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方奇之不住咋舌。
“再过一些年,这墓碑上的名字,可就真成他们的名字了。”
“那不是很好吗?”
刚刚将全家人骨灰坛放入墓穴的田牧歌跟方奇之一起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你准备多久了?”
“四年了吧。刚回老家的时候就准备了。旁边那个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方奇之顺着田牧歌的手指看去,果然在旁边还有个小墓碑,上面有田牧歌的名字,只是只刻了一个生日。
这倒是很正常的操作。
方奇之虽然很少来墓地,不过那些刻了个生日的墓碑虽然不能说比比皆是,数量也绝不算少。
田牧歌突然轻声笑了。
“怎么了?”
“以后说不定得麻烦你替我解决后事了。”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我都说了,我这里有问题。”田牧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何必搞清楚我的脑回路呢?”
“你现在还能看得到幻影吗?”方奇之皱眉道。
“当然。”对此田牧歌并不否认,“还好,情况不算严重。”
“都出现幻觉了,还不算严重?”
“至少我现在是能自控的。精神检查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方奇之满脸认真:“按理说你都出现幻觉了,精神方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但你的检查结果并不是很有问题。这是不是说明……”
“说明什么?”田牧歌瞪大眼睛看着方奇之。
“其实你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
“你少来。再说,就算是,我已经给他们找到归宿了……”
方奇之看着墓碑上连姓氏都改了的名字,眉头更是舒展不开了。鬼知道田牧歌的爷爷当年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使得田牧歌连一个真名都不敢给他刻上。
“可能,还真的只有鬼知道了。”方奇之想到这,不由得低声说道。
“我以后,不会经常来看你们。我想以后,过我自己的生活,将你们彻底摆脱。请不要怪我。”
田牧歌对着那个写着一家四口人假名字的墓碑念叨了一句。而方奇之,现在只想离开。
两人走出了陵园。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现在陵园的人不多。
“我还记得上次来这个陵园的时候,我还是初中生。”方奇之感慨道,“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
“来祭祀你的亲人吗?”
“是我姥爷。不过我从没有见过他。”方奇之耸了耸肩。
“趁着有时间,我们不如去民政局,把离婚先办了。反正,你已经把属于你的信托和股票份额全都转给我了。”
“要不还是等等吧。虽然把你表哥送进去了,把你舅也气到中风,但是也难免不会有什么人还在暗中觊觎你身上的财产。”
前两天在华亭,田牧歌的表哥大胆地潜入到了田牧歌的家里,想要伪造一起燃气爆炸事件,除掉田牧歌。
只是他没想到,那天方奇之正好睡不着,在阳台看风景。于是不出意外地,他出了意外。
跟着拳击教练练了几个月,外加系统加强了体质,方奇之三拳就把田牧歌的表哥打得不省人事。
在看到人之后,田牧歌也就没有再手下留情,报警后把她手上掌握的,舅舅和表哥的犯罪证据全部上交。
看到人身上长了个猪头的表哥,华亭当地的巡查看方奇之的眼神都有点变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特巡目光一直放在方奇之身上,生怕他暴起伤人。
得知自己儿子被抓,本就失去了妻子和孙子的舅舅顿时一口气没上来,中风了。
当然,即便是中风,他也难逃一审,只是这些都已经和田牧歌没什么关系了。
“喂,你……”
“什么?”
方奇之站在原地,回头与田牧歌对视。
“没什么。反正你觉得对你没有影响就行了。”
田牧歌说道。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必须离,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了。”
“没关系。反正对我没有坏处。”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就这样回到了车上。
“今天是元宵节啊。明天就开工了。我无比怀念上班的日子啊。”
“你当然怀念。毕竟你是老板嘛。不开工,你赚什么钱呢?”
“开工以后你得多辛苦了。我打算对枫叶厂进行第一次财务审计。当然是内部审计。麻烦你挑选你们财务部的精兵强将,会同行政部的人一起前往枫叶厂。”
“好吧。”
毕竟方奇之是老板,他的命令当然要遵守。
从陵园出来,方奇之并没有回家,而是去见了一个人。
奇点服装厂的厂长何东军,年前就向方奇之推荐他那位在燕京体育大学运动科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儿子来公司。
正好方奇之也想要打造一个属于奇点服装厂的品牌,单从技术上来说,何东军的儿子如果真有些真才实学,绝对算得上是这个品牌形象创造的基石之一。
“好久不见了老板,还有田总监也在。”
何东军把方奇之约在了一家饭店,见到方奇之之后,他很热情地跟方奇之握手。
“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你这么热情就显得有些隔阂了。”方奇之说道。
何东军笑了笑,说了几句场面话。
“这是你儿子?”方奇之看向跟在何东军身后,那个看上去才二十几岁的青年。
“对,这是我儿子,何彦宗。”
何彦宗这时候才对方奇之点了点头。
“这么没礼貌啊。”何东军小声埋怨起儿子。
“你好,方老板。我是何彦宗。”这会儿何彦宗才有些不情愿地跟方奇之打了个招呼。
“我们里面坐。”何东军朝包间里一指。
四人很快落座。
方奇之也不喜欢弯弯绕,便单刀直入,说起来主题:“何彦宗。我听何厂长说你是燕京体育大学毕业的,主攻方向就是运动科学这一块?”
“是。”
“现在还在工作吗?”
何东军拼命朝着儿子使眼色,何彦宗自然看到,可他没有打算按照他父亲的意思说下去。
“我是前年毕业的。我这个专业主要研究的是运动给人体造成的损伤,以及如何通过各种装备减少这种损伤。一开始因为导员的原因,我进了咱们国内一家很有名的厂。但是那里的氛围我不喜欢。他们都没有想要搞事业的意思。所以去年我就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