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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万事皆具备,只欠一东风

第八章万事皆具备,只欠一东风

高埂上站着两人,一人披半铠,皮甲,手中是一把利斧。一人着破烂苏绣长袍,君王髻。

流民大军正向着二人浩浩荡荡而来,他们拖拖拉拉,扶扶拽拽,不求前路大富大贵,但求这路上少几具喂食豺狼的枯骨。

“诸位!”长袍男人正是冉絔。

“吾乃新蔡王司马腾副将之后冉絔,旁边这位正是田禋义子魏将军之后魏成,我二人今日来此正是为了迎接诸位,欲带领诸位前去一个有粮有水,有房有地的安生之所,不知各位可否愿往?”

冉絔刚一说完,魏成便大踏步的朝着人群走来。

流民们见他面色铁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匆忙就往两边急急避让。

很快,魏成就穿过了人群,脚步坚毅,正朝着城门而去。待距城五十步左右,只见他狠狠扬起手中利斧,呼噜噜的就朝着城楼上抡去。

那手斧旋转飞舞,电射一般就劈在了城楼上。当的一声,斧柄兀自颤抖。

“好!”

“兄弟姐妹们,随我二人先去吃饱喝足,再来收拾这群胡蛮牲口!”

“好!”大伙的气势终于高涨了一些。

楼上的卫士们也不是傻子,他们这个小县城,城内不过二十来兵丁,城下流民则是将近千人,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们活活淹死。

众流民跟着二人重返聚义之地时,已是第七天。远远,便可见炊烟袅袅升起。再近,就看见了场中已聚集四五百人,一个个都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不准争不准抢,通通都有!”

“兄弟们,大家也去取食物吧!”

听得食物二字,人群不免悸动,但碍于魏成那一斧子的厉害,大家都乖乖的依次排好阵型,向着炊烟之地前进。

第一车粮食是吴万里运来的,随他一起来的,还有这四五百流民。他们搭火做饭,不用过多吩咐,分粥的摊子一摆就摆了三四十个,大伙依次排好,领好食物就围坐在不远处,匆匆吃下,暖心一大片。

如此一来,人手这个大问题便差不多解决了。只是这么多张嘴巴等着吃饭,粮食就又出现了问题。不过冉絔二人并没有愁多久。

正午的时候,独孤无穷就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不久,龙天闻,力雄也依次驾车而归。

车后还跟着无数的马车,以及七八百穿着破破烂烂的流民,他们虽然衣着落魄,眼神却是清一色无比的坚定。

这些马车里装了足够的粮食以及各种搭建拦河坝所需要的材料。

粮食就堆在人群的正中央,堆得如同一座小山,而后又搭了一座能够遮风避雨的简易的凉棚。

下午,龙天闻带走了一大半流民跟着公输榆前往二山中间围堵西河,剩下的大部分也被力雄墨成规带去了东边的奇河,只留下一小部分老弱留在原地准备晚饭事宜。

转辗一天挥汗如雨逝去,正当大伙吸溜回味着手中的粥汤时,却有三五个人乱了起来。

“别拦着我,让我去!”

“那里那么多兵,你一个妇道人家去了不是找死吗?”

“别拦着我,放开我……”妇女虽然挣扎,但终究寡不敌众,于是只好无奈的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

很快,几个领事的人也围了上去。

一番询问,才知道这女人叫做苗桂花,如今有了落脚之地,她便想去城关给自己的丈夫收尸。

大伙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心中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这女人的哭声已经逐渐变小,她身上的衣裳也没有好,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补丁。两只眼睛大大的,此时眼泪鼻涕全在一堆。身旁还痴呆呆的立着一个小男孩,乃是她在这个世上剩下的唯一牵挂。

“你们不去我总是要去的,就有劳大伙放我去吧。”女人瘫坐在地上,要说是跪又不是跪,说不是跪又像是跪。

“阿弥陀佛,世间痴情女子能够厚道如此,也是不多见了。如今乱世,半路夫妻,比比皆是,阿弥陀佛。”

法晦年老力弱,想要帮忖,也是有心无力。

“大师……”

“兄弟们……”魏成站在人中,捏着两个硕大的拳头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兀那婆娘,是不是只要把你那死鬼男人的尸首拿回来你就不再闹腾了?”

