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鬼画符……”
“鬼个屁的画符……”
还没等胖子骂完,我就把按住我脖颈那处伤疤的人狠狠推开了,紧接着就听到胖子哎呦叫了一声,应该是被我推了个跟头。
我已经无暇顾及他了,我现在更担心自己随时会变身恐怖的奇怪生物,嗷嗷两口把他俩囫囵吞进肚子里。
之前在陨石里,我身体里的家伙把另一个怪物蚕食干净。因为它一直安静的装死,我以为它还能被我制约,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家伙悄咪咪舒展延伸的触手已经遍布我的躯干和四肢。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它很快就会占领我的大脑,再用些时日,我们就会彻底融为一体,直至我的全部意识都被它吞噬。
“别管我,马上离开这里……”
这是我意识完全丧失之前最后的话,然后我就灵魂出窍了。
灵魂出窍其实是一种比喻,我的意识已经完全和身体分离了,我的身体可能正处在休克状态,我更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刺激。
我以前给自己注射提纯后的蛇毒,之后就会到达这种状态,说起来有点儿像全身麻醉。
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在鲁殇王墓里的时候,因为蛇毒纯度问题,我当时的状态更像是梦游。
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过从我昏迷前的情况来看,我彻底变成吃人魔物还需要一年半载,这样也就不用担心跟我同处一个空间的胖子和张小哥会有生命危险。
实际上担心他俩也没用,我还不如静下心来,让自己在这种状态下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想办法解决身体的问题。
“白……”
就在我闭目养神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叫我。
我四下打量什么也没看见,然后一回头就看到一米外飘着一个莫名眼熟的女人。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问她:“你是哪位?”
我很肯定她不是我母亲,虽然脸型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她们只是长得像,我能轻易分辨出她们是两个人。
“我是南星。”
这女人的声音不清脆也不甜美娇俏,但听起来就让我觉得这声音和她那张脸真是绝配,我觉得还挺好听的。
“南星是谁?”魔星的妈妈吗?
“我是妖星的母亲。”
我仿佛被雷劈中了天灵盖,我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又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飘到我的面前,蹲下来跟我平视,然后对我温柔一笑。虽然这个笑容挺好看,但就是让我觉得有些违和。
原因无他,我就是觉得这张脸就该保持冷淡,不理世事才是他们的标配。用这么一张脸对着人笑,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后来彻底清醒后仔细想了想总算想起来,我的这种谬论完全是被云海灌输的,他以前觉得我的笑总是不合时宜,所以就找各种理由打击报复我,以至于让我产生这种错误的概念。
言归正传,南星歪着头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把手抬起来放在了我的头顶,手法极其不熟练的一通乱盘。边盘边用带着一股子莫名宠溺的声音说道:“长得真好!”
“谢谢夸奖,”我无语又无奈的提出请求:“能放过我的脑袋吗?”
她还挺配合,总算停止对我脑袋的蹂躏,然后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福星是谁?”我已经不想跟她瞎客套,张嘴先问能想起来的问题。
我的问题让她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在心底暗暗下决心,就算她说这件事不能告诉我,我也要跟她死磕到底,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要给你解释这个问题,真的很麻烦。”南星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好一会儿才说道:“福星是妖星给你取来骗人的名字,凡是称呼你福星的人,那肯定不是好人。”
我心说,那些叫我白的也不一定对我全无恶意。
“我为什么会见到你?”
她的手又朝我的头伸了过来,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捏捏脸。她似乎很喜欢这么做,就好像喜欢养猫养狗的喜欢撸猫撸狗一样。
“你接收了妖星的记忆,妖星保存着我的记忆,所以你会见到我并不奇怪。”
我把她的手拨开,“可为什么是你?我接收的记忆不计其数,可现在出现在我意识里的却是我一直没有关注过的你。”
“相较于不生不死的妖星和你的母亲,确实已经死亡的我更容易被你接受。你的潜意识里,你并不希望他们已经不在了。”
“你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为了区分你脑海中的那些思维是你的,还是我们的。”
她这话有点儿绕,我想了一会儿才理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已经继承了妖星他们的思维,但为了理清楚这些不属于我的想法念头,我把这些思维集合成了你,由你来帮我分析这些庞杂的信息?”
“对!”她又对我的头下手了!
算了,不管她了,“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你从别人的记忆里获得的杀人感受,跟你自己亲手杀人的感受,一样吗?”
我想都没想就说:“完全不一样!”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想要更好的接收记忆,必须要学会在别人的记忆里把自己独立出来,否则很容易出大问题。”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如果接收的是普通人的记忆,这个还好,要是接收了什么危险人物的记忆,那些记忆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性和品性。
南星说让她一直回答问题实在让她烦得慌,所以她决定给我讲故事。我说我不想听故事,因为听故事会让我烦得慌。
她可不管我烦不烦,她只管讲她的故事,好像根本不在乎我听不听。
话说,她这种性格本来就是这样的,还是我杜撰出来的?
