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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好!”

秦邵站了起来。

这人是王府的哪个袁宗皋还是张景明

他先前已经打听到,兴王的长史有两位。

左长史张景明,山阴人,庚戌年进士,年纪较为长一些。

右长史袁宗皋,石首人,弘治三年进士,因是湖广本地人,熟悉当地,更为兴王依重。

并且这人还是后来拥朱厚熜进京继承帝位的肱股之臣。

看年纪,这位通知他之人,应该是袁宗皋。

这人似乎也不打算隐瞒他了,先前说是玄元道长,现在直接就说王爷了。

王寅听到袁宗皋高的称呼,神色有些慌张地看着秦邵。

秦邵眼神示意他无事,勿需惊慌,然后跟随袁宗皋走了出去。

自己确实透露朱厚熜痴迷道法,但这事在安陆州并不是秘密。

且自己只是好心提议,并未透露那朱厚熜以后要做皇帝。

当然也不是他不愿意透露,问题他如果说朱厚熜以后会做皇帝,那兴王应该认为自己要么有神经病,要么有不良之心。

幸甚!幸甚!

不过,自己说那话总归不妥,那兴王应该不会就此怪罪与自己吧

反正如果他问自己原因,到时候他自有一番编词。

到了兴王卧室,果然见他在床榻上靠着,人已清醒,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王……王爷!”

秦邵拱手道。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种情况见到王爷该该是什么个礼节,只习惯性地拱了下手。

“你……你来……来了!”

朱佑杬虽然已清醒,但表情还是有些微呆滞,说话也不是很利落。

癫疾发作后,人清醒恢复到完全正常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是!”

秦邵答道,有些呆愣愣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袁宗皋倒是从一旁拉一凳子放在床前示意他坐下。

观周侍医和袁宗皋都站一旁,自己坐下,秦邵有些不解。

这是要干什么

让自己陪兴王聊天还是看诊。

聊天知道对面是兴王朱佑杬,还有什么可聊的,想想自己以前那些口无遮拦的话。

看诊旁边的周侍医周文采他也是听说过的,人家出身于医药世家,从小跟医药打交道,还编了两本医书《医方选要》和《外科集验方》。

这两本医书,在秦邵生活的前世,那可是也被不少医学研究人员借鉴的。

秦邵之所以对癫疾,也就是前世说的癫痫(羊羔疯)熟悉,原因就是自己前世的爷爷就是此病。

前世的爷爷因为不小心从农车上摔下来,碰伤了脑袋,乡下人不懂严重性,只做了简单包扎处理,结果引发脑部感染,进而造成癫痫疾病。

尽管后来吃药保养,但是每年还是要发病好几次次。

在陪爷爷看病的过程中,秦邵了解到不少关于癫痫疾病方面的知识。

所以,第一次见到朱佑杬发病状况时,他就怀疑是癫痫。

这种病很麻缠,就是在前世医学相比较发达的情况下,这种疾病也无法得到完全医治。

虽然很多宣传可以手术治疗,单就秦邵了解的情况,手术很多时候也做不到完全根除,并且并不是所有患者都可以采用手术的方式。

很多癫疾患者一般能采用的方式就是注意保养和常年吃药控制。

“我……”

秦邵坐在凳子上,犹如坐小板凳听课的学生。

他看看袁宗皋。

袁宗皋一脸莫名其妙,王爷这场病发作太严重,是这么多年来发作最严重的一次,袁宗皋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看看周文采。

“你给王爷看看情况呀!”

周文采直接说道。

“可我……我不是郎中。”

秦邵有些无语。

“先前王爷都是你医治的,且在你医治下王爷能快速恢复,且你手法熟练,应该对这种病情很了解,你就帮王爷再看看。”

周文采觉得这小子有些呆,明明做得很熟练,怎么就说自己不懂呢

秦邵有些无奈,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

只能伸手朝朱佑杬头部试探了下,发现还是有些热。

他虽然人清醒了,烧好像还没推。

“可有去热病的药,给王爷吃些,王爷好像头还有些热。”

秦邵转身问周文采。

这兴王这次发病应该也与生病发烧有关,这热不降下去,保不准还会来第二次。

“有!有!”

周文采急忙打开医药箱,拿出里面的退热药,袁宗皋端来茶水。

秦邵将药放到兴王手中,示意他吃药。

兴王神情还有些微呆滞,但是对于他的示意还能看得懂,将药放入口中,合着水饮下。

秦邵让兴王躺下,帮忙按摩神庭、太冲穴部位,前世自己爷爷不舒服时,他一般帮忙按摩这些位置。

片刻功夫,兴王似乎有些困意,继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应该是没事了吧”

秦邵自己也不确定地说道。

他看看周文采和袁宗皋。

周文采一脸好奇求知欲,似乎迫不及待要探讨秦邵的行医之道。

“秦公子,您受累了!这边为您准备了寝房,可以先过去休息。”

袁宗皋直接说道,天色已晚,他比周文采要更懂人情世故一些。

这是要让自己留下了

他以为这兴王差不多稳定住了,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这莫不是要沾上自己了

万一……

想想这是癫疾,只要不是涎水倒流引起窒息,一般不会马上要人性命的,随即也就放下心来。

秦邵和王寅走出兴王房间,到了院子,看到还跪着一众人。

看到几人出来,跪在前面的一人站起身。

“长史,我父王可曾好些”

夜色中,天空还飘着零星小雪。

秦邵站在阴影处,看到站起来那人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虽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姿比较单薄。

他身边还站着一衣服艳丽的妇人,被一侧婆子架着,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父王这少年莫非是朱厚熜不成

秦邵想看清那未来皇帝的长相,无奈天色黑暗阴沉,宫灯也不甚明,只能看个模糊!

“王爷已经好转,如今已经睡下了!世子、王妃可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王爷不迟,小的先送客人去休息。”

袁宗皋一板一眼地说道。

然后带秦邵他们前往休憩的院子。

……

王府的招待果然顶级。

不仅给他们准备了热水洗澡,已经大半夜了还准备了一桌子佳肴让他们食用。

秦邵不是太有胃口,今天的事情对他震惊有些大,只喝了些鸡汤,吃了几口糕点,简单擦洗了身体,就草草睡下了。

秦邵以为自己会失眠,不想一觉到天明。

他是被外面刺刺拉拉的扫地声和谈话声惊醒的。

“秦公子还没醒吗”

“还没他那个长随醒了,刚才在外面转,我让他先吃了饭,他说去后院那边看自己骡马,长盛带他去了。”

“长史怎么交代的”

“长史让你等秦公子醒了吃好饭,带他去见王爷。”

“王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