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根眯着眼走到凉皮鸭身边,脸上的笑意像刚出锅的锅盔一样咧得发光,“哎呦,老凉啊,你还挺能整啊。这教育方式,别说我了,就连校长看了都得竖大拇指!”
凉皮鸭嘴角抽了抽,原本还想装个高冷范儿,但一看到方应根的表情,他立马绷不住,抬手搓了搓后脖子:“哪儿能啊,这不都被生活逼出来的吗。唉,方哥你也别损我了,我刚才那都只是……呃,开个玩笑,调剂一下气氛。”
“啧啧。”方应根瞥了他一眼,眼里尽是看穿一切的老狐狸光芒,“你小子是个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刚才明明巴不得我夸你一句,现在反倒装起谦虚来了?”
“嘿嘿。”凉皮鸭有点尴尬地笑了两声,故作正经地道:“方哥,您可饶了我吧,我这小身板扛不住你夸,一夸我这心脏就跟吃了凉皮加芥末似的,扑通扑通的。”
“你还知道自己是凉皮鸭啊?”方应根眨了眨眼,“我还以为你今天是麻辣烫,搞得全操场都沸腾起来了。”
“得了吧,您就别再揭我短了。”凉皮鸭拍了拍裤腿,嘴里念叨着:“不行,我得走了,走晚了办公室风扇都被人抢光了,我这身汗还得靠它续命呢……”
“去吧去吧,别再给孩子们布置什么‘跑操五公里送感冒’的活动了。”方应根笑着挥了挥手,“要是下次再出这种事,我可就直接给你送一张‘全国最狠班主任’的奖状!”
凉皮鸭听到这话差点没扑街,赶紧一边擦汗一边快步走向教学楼,“我谢谢您了方哥,您这张奖状我实在收不起——太沉了!”
三人刚从操场解放出来,王天苟就立刻抖了抖脖子,眼神贼亮地扫向远处食堂边那个冒着白气的小摊位:“走!胖子烧饼,走一波!不吃这个,我今天都活不过来。”
“你说啥?”陈屑扬满头大汗,一边撩着衣服一边喘着粗气,“我还以为你要请客呢。”
“那当然,我请。”王天苟自信地拍了拍腰间的卡包,“但只请胖子烧饼,不请奶茶不请饮料,更不请套餐。”
“那你买啥口味的?”布朗·贝尔蹲在一旁用袖子擦脸,问道。
“甜五花。”王天苟眼神坚定,“必须甜五花。糖精、酱油、猪油膏,三位一体,不甜不痛快。”
“你就知道吃甜的,胖死你都不知道。”陈屑扬已经快步抢到了摊位边,熟练地喊道:“老板,来一个辣五花,辣椒油多加,里面再塞点剁椒!”
“你又来辣的?”王天苟挑眉,“你那胃能受得了?”
“老子辣到天灵盖都清醒,比被凉皮鸭骂还管用。”陈屑扬叉着腰得意一笑。
布朗·贝尔跟在他们俩身后,眼神有些迷茫地在菜单上游移,“诶……这什么,牛肉五花?瘦肉夹蛋?还有什么‘芝士溢流脂肪火箭弹’?我不懂这些啊……”
老板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知道吃啥,那我推荐你来个最贵的,瘦肉蛋白烧饼,纯高蛋白,不带一丝多余情绪。”
“听起来像是练健身的在吃的。”布朗·贝尔沉思三秒,“那就来一个,我要试试什么叫经济上的自由。”
“要不要加蛋白粉?”老板笑着问。
“行,加两勺。”
“好咧!”
于是,三只烧饼几分钟后齐齐到位——王天苟的甜五花酱汁流得快滴地上了,陈屑扬的辣五花一口下去直接喷火,布朗·贝尔的瘦肉蛋白一咬咯吱作响,像在啃健身教练的臂膀。
“这才是生活。”王天苟一边咀嚼一边感慨,“哪像操场上那个鬼天气。”
“吃胖子烧饼,胜过活着。”陈屑扬咬下一大口,“再多来几圈我都跑得动。”
布朗·贝尔:“我现在满嘴都是氨基酸的味道。”他顿了顿,“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心虚,毕竟我没锻炼。”
正当王天苟他们三人坐在食堂边的小石墩上,沉浸在“烧饼主义至上”的幸福哲学里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见一大群汗流浃背、满脸通红的学生像脱缰的野马般从操场方向冲了过来,个个喊着:
“胖子烧饼!!快快快!!”
“老板,辣五花三个!!不!六个!!”
“甜的甜的,谁跟我换半个?”
“还有瘦肉的吗?瘦肉蛋白我愿意加钱!!”
整个摊位瞬间陷入火山喷发式的混乱。队伍像吃瓜群众聚集的高铁站候车厅,贴得严丝合缝,不带缝隙地堵死了摊位前方。有人踩了别人的鞋,有人被挤得撞上柱子,还有人试图从背后递出一张五块钱大吼着“老板!记住我的脸!!”
王天苟一看这场面,咬了一口最后的半个烧饼,咂摸着嘴一脸老成地说道:“啧啧,还好我跑得快,不然现在连个葱花都抢不到。”
“你这就叫老谋深算。”陈屑扬拿袖子擦着嘴角辣油,“慢一步都得饿死。”
布朗·贝尔没吭声,他还在认真咀嚼着瘦肉蛋白,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刚吞了蛋白球的仓鼠。他抬眼望向那群挤得鸡飞狗跳的学生,默默点了点头,“这场胜利……属于我们。”
摊位老板则已经开启嘴巴全自动喊号模式:“甜五花排队!辣五花限购两个!瘦肉蛋白没了别喊了!你后面那位别挤我腰!!”
“胖子烧饼拯救了我一天的疲惫!”一个女生边抢边哭腔。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吃到辣五花!不然我咬人!”一个男生怒吼。
王天苟看着场面愈演愈烈,语气中透着一种提前退休的疲惫与优越:“年轻人啊,终究还是不懂烧饼抢夺战的核心在于——提前出击。”
“说得好。”陈屑扬往后一靠,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我们这叫战略饱食。”
布朗·贝尔慢吞吞举起剩下的半块瘦肉蛋白烧饼:“为我们的智慧……干杯。”
三人碰了一下烧饼,哐当一声——油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