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忍着点,这药粉有点疼。”
镜月院内,冬兰拿着膏药,正轻轻地为花半缘涂着被划伤的手指。
花半缘看着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唯独那根受伤的手指被冬兰用纱布包扎的严严实实,俨然就像一枚发了福的粽子。
看到这根手指独树一帜的造型,花半缘不禁苦笑了起来。
拜托,自己只是被划伤了道口子而已,倒也没必要包裹的这么严实吧?
花半缘刚想开口阻止让冬兰不用这么麻烦,就见冬兰小脸紧皱,先一步说道。
“二小姐,您出去怎么能不叫奴婢跟着呢,您这幸好没伤到其他地方,只是手指划破了层皮,万一您真有个好歹,可让我们怎么办啊!”
清晨回来的时候,花半缘怕她们担心,所以并没有和冬兰她们说自己去丰园上香的事情,也没有提起夜里遇见的那位冷脸美男子。
至于手上的伤口,也只道是自己在出门拐弯的小路上天黑路滑,不慎摔了一跤,这才划了道伤口。
“是啊,二小姐您下次若是出去,还是让奴婢们跟着您的好,也好有个照应。”
夏竹说着,看着花半缘手上的纱布,面露担忧。
因为她也内疚自己当时没有坚持跟在二小姐的身旁,而害二小姐受这些皮肉之苦。
“哎呀,好啦,最多再过一天我的伤口就好全了,你们两个就别再担心了。”
花半缘看着愁眉苦脸的两人,苦笑不堪。
明明是自己受了伤,怎么他们比自己还脆弱,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冬兰和夏竹见二小姐举着缠着纱布的手指,还不忘安慰她们,不禁也都露出了笑意。
夏竹来到镜月院的时间短,被老夫人安排到二小姐身边伺候之前,自己也只是认为这位二小姐与其他小姐无异,无非是性子软了些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这位二小姐还真是不一样,不仅性子温和善良,竟然还会和颜悦色的关心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现在几时了,是不是快要到请安的时辰了?”
说着,花半缘转头看向夏竹。
一周过去了,花半缘的病刚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大夫人就派人传话,说是恢复二小姐的每日请安规矩。
所以现在花半缘每日都主要一大早便要准备去清宁院给大夫人请安。
夏竹听到二小姐的询问,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光景,开口说道:“二小姐安心,离着请安还有大概一个时辰,奴婢注意着时辰呢。”
听到还没到点,花半缘微微点了点头。
请安可是不能晚了,在大宣朝,上到皇宫下到家宅,最是注重晨昏定省,若是误了时辰,可就是明摆着给大夫人送去找自己麻烦的借口了。
看着时间还未到,花半缘当下觉得无聊,就给冬兰和夏竹讲起了笑话。
只听见花半缘话语刚落,屋内便笑声连连,两人皆是被二小姐所讲的笑话逗得面红耳赤。
在等待的期间,原本今日当班的柳儿迟迟才来。
她走进来见夏竹和冬兰都在,于是就为花半缘添了些热茶,便与夏竹一同侍奉在二小姐左右。
花半缘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她也没有责怪于她,只是当她贪睡起晚了而已。
一番欢声笑语后,时间也差不多了,花半缘就准备站起身来,前往清宁院请安。
花半缘整理下衣袖,不经意间却瞥见身后的柳儿正眉头微皱,神情略带一丝难堪。
“柳儿,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看到二小姐注意到了自己,柳儿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二小姐,奴婢方才突然觉得身子不舒服,腹内感觉有些疼痛,只怕今日的请安…”
听到这话,花半缘又仔细看了一眼,只见柳儿的小脸确实有些惨白,透露出几分病态,不像是装的。
柳儿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心中虽有一丝疑惑,但花半缘此刻急着去请安,当下也没有多想,只是关心的说道:“无妨,今日请安你不必去了,让夏竹跟着我就好。”
“奴婢谢过二小姐。”
听到二小姐的安排,柳儿原本病态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却又消失不见。
一旁的夏竹心思最是细腻,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柳儿,若有所思。
方才她离得最近,柳儿那快速闪过嘴角的一抹笑意,不巧正被自己发现了。
只是她不知方才柳儿的喜悦究竟是告假成功的缘故还是另有原因。
自己在来到镜月院之前,知道二小姐身边还有一位大夫人院内派来的丫鬟。
花府内都知道,二小姐没了生母在宅内日子过的不如意,所以崔妈妈送自己来之前,还仔细嘱咐过自己一定要照顾好二小姐。
收拾一番,花半缘和夏竹就走出了镜月院。
柳儿背后却是在暗暗留意着,她见二小姐已然走出院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现在屋里只剩下她和冬兰两个人了,而冬兰性子单纯,最是好糊弄。
柳儿想到这,来到正还在打扫桌面的冬兰身边,顺手接过她的活来。
“哎?柳儿你不是不舒服吗?你就先去歇着吧,屋里的活我做就行。”
冬兰见柳儿积极的把活接过去,不明所以,想到她说自己不舒服开口就让柳儿多去休息。
“我没事了,只是方才突然腹部绞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经不疼了。”
柳儿说着,顿了下手里的鸡毛掸子,继续说道:“我记得二小姐昨晚还说这院里有些脏了,冬兰你先去把院里清扫一下吧,免得二小姐回来再看着脏乱的环境闹心,再说这屋里的活也不多,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干完。”
“啊?我怎么不记得二小姐说过这话?”
冬兰听到这话,面露疑惑,不解的挠了挠头。
“再说这院里瞧着也不是很脏啊?”
“哎呀,快些去吧,一会儿请完安,二小姐就要回来了,你先去打扫着,我干完屋里的活就去帮你。”
柳儿见冬兰还在原地挠头,连忙上前,着急的就推冬兰出屋。
冬兰觉得柳儿这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后面听到柳儿说是二小姐吩咐的,真就还以为是自己大意,遗漏了昨晚二小姐的吩咐。
见终于支走了冬兰,柳儿松下一口气。
冬兰这呆子,再耽误下去可就坏了自己的大事!
只见她关紧门窗,来到花半缘的床榻前,又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偷偷塞到了花半缘的床板下。
见事情都准备妥了,柳儿这才走出院子与冬兰一同打扫起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