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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却充耳不闻,一个狠厉的皮鞭下去,那枣红马嘶叫一声,一个尥蹶子飞起。

“救人!”

秦邵同王寅对看一眼,喊了一声,直接纵马朝对面冲去。

那枣红马脾气很烈,被抽打太厉害,直接就暴怒,甩动着身子似要将朱厚照尥下。

朱厚照有些浑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想用力抓住马缰绳,只是力气有限。

“皇上!”

后面的江彬惊叫,但时间已晚。整个身子从马上栽落下来。

秦邵和王寅冲过去的时候也只抓住了朱厚照的衣服。

“刺啦”几声响,王寅手中抓着的衣服直接烂开。

秦邵还好些,抓住了腰带部分,只是那朱厚照也一百多斤的的体重,直接将他也从马上拽落下。

“秦爷!”

王寅一声叫喊,直接从马上纵身跃下。

“皇上!”

江彬等一众人也迅速奔向摔在地上的朱厚照。

秦邵有些想骂娘,如果不是他力量大,这朱厚照的一百多斤拉扯自己,他铁定至少弄个骨折。

就是现在他的胳膊还有些酸。

他刚才接触到朱厚照那一刻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这货铁定是喝酒了!

奶奶的,喝酒还骑马冲刺,真是不要命了!

朱厚照确实喝了些酒,只是这一场惊吓,酒醒了大半。

“额?是自明救了我!我说看着怎么眼熟呢!”

因为秦邵和王寅拉力的缓冲,朱厚照只是滚在地上,倒是没受什么伤。

他一向对习武感兴趣,闲暇的时候就跟着江彬他们联系,倒是有一些伸手。

“陛下可曾受伤?”

秦邵急忙上前拱手打招呼,尽管对这厮喝酒还飞速骑马有些不解,但谁叫人家是皇上呢!还是得表示关心。

“没事!没事!”

朱厚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对了,自明,看到你我终于想到去处了!我正想说没地方去无聊,骑马出来溜溜,这看到你了,走!去你们家转转!你上次请的家宴味道不错!对了,你家那些金华酒也不错!还有上次那烤羊肉……”

朱厚照兴奋地说道。

秦邵接触了这朱厚照才知道,这大明的皇帝原来不怎么自称孤、朕等,除了在一些文件诏令中比较正式外,平时说话就比较随意。

秦邵想起了朱元璋爱说“咱”,朱厚照会不会因为太欣赏这位太祖,说话有意接地气呢?

不过他也没见过其他皇帝,自然不得而知。

“陛下……杨首辅……”

江彬有些犹豫。

“让他等!不是什么都他说了算吗?”

朱厚照的脸色有些冷。

“那……”

“你去豹坊拖着他们!”

朱厚照不耐烦地说道。

“是!”

江彬哭丧着脸带着一众人回去,留林桐等人陪驾。

皇上突然心血来潮要去自己家吃饭,秦邵其实有些郁闷。

不是说他小气不愿意招待,只是这位主心情看着不是太好。

如果没有预料错,说不定跟那杨首辅发生矛盾了。

别到时候再喝多闹事就好。

秦邵跟这位接触了几次,发觉这朱厚照纵然任性,对杨廷和管束有些些微反感,但对那位其实还是很尊重的。

想想那杨廷和是这朱厚照的老师,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这朱厚照对他有感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朱厚照死后,杨廷和一系列的操作着实太骚,对这尊重他的学生并没有太多怜惜。

想想这位以后要英年早逝,秦邵内心有些复杂。

……

“爷!你们回来了!”

听到外面门响,小三子出来开门。

“爷!张先生来了。”

小三子看到秦邵露头,没注意后面还跟了一众人。

张璁来了?

秦邵有些惊异。

前些日子秦邵点出张璁文章中的问题后,张璁脸色很难看,神情更是有些怏怏不快。

接下来的日子,他还请假了几天没去小报那里。

好在跟着张璁的两个助手如今也掌握住了写报讯的技巧,张璁不在,也能顶上一二。

秦邵知道张璁这人性格其实有些倔强,要他一时半会儿接受自己的建议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以为他至少停了十天半月才能想清楚。

毕竟在前世他可是也考中了进士,应该是在那个时间学会了变通。

只是时间太长了些,秦邵还是希望他少走一些弯路。

只是这才三两天,这人就过来了,不会想不开,不打算干了吧?

“大公子!”

秦邵正有些忧虑,那张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

“大公子!”

一向不拘小节、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张璁,今日神情憔悴,头发衣着皆乱糟糟的,仿佛大病初愈一般,直接朝秦邵弯腰深深一拜。

“先生,你……你这是为何?你今日脸色不是很好,不会生病了吧?”

秦邵有些惊异,不知道一向干净利落的张璁,为何今日竟然这样!

不会自己说话有些太重,他想不开,受打击太大,从此就不打算科考了吧?

那自己可就罪过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纵然一次次落第,也是觉得上天无眼,那些人不懂英才,甚至觉得他们嫉妒我能力!先前大公子您一番讲解,我才茅塞顿开!”

“这几日我苦思冥想,您说得对!迂回也是成功的一种战术!最后能胜利之人才是真正的胜利。大公子我想好了,从今之后,我要跟着你学习写那些策论,请您收我为徒弟!”

张璁朝秦邵深深再拜。

“张先生还送来了拜师礼!”

小三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根本买看到自己家爷有些黑线之脸。

“先生不可……先生……您年纪比我大,且先前还是我的老师……”

秦邵有些无语,自己原本是他的学生。

这货竟然突然抽筋似的要拜自己为老师,

他比自己将近大20岁,还拜自己为师,这太怪了!

只是那张璁今日不知抽了什么筋,他不答应,他似乎拜服不起的架势。

弄得秦邵很是为难!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自明,我看这人真心拜你为师,你就收下他吧!”

背后的朱厚照突然饶有兴趣地说道。

这事太过于突兀,秦邵都忘记后面还有看热闹的一众人。

“这位小公子说得对,也正是我的心声!”

张璁抬头冲小公子抱拳表示感谢。

朱厚照点点头,怂恿秦邵赶紧接受拜师礼。

皇上都发话了,秦邵也不好推辞。

只说让张璁以后称呼自己大公子即可,称呼夫子或者老师太别扭,至于做文章,互相学习切磋就行。

张璁迟疑了片刻,点头说是!

“自明,你收了一位好徒弟,这是大喜事,我看你今天干脆摆几桌庆祝一下!把你那好酒也拿出来,咱们不醉不休!”

朱厚照先前吃酒席觉得师出无名,这会有了这拜师礼,觉得瞌睡有人送枕头,看那张璁很是顺眼。

“多谢公子为在下美言,在下张璁,如今在京华书肆小报干活,不知道阁下是?”

张璁觉得这朱厚照为人爽利,跟一般磨磨唧唧的文人不同。

自己拜自己曾经的学生为师,如果是那些酸文人说不定笑话自己。

这位不拘小节,他对这人印象不错,就有了攀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