事实证明,南星也不太喜欢讲故事。
她说她是巫族的第一任大祭司,不过她没跟我说她的创业经过,她只是告诉我,她在一次祭天仪式后获得了一条天启信息。
南星在给我讲那个天启之前先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人其实也是动物。
我以为她的意思是:人身上有劣根性,有兽类的一面。
她说我理解错了,她要表达的意思是:在自然这个真正的造物主面前,人和狮子老虎狗一样都是动物。
好吧,是我想多了。
她说她得到的天启并不复杂,一句话就能说清楚:人类现有的所有优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猎人终将重回猎物的身份。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去长白山时一直做的噩梦,南星说那些场景就是那个天启的一部分。
南星说自己作为大祭司虽然很不称职,但该担的责任她还是会担起来的。于是她就尽力想办法,希望可以稍稍改变一下未来的局势。
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出现了跟天启内容有关的苗头。
南星用了各种办法,结果在各种强大的怪物面前,人类就是不堪一击。
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南星决定另辟蹊径。她想的是,既然人类无力抵挡怪物的猎捕,那就让自己变成跟它们旗鼓相当的怪物。
南星说自己办事虽然很不着调,但良知这个东西她还是有的。所以让一个正常人变成怪物这种事情,南星决定自己来尝试就好。
这个过程残酷又残忍,她说的轻描淡写,跟很多狠人一样,好像那些痛苦的经历对她来说比吃饭喝水还简单。我也不去深究她的艰辛,我嫌太痛苦。
她取得了一定的成功,至少那些四处捕食人类的怪物被暂时控制住了。但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它们甚至因为耐药性的原因在变得更强大。
南星这个狠人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开发到了极限,于是她又做了一个让现代人听起来很发指的决定,她要让她的孩子成为比她更厉害的怪物。
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还没有孩子。
那时的她一天天的不是研究怎么让自己变成怪物,就是去找怪物打架,她说她甚至没有工夫多看男人一眼。
做了这个决定后,南星开始广收徒弟。
她之所以会有这种行为,根本原因还是当时孕妇生孩子时的死亡率很高,她得确保自己熬不过这一关的时候,有人能继续执行她的计划。
南星收了很多徒弟,但孩子他爹的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她教了这些人很多东西,她的这些徒弟回到自己的部落后发展都不错。
她告诉我,在她众多的徒弟里面有一个不是天赋型的,他是个一根筋的狠人。
有多狠呢?他按照南星的方法,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了半个怪物。
南星选了他,原因嘛,她说她喜欢。
再之后呢,她真的怀孕了。
其实那时候的她并不适合孕育孩子,对自己对孩子都不适合。
但她不管,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不管是她死,还是孩子死,亦或者母子都死,她都要生下来。
妖星出生了,母亲为了生他,死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克不克亲的说法,但母亲看似高不可攀的地位和父亲有些卑微的身份让幼小的妖星过得并不好。
不是生活条件不好,是旁人或明或暗的言语对他内心的影响。
父亲对他很严厉,为了完成母亲的计划,他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而他也最终成为了巫族最厉害的大祭司。
我以前以为妖星大祭司的身份是继承他父亲的,实际上他父亲虽然在妖星小时候代管大祭司的各种事宜,但他的身份只是祭司,妖星大祭司的身份继承的是他母亲的,也就是南星的。
妖星接过了象征大祭司的面具,他也踏上了消灭怪物的旅程。
时间给了南星一个优秀的儿子,时间也给了那些怪物更强的力量。大自然没有偏颇谁,它冷眼旁观着这场生死之争。
妖星也获得了天启,除了和母亲一样人类灭绝的启示外还有一个星图腾。
南星告诉我,她自创了一种类似于占星术的方法,后来她把这个方法教给了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回去之后成了他们部落的大祭司。
这其实才是妖星的名字是星图腾的原因。
星图腾并不仅仅代表一个人出生的时间,其实每个星图腾都有一个解语,我感觉跟爻卦很像。
妖星对这个很精通,他意识到解决问题的关键应该就是那个星图腾对应的人。
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妖星打算去善用这种占星术的星族部落。人家不叫星族部落,我是嫌他们的名字太拗口,擅自改的。
在半路上,妖星遇到了偷跑出来的星族大祭司。南星说她叫须希,但这个名字是音译,大概意思好像是太阳。
妖星和须希也不知道是谁把谁拐跑了,反正结果就是妖星带着须希去打怪了。
须希的大姐叫那乙,也是音译。
这个人就是我之前在陨石里遇到的那个疯女人,她是星族的祭司,她曾经最有希望接任她父亲的大祭司之位。
之所以没有接任,是因为须希获得的天启正好补全了妖星的天启,正好在场的妖星父亲看到后就建议让资质平庸的须希接任大祭司之位。
而须希之所以离家出走,也是因为大姐的持续奚落。她想把大祭司的位置让给大姐,但父亲不允许。她受不了这种氛围,她选择了逃避。
在跟着妖星与怪物战斗的过程中,须希明白了大祭司身上的责任。她也想像妖星一样保护自己的族人,保护更多人。
妖星在这个过程中的感悟就有点儿诡异,他放弃了你死我活的暴力手段,他想要探索一种更温和的方法,他甚至想跟这些怪物和平相处。
南星说他跟那些怪物共情了,我不知道是妖星变异了,还是怪物生出了智力,反正妖星说他感应到了怪物的内心。
被常年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下,没有自由,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孤独。他说它们想要拥抱阳光、拥抱世间所有的温暖和美好。
【《张家族长不存在的日记》
老白的情况很不好,体温过高,昏厥,呼吸心跳似乎都停了,但他的样子看上去却像睡着了
胖子探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他以为他死了,直觉告诉我,他还活着,他还能醒过来,所以不用打扰他,让他安心睡吧
胖子说老白还能抢救一下,他说要搞急救,我拦住了他,我告诉他老白的呼吸和心跳只是微弱,他只是因伤昏迷,他的伤需要静养
胖子不太相信我的判断,但他选择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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