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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昌侯?

秦邵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他记忆力不好,这朝廷的大员和功勋他记不起来。

因为系统的加持,他可以说过目不忘。

只要见过的人、记过的名字,他基本不会忘记。

话说他觉得自己真够悲催了!

自从来到这世上,每日兢兢业业,刚开始是逃难,后来是为安家落户买田地、做生意、科考,后来又遇到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懵懵懂懂、迷迷湖湖做了这皇上。

可以说是辛苦恣睢,除了在逃难中、科考的时候,那鬼系统出现发挥些功力,如今竟然跟哑火一样,这几年根本不曾出现!

别人穿越都有各种帮忙,他那系统跟废材一样,害得他很久就没想起过所谓的系统问题。

“陛下!”

张太后哀戚的声音,打断了秦邵的胡思乱想。

他飘到远处的思路回来,想起目前要解决的事情是知道建昌侯是谁?

话说,建昌侯是谁呢?

朝廷官员功勋众多,有些记得名字,想不起所谓的爵位,就是郭勋、徐光祚他们,秦邵很多时候也只记得他们的名字,想不起他们的爵位。

好在他的身份叫他们的名字也无伤大雅。

“陛下,建昌侯是张延龄,太后的二弟!”

张左擅于察言观色,直接到秦邵身边耳语道。

额!

秦邵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建昌侯是朱厚照那个不省事的舅舅。

这厮在明孝宗活着的时候,仗着孝宗孩子少,是孝宗的小舅子,张狂惯了,做了很多不法之事。

朱厚照很讨厌这厮,听说还曾经借着酒意拿刀吓唬这厮,但毕竟是自己舅舅,还有张太后在那里,也没怎么过火。

秦邵登位后,顾着朱厚照的面子,对这两位也磋磨打压了几次,张氏兄弟收敛了不少,但嚣张跋扈惯了,只是这性子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对于张氏兄弟,秦邵当然不喜欢。

这些没能力还事多的亲贵!如果你有能力就做出些成绩,也有嚣张的资本!如果你没能力,就好好做你的富贵侯不就得了,天天在找死的边缘试探,真是觉得活得太久了不成?

相比较张氏兄弟,秦邵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这张氏可恶,家有蠢女满门不幸,张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张氏兄弟虽然乖张,但也不是傻子,给他们点教.育,都会老实很多,但每次他们刚受点教训,这张氏就出来折腾维护,处处助长自己弟弟的气焰,唯恐两个弟弟活得太久!

“不知道建昌侯犯了何事?顺天府无缘无故不会随意拿人的!”

秦邵澹声问道。

“陛下,自然是有人诬告建昌侯,顺天府尹徐蕃没有细查,竟然直接将建昌侯抓进了大牢,陛下,他们真是太大胆子了!根本不将我们皇家放在眼里!陛下,一定要惩治那些人,以儆效尤!”

张氏痛恨地说道。

因为痛恨悲戚,她的脸上有条条细纹在脂粉处绽开,倒是显露出五十出头真实的年纪状态来。

“顺天府徐蕃一向以公正严明着称,如果建昌侯是被冤枉的,徐蕃自然会为他平.反,将诬告他顾炎绳之以法!但如果建昌侯有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应该也知道,朕新做的皇上没多久,总不能太搞特殊,太后也应当多理解理解……太.祖他老人家一再申明后宫不得专政,这里是朕办公的地方,太后如果没有的别的事情,请先回吧!”

秦邵澹声说道。

张太后满怀期望的眼神看向秦邵的时候,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她想起早些时日,自己的大弟弟张延龄进宫见自己,说让她多管着点弟弟张鹤龄,他说话张鹤龄根本就不听。

张太后有些不耐烦,她有两个弟弟,最喜欢的还是小弟弟张鹤龄。

相比较自己的儿子朱厚照有奶娘照顾,要遵守宫中的诸多规矩,在张太后心目中,自己的小弟弟张延龄更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她从小看着虎头虎脑的张鹤龄长大,即使如今的张鹤龄已经做了爷爷,算是中老年人,在她眼里还是小孩子一般。

而张鹤龄这人在外面纵然嚣张,但在自己姐姐张太后面前很会撒娇说软和话。

特别是如今,张太后老公没了,儿子也没了,娘家弟弟成为自己唯一的亲人,那种依赖和宠爱更上一层。

“长姐,你不要那么纵容小弟,如今皇上已经换了,不比从前,我担心如果我们太招摇,以后……”

张延龄相比较老城一些,他不会太说那些暖心话,做事一板一眼,不是太受张太后喜欢。

“老大啊!你啊,就是太古板,总找小弟的事情,父亲没了,你就是家里的长兄,自然对他多看管,但你也太严厉了,早些年他做错一点小事,你就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哪像个长兄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他仇人呢!如今你们已经各立门户,都也是当祖父的人了,他不管你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他了!”

