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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随着一声鸟叫,身披黑衣大氅的高大人影悄悄进了偏殿。

片刻后,一声轻哼传来,“今日怎么才来...”

“...这就等急了?...他们都睡下了,我才好来不是...”高大人影急不可耐的攥住纤细的腰肢,抱着坐了下去,热浪从四肢升腾而起。

夜色弥漫,纱帘轻晃,半披轻衫的秀丽人影被拉的一晃。

绣了青莲的肚兜顺势甩了开去。

娇魅的女声笑骂道:“轻点...”

下一秒,烛火熄灭,床尾传来轻重不一的吱呀声。

...

翌日清晨。

若离轻呼一口气,昨夜忙碌整晚,累的腰酸背痛。

为防自己身边的人再遭毒手,她连夜将彩环、青山等人送到了妙音阁看护起来。

那是大师兄的地盘,十分的安全。

现在她担心的是那些人会不会发现清风的身份...

若是被发现了女儿身,清风很难自保。

思索间,赵爻臣拿着一摞书信,呈了上来。

“大人,有些人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已经招了...”

这段日子,她让赵爻臣调用刑部探子,暗暗查探城中勾栏瓦舍隐秘所在,娼女出逃后,这些地下暗娼多半得到消息换了地方,但总有些漏网之鱼企图瞒天过海。

布置了大半月,这个饵越勾越大,虽说不是收网的最佳时机,但人命关天,计划只得提前了...

...

这时,若垣也急匆匆的赶来,“阿离,事情办妥了!按照你的吩咐,佯装将那些苦主赶出京都,乔装打扮后都转移到了京郊那所宅院...”

若离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看着师兄同她一样的黑眼圈,若离心疼道:“师兄辛苦了...”

若垣大大咧咧的,“一家人,说什么辛啊苦的!”

“大人这样做,会不会惹恼那些人?”赵爻臣有些担心。

若离微微一笑,“不让我查,无非是不让我沾手这些案子,眼下苦主证人都走了,查无可查,不就是不查么,难道这还不够么?”

...

赵爻臣挠了一下头,“...这倒也是...”

可怎么总感觉大人在偷换概念呢...

看完那些供词,若离嘴角轻轻勾起,从袖子里掏出大理寺卿令牌,“交给你一件事。”

“大人请说!”接过令牌,赵爻臣脸上有几分欣喜。

这些日子,大理寺的成效官员们都有目共睹,若离像个指引者一般...将庸容陈杂的大理寺改头换面、重焕光彩,面呈圣上的诸多法案,让无数含冤者有法可依!

大理寺不再是那个铁血无情的刽子手,它成了百姓的一缕希望...

赵爻臣仿佛又回到了...初入官场时的赤子心。

能这么放心得把令牌给自己,说明他如今真成了若离的左膀右臂!

怎能不欣喜?

“你按照我们这几日查到的,和供词上面的地点,带人悄悄在周边埋伏起来。”

“这令牌你拿着,人手不够可以去调动京兆府兵和刑部的督捕司...”

她紧紧盯着赵爻臣,“记住,要等到我的信号出现,才能抓人...”

...

“是!”

...

时近黄昏,城中炊烟白雾四起,若离静静的看着天边染起红霞,微微叹了口气。

起风了...

夜幕悄悄降临,街道上空无一人,万籁俱寂。

鼓楼上,风声呼啸,宽大的衣袍飒飒作响,一身染血的青袍逶迤在地。

清风抱住瑟瑟发抖的身子,泪水无声的流过脸颊。

公子...今个天格外冷呢...

“啧啧...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个女子...”说话间不住的瞥向清风,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

“管他是男是女,别动什么歪脑筋,这人我们暂时动不得。”为首的黑衣人警告道。

那人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快到戌时了吗?”为首的问道。

“头,还有两刻就到戌时了...”

还有两刻,那人也该来了...

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京郊别院。

“这位公子,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几何呀?”满脸沧桑的老人呆坐了半晌,忍不住问道:“若大人只说让我们暂避...”

“...这案子还能差么?”

若垣一愣,回想若离嘱咐的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大概明日就能水落石出了。”

...

只等到戌时最后一刻,街道尽头依然不见马车驶来。

“头?这都戌时了,那人难道怕了不来?”一黑衣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奶奶的,那些高门达贵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自己这些兄弟们寒风口受冻。

眼下还有个只能看不能吃的...

为首的黑衣人眉头紧皱,“再等等...”

他垂眸看向瑟瑟发抖的清风,嘁,原以为是个不同的,这帮做官的,还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等了许久,依然不见人来。

兄弟们倒是冻得脸色铁青,他沉声道:“去,给那位传信...”

“是!”

黑衣人影窜出的那一刻,无人发觉暗处波涛汹涌。

一双眼睛悄然眯起,平静道:“动手吧。”

“是!”

...

乾元殿内,灯火通明。

“若离出手了?”萧子洐手里捻颗棋子,目光沉沉的落在棋盘上,只消一子,黑子岌岌可危的处势瞬间翻盘。

常德恭敬道:“也不知道若大人使了什么计策,把人都从勾栏瓦舍里提了出来,想要通风报信的,一个都没跑掉!”

“听说还抓了丞相的大公子...”

萧子洐看着棋盘的变化,微微笑了起来。

“今晚,京中官员也不知道会慌成什么样...”

常德也跟着笑,“自是极力撇清自个,顺便表表对陛下的忠心罢...”

萧子洐漆黑的眸子投了过来,“哦?你倒是了解他们。”

常德立马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嘴唇哆嗦着,“奴才该死!奴才私自妄议朝政,请陛下降罪!”

沉沉的目光压过来,常德只觉得浑身喘不上气,他怎么忘了陛下最忌讳内监妄议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