苗桂花抬起头来,便看见了一座黑铁塔。这黑铁塔孔武有力,遍布须髯,虽是一副邋遢模样,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十分的可靠。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那种可靠的感觉,让人心安,让人宽慰。

见着苗桂花止住声扬着满脸泪水的点了点头。大壮牛才转头对着大伙道:“喂,俺说,不就是座区区小城,去得去不得?”

“大牛兄弟,加我一个。”神秘的韩嵬站了出来。

冉絔和魏成自然想都不想,肯定会去。

“老崔!”

崔百醇幽怨的瞪了大壮牛一眼,只好硬着头皮站了上来。

“对了,墨规兄弟,你那伞得借哥哥们使唤使唤。”大壮牛又道。

“好,但是种树的时候它已经坏了……”墨成规倒是慷慨,话越说越小声,到说完时,小脸早已是绯红。

“篮子,去求吧,没那玩意也能行!”大壮牛站在人中,又是摸头,又是拍胸脯,只把气氛渲染得令大伙胸中豪气奔放,

“我们大伙跟着你一起去。”

“多谢,多谢……”说着,可靠一转头。

“兀那婆娘,那就这样定了,你不再哭哭啼啼,俺便也带着你一块儿去!”

“贱妾谢过诸位……”

感激的话已是说不出来,跪又跪不下去,徒有挂在大壮牛粗壮可靠的手臂上,悬在半空。眼中泪水,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临行之前其他几人又一人找来了一把大宝剑,一块木板。连夜出发,第二天傍晚一伙人带着干粮才紧紧凑凑的赶到镇外城关,而后也不磨叽,趁着夜色,燃着火把举着木牌就直往城下。

大壮牛举着一块大木板紧紧的护着苗翠花,城楼上的卫士见着这十七八处火把,又见刀光剑影烁烁生光,当下也没有过多造次。

“阿鸭,我来接你了!”

一声妇女的悲鸣在这夜里响起,徒惊得满城疯犬狂吠。

顺利离开城关,大伙都是捏了一把汗。待回到驻地,把人安葬之后,苗桂花更是又拜又谢,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壮牛树底下,坐着一着僧衣的道士,一着道袍的和尚,一玄衫中年,一八字须瘦子。瘦子旁边,则是黑铁塔一般的大壮牛。

每天一大早,崔百醇就会不知道从哪里挑来一副担子。他这担子,一边是水,一边是酒。

水用来喝,酒也是用来喝。

有酒,所以他们几人正在喝酒。

树大好乘凉,这里就属大壮树底下凉快。

“这里动静很大啊。”

“大张旗鼓好像也不怕别人知道的样子。”

“这千里赤土,如何才能在一个早上弄来这么多的辎重。”

“提前准备?”

“谁能料到在此结义。”

“可能是已有准备而巧合得遇。”

“那三千石粮食换千余勇士,大师可愿意?”

“贫僧不识兵术,但独孤施主这般救济贫民,实乃大善,玄德之辈。”

“然也。”

“因其少而张旗鼓。”玄衫中年正是陶潜。

趁着几人说话的当口,大壮牛却悄悄地把法晦身前的水碗换成了自己的酒碗,而后把碗中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朝西边走去。

“大牛,你干嘛去?”崔百醇问。

“你这马尿喝着不顺口,俺去找点事情做做。”他背着个手,腰后面绑着把斧子,迈着八方步,头也不回而去。

崔百醇只好干笑两声,将一葫芦瓢水倒在大壮树根部。

“咳咳……”

突然,法晦剧烈的咳嗽起来。待发现法晦碗中之水已被掉包之后,大伙皆是畅然的大笑开怀。

笑罢半晌,法晦也只得摇了摇头,随后端起酒碗,轻轻一酌,味酥而醇,芳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