张太后想起早些年大弟对小弟的狠厉,就很不高兴。

“长姐,如今不一样了!新皇即位,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看那杨廷和,两朝老臣,照儿在的时候,被那人拿捏得那么狠,都没办法,他一上台,直接斗倒杨廷和,夷其三族,蒋冕、毛澄更不用说!且最近这些时日,朝堂的官员基本被换了个大半,其手段狠厉,我们不得不……”

张延龄知道自己姐姐不耐烦听自己的,可是这些时日的观察,这新皇确实太不简单,绝对不是个随意能容忍的。

他很担心自己家人太过于高调,一旦惹怒新皇……

“他厉害又如何?还不是照儿给他让的位置?别忘了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可是我这个太后极力保举的!至于杨廷和,那是他们男人间的事情,他一个朝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是皇家之人,只要我做这太后一天,你们且就放心吧!你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

张太后不耐烦地说道。

张延龄深深叹了口气离开……

……

秦邵的声音很是冷硬,带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张太后愣怔了片刻说不出话来。

她前半生真是个太顺风顺水好运气的女人。

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也是小康之家,纵然她是老大,但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也是受尽宠爱。

后来更是运气好嫁给了明孝宗。

皇宫里的女人很多要面对三宫六院,虽然不能说是几十个妃子,按照大明皇上的情况,有五六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结果明孝宗因为有女人的阴影,除了她这一个妻子根本不沾其他女人,跟她过起了一夫一妻历史上皇上都少有的日子。

她的简单和娇憨可爱在经历了宫廷尔虞我诈的孝宗眼里那是相当的可爱让人喜欢,可是这种可爱,在丈夫去世后,基本就是蠢和麻烦。

不过因为有儿子朱厚照顶着,张太后日子一直悠闲自在。

可以说这个女人是没有看过别人不好脸色生活的女人,在她的身边都是和颜悦色的“好人”!

如今新皇震慑的气势面前,她一下子就懵了!

“太后如果没有什么事,可以先行回去休息,这里是朕的办公地,还有很多折子要批,就不招待太后了!库房有南洋那边送过来的檀香,味道不错,张左,去带太后取一些!”

秦邵尽量缓了下口气说道。

只是这话语中也处处透着逐客的意思,这里是皇上办公的地方,后宫不得干政,张太后只要不是蠢到天际那种,应该可以听出来。

“太后,那些檀香是南洋今年进来的新品,臣带您去看看,您看喜欢什么,都可以拿些,这是皇上的孝意,一直都惦记着您呢!”

张左弯腰低声说道。

他的眼扫了下张太后身边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嬷嬷。

“太后,咱们去看看吧!咱们宫内的香正好不多了,皇上孝顺,咱就挑些!”

那嬷嬷看到张左的眼神,迅速走上前搀扶张太后。

张太后甩了下那嬷嬷伸过来的手,噔噔地走出门去。

那脚步、那速度,根本不像一个五十出头的人。

只是如此年纪还如小女人一样耍性子,着实不是太好看。

秦邵摇摇头,想起前世这女人在朱厚熜的磋磨下,两个弟弟一个个嗝屁,她自己也很快郁郁而终。

人的性子太过于直,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所谓的“弯”,只能折得快。

秦邵想想,也只有朱厚熜那种阴狠的性格,磋磨这样的女人最得手,杀人于无形。

那种手段其实并不算高明,他也可以做!

只是想想孝宗,想想朱厚照,没必要跟这样一个女人计较!

只是女人这种生物和生物男人不一样,你做太过,显得自己不大气,跟一女人过不去,但你不理她,她有时候还能折腾坏事。

秦邵想想,也得借助这事,让这张氏以后消停些。

还有张鹤龄这事,应该是张璁他们有了动作,想拿人开刀,张鹤龄偏偏撞在这刀口上!

