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有各的盘算
暮色初临，江晨远吃过晚饭，踱步在飞剑宗庭院。
这座小宗门着实寒酸，弟子不过十数人，青苔石板缝中都透着萧索。
“雨川，来陪我下个棋吧！”一位师姐拉住江晨远。
江晨远微笑拒绝：“抱歉，师姐，我还要继续修炼。”
“好吧，”对方稍有些失落，但很快又兴奋起来，“有了雨川，我飞剑宗何愁不兴！”
江晨远礼貌干笑两声，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诗诀方落，云梯自虚空当中浮现。
转瞬间，江晨远就现身在流光溢彩的天宫回廊当中。
江晨远双手插入宽袖当中，在广阔的空中宫殿内穿行。
接着，江晨远在一处宅院处停步，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
无名宗主赶忙打开大门，尽管自己敬爱的祖师又换了一副模样，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弟子，见过祖师。”
“嗯，你早些出关吧，替我接替宗门事务。”
“弟子明白。”无名宗主恭敬行礼。
江晨远体内真气时常紊乱，至臻七阶的修为犹如风中残烛。
当务之急是调理真气，哪有余力打理其他事务。
此时，寅宗西院，宋长老正对着新收的弟子发愁。
两人怎么偏偏就选中他了?真的有人对阵法感兴趣吗？
其余长老确实不再招收弟子，但寅宗内门堂主也不少。
他们职位上虽比不上自己这个长老，但发展前景总比他这个边缘化的阵法长老门下好吧。
大徒弟早已出师，只待将来，继承他的长老之位。
至于这两个新弟子，宋长老教学欲望实在不高。
宋长老心中长叹，打量起面前两人。
“这个小姑娘是凝气一阶，这个小男孩是……”
“咦?”宋长老发现自己居然看不出对方的位阶，“这是怎么回事?”
邵华润本身早已步入魔仙境，再加上天意道蕴的镌刻，即使宋长老催动了自己的瞳术，却也难以看清。
按常理，宋长老早该怀疑邵华润的真实身份了，然而，天相道蕴本身就包含“理”，宋长老只是疑惑，心中却没有一点怀疑。
“那个小家伙。”宋长老指了指邵华润。
“师傅您请说。”邵华润十分讲礼数。
宋长老挠眉，问道：“你现在的位阶是?”
“天意果然帮我隐藏了位阶。”邵华润心中暗喜，继而回答道：
“回师傅，弟子目前凝气二阶。”
“嗯，不错不错。”宋长老随手抛给两人几本阵道典籍，“阵道知识是一步步积累的，你们修行的时候，记得看看。”
两人刚接过书，宋长老就起身欲走。
“如果有什么问题，找你们师兄就好。”话音未落，宋长老就大步离开。
陈安看着晦涩的阵道书籍，不免皱眉，向邵华润吐槽：
“这个师傅也太不靠谱了。”
邵华润同样翻看着书中内容，这些东西都太过基础，自己根本用不上，他现在更想要王杰希“观地相”的手段。
“确实，”邵华润放下书本，“不过这上面内容也不是很难，你有疑问，大可问我。”
陈安惊喜，连连道谢。
“陈安姑娘多礼了。”邵华润摆手。
……
忙碌一天，顾兴宗领了400的贡献值，就回到了灵姑洞府。
灵姑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待顾兴宗回来。
“混着人丹的饭菜吗。”
顾兴宗盯着色泽鲜艳的饭菜，敏锐地感受到今天的饭菜多了些东西，顿时没了胃口。
“以后不要做我的饭了，我在炼药坊吃。”顾兴宗随意应付两口，便放下筷子。
“好。”灵姑很快应下。
雪童儿倒有些不明白，问顾兴宗：“宗童儿是不喜欢灵姑做的饭吗?”
顾兴宗浅笑回答：“我不是很吃得惯，你多吃一些吧。”
“好吧。”雪童儿若有所思地埋头吃饭。
顾兴宗话中有话，表情也耐人寻味。
“他大抵是知道这饭菜的用料，”灵姑不动声色地凝视着顾兴宗的脸颊，“他究竟还知道多少秘密……”
吃过饭，雪童儿便回去睡觉了。
灵姑独自一人收拾着碗筷，而顾兴宗就站在一旁。
“要我帮您吗。”
灵姑手中动作略有停顿，却仍拒绝对方：“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
“行。”顾兴宗语气平缓，没有什么表示。
空气变得沉默，只有碗筷在水中的洗刷声。
“明童儿的状态可有好转?”
昏暗的油灯一阵恍惚，顾兴宗借着暗光开口。
灵姑将手中碗筷轻轻放下，表情隐藏在面纱中，看不清真容。
“没有。”
“嗯。”
气氛再度沉默。
“只是先天圣体的真气，还不足以弥补明童儿的缺陷……”
灵姑心中又开始癫狂地呢喃。
“也许，只有炼化先天圣体。”
“哗哗哗——”
灵姑双手按进水槽，水槽的水溢出，溅到她的身上。
这一下，灵姑才从疯狂的私语中，清醒过来。
顾兴宗透过摇曳的火光，观察着灵姑失态的举动，误以为对方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我去里面等您。”顾兴宗起身，往深处走去。
顾兴宗感受到那“树人”的生机，又充盈了不少。
看来灵姑又偷偷给明童儿，喂食人丹了。
“不死不休吗，灵姑。”顾兴宗揉了揉眼睛，不禁感到失落。
“当好人，真难。”顾兴宗冷嘲一声。
许久，灵姑才提着油灯，缓步来到顾兴宗身边。
顾兴宗见此，也开始工作。
“枯木逢春”不停运转，为顾兴宗弥补身体中消耗的真气。
真气不断流淌在明童儿的树干里，使其看起来更加富有生机。
然而，灵姑与顾兴宗都深知，这一切都是表象罢了。
等到顾兴宗停止输送真气，明童儿又会恢复那股半死不活的树人态。
待真气耗尽，顾兴宗活动了一下身体，与灵姑一同离开了这里。
夜晚，顾兴宗又是难眠。
他翻了个身，目光落在石壁上。
“对了，未来的我好久都没来过了，难不成未来已经改变了?”
“等等，”顾兴宗突然又有了新思路，“这一次时间回溯，会不会就是未来的我做的?”
误打误撞，顾兴宗也猜到了真相的一半。
只是看起来，顾兴宗并不记得，未来自己强行夺舍的那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