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书写我们的传奇(七)
一股凉意,从对方的指尖传来,陈默能闻到贝蒂娜身上浓烈的尸臭,但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没有逃开。
“陈默……你该死啊!”
尖锐的指甲突然刺入皮肤,陈默瞳孔猛缩,但又却没有反击,只是看着自己的鲜血从锁骨流出,于空气中凝结成冰。
“陈默”,林易双臂上电弧跳动,他很纠结,一方面不想陈默受到伤害,另一方面却也不愿对贝蒂娜动手。
“为什么……不挣扎……”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好受一些,那就接着撕裂我的皮肤吧。”
陈默眉间微颤,尽管嘴上很坚强,但疼痛的感觉是真的,尤其是从伤口处传来的刺痛感,更让他感觉仿佛又一千根针在同时穿刺他的皮肉。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的原谅……你该死啊!”
指甲又深入几分,陈默紧攥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不,贝蒂娜,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冠冕堂皇之徒。”
拳头突然砸出,陈默被猝不及防击飞出去,下一秒,贝蒂娜便其身而上,狰狞恐怖的面庞瞬间占据了陈默的视线,
从贝蒂娜嘴角留下的黑色淤血一连串滴落,堆积在陈默的锁骨处,
“你害死了我,现在还要带着他们来猎杀我吗,厄尔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厄尔多,陈默,我要杀了你啊!”
虽然贝蒂娜不断的发狂尖叫,但双手却迟迟没有落下,陈默能从对方扭曲的脸上看到纠结与痛苦,
那是贝蒂娜在和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抗争,
“贝蒂娜!”
陈默双眼中绽放出灰色光芒,他反过来将贝蒂扑倒在地,“过来搭把手,帮我按住他!”
林易与机械爪钟小白同时上前,一左一右将贝蒂娜死死遏制在地上,
“陈默,贝蒂娜怎么了?”
“贝蒂娜的理智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了,我们得帮帮她,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要松开贝蒂娜的胳膊。”
“没用的,就算你真的能将她救回来又如何?”
危急关头,爱莉安娜仍旧在一旁泼冷水,
“海德拉就在她的身体内,即便理智占据上风,这女人也是必须要被消除的对象——还不如让她疯狂下去,否则,你恐怕更下不去手。”
“给我闭嘴!”
陈默罕见的发出怒吼,气势令小魔女都一时语塞,
不等对方反驳,无数灰白丝线便刺入贝蒂娜的双瞳之中,灰度解析之眼·犹格·索托斯改,发动!
但没等灵魂进入贝蒂娜的身躯,一只羊蹄便从视线中凭空踏出,精准的命中陈默胸口,巨力令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晕死过去。
“!”
“动手!”
爱莉安娜双拳上刚凝聚金光,下一秒,她便发现自己的身躯动不了了,
“不好……是……”
视线尽头,一只巨大的山羊蹄子如重锤砸落,身为半神的小魔女这一击面前完全没有丝毫抵抗力,同样的被直接砸的晕死过去。
林易,靳向东,查克维尔,三人同时被一只黑色蹄子盯上,比起有半神保护的陈默与本就属于半神的爱莉安娜,他们若是受此一击,恐怕会被直接砸成肉泥。
关键时刻,一团青色狐火从三人面前闪过,花木玲子的空间大挪移救了三人一命,但作为机械手的钟小白却被当场碾碎。
“发生什么了?”
万维和娜子压根没反应过来,在两人眼中,众人的突然负伤仿佛是瞬间的,但那无形的攻击没有放过两人,黑色羊蹄同样自她们头顶砸落!
“小心。”万维举起凤凰紫青伞,但那羊蹄可是实打实的东西,并非灵体,因而在接触伞面的一瞬间,狂暴的能量便将其破碎,
“!”
在死亡的威胁前,娜子仿佛停止了思考,她只是下意识的抬起双手——
电光火石间,闪耀的白光自掌心绽放而出,陈默与爱莉安娜都无法硬接的羊蹄竟这般轻易的被其挡下,
“?”
羊蹄的主人似有惊讶,但却没有过多迟疑,下一秒,又是两蹄塌落,直接击溃白光防御,将两人砸飞十几米,
“噗——!”
鲜血喷溅,落在地上的娜子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踏在虚空中的羊蹄不断靠近自己,
至于万维,他早在第一蹄砸落的时候就被震晕了过去。
纳茜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被袭击的人。
但她清楚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不管这次攻击多么古怪蹊跷,但源头都来自贝蒂娜——
只要解决贝蒂娜,便可结束这一切。
视线落在地上,纳茜小腿发力,如同猎鹰般飞扑向鬼佛,
“闹剧百演,但现在,该谢幕了。”
那无上的不知名存在察觉了纳茜的意图,黑色蹄子虚空踏落,径直命中纳茜的后背——但却晚了一步。
鲜血喷洒,将鬼佛染红,纳茜举起手中鬼佛,“我来——”
声音未曾响起便戛然而止,
“铛……”
“铛——”
“铛!”
同样来自虚空中,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有人在用力的敲响千年编钟,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老人的咳嗽声。
一扇门,门后似乎藏着万千光阴,门框上刻着无法辨识的模糊符文,自空中缓缓浮现,
“犹格·索托斯……”
门的对面,世界突然暗下来了,那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用伸手不见五指都无法形容那种暗,黑暗有锯齿形状的边缘,仔细去看的话才能发现那是一个个羊蹄。
三柱神之一——【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石门被人用力推开了,从后面探出一个老人苍白的脑袋,
“啊哈,又找到你了。”
“犹格·索托斯,你忘了与我的约定了吗?这件事情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啊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要带走一个人。”
老人的脑袋下面连接着被铁链束缚的干瘪身躯,铁链来自大门后方,延伸向无限远处。
“卡米修斯?”黑山羊认出了面前的老人,“你来这里,究竟是自己的意思,还是犹格·索托斯的意思。”
“啊哈,没有什么意思,我要带走我的孩子。”
当老人看到陈默时,祂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无数道血色皱纹挤在一起,看上去就像红色且干枯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