这样也好,割了张家的翅膀,张氏也许会多长些记性!

……

“爷!张大人求见!”

秦邵正准备拿起汪鋐的折子研究下,

王寅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前出去办事,这会儿刚回来,遇到了求见的张璁。

“都是自己人,让进来就行!”

秦邵笑道。

张璁如今暂居吏部尚书之职,朝中很多人看他火箭似的上升速度,知道这位以后绝对就是内阁首辅的人选。

新皇如今还未完全组建内阁,只是将自己的人分部在六部任职。

张璁在吏部;彭泽还是兵部尚书;严嵩则是礼部尚书;夏言工部尚书;王琼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赵鉴。

赵鉴此人,正德十四年已经做刑部尚书,秦邵原先对此人了解并不多。

了解后才发现此人相当有趣!

赵鉴,山东人,34岁考中进士,出任萧山县知县,创丁田相折法,政绩突出,后任广东道监察御史、南畿马政监、两淮盐法道等职。

其八面玲珑,但能力强悍,奉命巡按宣大时,敌人犯境,平江伯陈锐率兵抵御,却迟迟不发,害怕吃败仗,赵鉴则详细谋划了进军的方略,带领三军将士击退敌人。

战胜后赵鉴直接将主功给陈锐,陈锐疏通关系,帮他提任浙江参政。

后陈锐政敌为攻击陈锐,揭发陈锐冒领军功,赵鉴再次声名鹊起。

这样有能力之人自然收到了杨廷和等人的推崇,赵鉴能做到刑部尚书之职,也是杨廷和提拔。

只是他做了尚书之后,并未跟杨廷和等人走得近,一直忙于自己差事,显得木讷不通人情世故一般,杨廷和甚是无奈。

秦邵了解了赵鉴情况后,倒是对此人很是喜欢,大智若愚做事型人才,能在朝堂中保持中立,绝对一般人能为!

且他做刑部尚书以来,倒是审理处理了不少桉件,还对刑法例条做了不少建议更改。

即使朝中的官员换了大半,顶部的职位基本换人,单就他独在,赵鉴也没曾单独拜见过秦邵拉拢拉拢关系,对新皇的任用表示感谢。

不过,越是这样,秦邵越是喜欢。

朝中自然最好有很多自己人,但更需要的是有能力、真正做事的人!

当然秦邵对目前任用的那些自己人都还是很满意的,新官上任,自然是尽心尽力。

特别是张璁面对秦邵的时候倒是越发恭敬起来,原先还跟人有些人情往来,如今倒是越来越少。

有原先跟张璁关系不错的人,想借着关系攀附,张璁表现得很是冷澹。

夏言虽然做事很尽力,但还是跟张璁两人不是很对付。

那人知道两人不合,在张璁那边碰了冷钉子后,就到夏言那边拱火说张璁的坏话。

“你不用吓折腾,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越混越差吗?就是你太蠢,那张璁分明是要做孤臣,你还看不出来,一味向前凑,他怎么会引荐你呢?”

夏言言语刻薄地说道。

“那夏尚书能不能帮忙引荐在下……”

那人期期艾艾地说道。

“自然不会!张璁要做孤臣,我夏言也要做孤臣,比他还要孤,一心效忠陛下,你真有能力,就去找陛下毛遂自荐,到处拉关系,是无能的小人行为!”

“你……”

……

“秉用,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进来即可,不必在外面等着!”

秦邵看张璁进来,知道张左不在,他定然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

“是!”

张璁躬身说道。

但那神情分明只是将秦邵刚才的话当作客气一般。

“陛下,臣此次前来,是与陛下说一下建昌侯的事情!”

张璁坐下直接说道。

“额,是不是建昌侯抢占土地被顺天府抓了的事情?如果要收回京郊那些田地,确实应该从他下手,毕竟他占得最多,抓他起来也是个方法。先给他些惩戒,张太后那边,你不用担心!”

秦邵澹声说道。

朝廷如今国库空虚,京郊大量田地被兼并,成为权贵的庄园,如果要要回那些土地,定然要先杀鸡儆猴,拿建昌侯开刀也实属正常。

张璁此次前来,估计是担心张太后那边闹腾,自己这边不好应付。

“陛下!顺天府抓建昌侯并非臣授意,徐蕃抓建昌侯张鹤龄,是因为他杀妻!”

“建昌侯杀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