孩子前段时间去执行任务,谁知道碰上那么大的事儿。
回来之后,我们就觉得他整个人不对劲儿了。
以前那么机灵的孩子,现在反应慢得很,跟他说好几遍事儿,他都跟没听见似的,要不就是刚记住就忘得一干二净。
夜里还老是睡不好觉,头疼得直哼哼,翻来覆去的。
我们这当爹妈的,看着心疼啊,可又不知道该咋办。”
父亲也在一旁紧锁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补充道:“是啊,南医生。他自己还不当回事儿,总想着快点回部队,说不能拖后腿。可他现在这状态,怎么能行呢?那天执行任务的时候,听他战友说,是旁边突然爆炸,他脑袋结结实实地受了冲击,当场就昏过去了。
醒了之后,还硬撑着,说没啥大毛病,结果拖到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南曦医生神色立刻变得凝重,快步走上前,和沐颜一起将战士扶到检查椅上,迅速展开了全面细致的检查。
她先用手轻轻撑开战士的眼皮,仔细观察瞳孔的大小、形状以及对光反射,同时轻声叮嘱战士放松;接着拿出特制的叩诊锤,沿着战士头部的经络、穴位,小心翼翼地叩击,每叩一下,都关切地询问战士的感受;
随后又为战士戴上脑电图监测仪,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电波,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检查完毕,南曦医生调出之前战士做过的脑部 ct、mRI 等一系列影像资料,一张一张,逐片研判,时而凑近屏幕,时而托腮沉思。
良久,南曦医生抬起头,面向患者及其家属,沉稳且专业地说道:“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问题确实比较棘手。
患者这次爆炸冲击致使脑部多处受损,在大脑皮层负责认知、记忆功能的区域,出现了一些微小的淤血点和神经元水肿,这就好比电脑的核心处理器里,一些关键的芯片焊点松动,导致数据传输受阻,进而让思维变得迟缓,记忆力急剧下降;
同时,在负责睡眠调节和痛觉感知的脑区,也有一些细微的组织挫伤,所以才会失眠、头疼频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损伤尚未造成不可逆的器质性病变,还有很大的修复空间。”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制定一套系统且严谨的治疗方案。
一方面,运用前沿的高压氧舱治疗,通过提高脑部的血氧饱和度,为受损的神经元提供充足的养分。
南曦又怕家属听的不太明白又道:“简单来说就是加速淤血的吸收消散,就像给干涸的土地引来清泉,滋养受损的庄稼。
另一方面,配合精准的药物靶向治疗,根据孩子脑部受损的具体点位,选用能精准穿透血脑屏障、直达病灶的药物,抑制炎症反应,促进神经元修复再生。
此外,还得安排专业的认知康复训练,从基础的注意力、观察力训练起步,逐步过渡到复杂的记忆力强化训练,一步一个脚印地帮孩子找回曾经敏锐的大脑。
但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不仅需要我们医护团队全程精心守护,更需要你们二位家长,多多鼓励他,帮他树立信心,严格遵循医嘱,一起咬牙坚持下去,相信曙光终会降临,一定能重回健康状态。”
母亲一把抓住南曦的手,泣不成声地说:“南医生,看了那么久终于看到希望了!太感谢您了,只要孩子能好,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父亲也眼眶湿润,连连点头,坚定地表示一定全力配合。
战士一直静静地听着,起初黯淡的眼眸随着南曦医生的话语逐渐有了光亮,当听到还有希望治好时,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