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被闹钟惊醒,脑袋还昏昏沉沉,就得知公司临时安排了紧急会议,要求全员提前半小时到岗。他手忙脚乱地洗漱穿衣,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冲出门去。一路上交通拥堵得厉害,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吵得他心烦意乱。好不容易赶到公司,会议内容又冗长复杂,各种数据、方案让他应接不暇,一直忙到傍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写字楼。
按照往常的时间,去接孩子放学刚刚好。林正常强打起精神,驱车前往儿子就读的小学。学校门口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家长们或站或坐,眼神都聚焦在校门方向,盼着自家孩子的身影出现。林正常把车停在路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望向校门口。
没一会儿,他就看到儿子背着书包,随着人流走了出来。小家伙走路一蹦一跳的,书包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林正常下意识地按了按喇叭,正准备下车招手,动作却在半途僵住了。
那个孩子,穿着儿子的衣服,背着儿子的书包,身形看起来也和儿子别无二致,可不知为何,林正常只看了一眼,浑身的寒毛就竖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发现对方走路的姿势虽然形似,但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每一步都像是带着某种拖沓,仿佛脚下有千斤重。
“孩子”越走越近,林正常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当“孩子”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的瞬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搁置了太久。
“爸,走吧。”“孩子”开口说道,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般,和儿子清脆稚嫩的嗓音截然不同。
林正常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昏暗的光线里,“孩子”的脸隐在阴影中,只能看到大致轮廓。他的皮肤透着一种不自然的惨白,眼睛黑沉沉的,毫无生气,头发也乱糟糟地耷拉在额前。林正常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干涩无比。
车子缓缓启动,林正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还行。”“孩子”依旧简短地回答,头也不抬,自顾自地摆弄着书包带。
林正常心里“咯噔”一下,以往儿子放学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老师表扬了谁,和同学闹了什么小别扭,课间玩了什么新游戏,事无巨细都会跟他分享。可眼前这个“孩子”,冷漠得如同冬日的荒原,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情。
为了进一步试探,林正常又说道:“儿子,周末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后座沉默了片刻,“哦,行吧。”平淡得没有任何期待。
林正常此时已经确定,这个“孩子”绝对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恐惧如同藤蔓一般,在他心间疯狂缠绕生长。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回忆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切都看似平常,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车子开进小区,停好车后,“孩子”像往常一样下车,往单元楼走去。林正常跟在后面,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可回头望去,却只有空荡荡的楼道。
进了家门,“孩子”径直走进儿子的房间,关上了门。林正常站在客厅中央,耳边回荡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喂,老公,怎么了?”妻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些许疲惫。
“老婆……”林正常压低声音,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惊恐,“我觉得儿子不对劲,今天接他放学,他好像……不是咱儿子。”
“你胡说什么呢?”妻子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是不是孩子生病了,你别吓我。”
“真的,我没开玩笑,”林正常把接孩子后的种种异样一股脑儿地告诉妻子,“他整个人透着股邪气,我现在都不敢进房间看他。”
妻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说:“你先别慌,我这就请假回家。你在家别乱动,等我。”
挂了电话,林正常依旧惊魂未定。他缓缓走到儿子房门前,侧耳倾听。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他伸手握住门把手,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里,“孩子”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林正常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只见原本摆放整齐的课本此刻凌乱地散落在一旁,一支铅笔在纸上歪歪斜斜地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而又诡异的咒文。
“你……在干什么?”林正常鼓起勇气问道。
“孩子”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林正常缓缓走近,当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那些符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透着一股血腥与邪恶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孩子”的头缓缓转动,动作机械而僵硬,直到那张惨白的脸完全暴露在林正常面前。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要替代他。”
林正常惊恐地后退几步,转身想要逃离房间,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他拼命地拉扯门把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可门却纹丝不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正常绝望地嘶吼道。
“孩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向他逼近,每走一步,身上就掉落一些粉尘,像是腐朽的木屑。“我是被抛弃的冤魂,在黑暗中徘徊许久,如今找到了合适的躯壳,自然要取而代之。”
林正常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他的眼睛四处搜寻着可以防身的东西,手慌乱地在身后摸索,无意间碰到了一个摆件,他想也不想,拿起摆件就向“孩子”砸去。
“孩子”抬手轻轻一挥,摆件便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摔得粉碎。林正常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这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孩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林正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向门口爬去,嘴里大喊:“救命啊!”
门铃一声接着一声,急促而响亮。“孩子”似乎忌惮门外的什么,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林正常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阵阴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正常惊魂未定地靠在门框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不知道刚刚按门铃的是谁,也不知道那个“鬼婴”还会不会回来。此刻,他满心都是恐惧与无助,只盼着妻子能快点回来。
没过多久,妻子急匆匆地赶回家。看到林正常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疼不已。林正常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妻子,妻子吓得脸色惨白,两人相拥而泣。
“咱们报警吧。”妻子颤抖着说。
林正常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警方了解情况后,立刻派人前来查看。警察们在房间里仔细搜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痕迹,那些诡异的符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确定不是因为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一位警察皱着眉头问道。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林正常急得眼眶通红,“那绝对不是我儿子,是个鬼东西。”
警察们对视一眼,虽然面露疑色,但还是安慰了几句,留下联系方式,让他们有情况随时联系。
夜幕降临,林正常和妻子躺在床上,两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风声呼啸,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号。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隐隐传来,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林正常和妻子惊恐地坐起身来,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恐惧。那啼哭声就在他们家门口停下,紧接着,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别开门。”妻子颤抖着抓住林正常的胳膊。
林正常点点头,两人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渐渐停止。就在他们以为危险过去的时候,卧室的门缓缓打开了,那个“鬼婴”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说过,我要替代他。”“鬼婴”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林正常和妻子吓得抱在一起,缩到床角。“鬼婴”一步步向他们逼近,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突然,妻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颤抖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玉佩,这是她祖辈传下来的,据说有辟邪的功效。
妻子将玉佩举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词,是小时候听长辈念叨过的一些咒语。“鬼婴”看到玉佩,脸色骤变,它似乎有些忌惮,停住了脚步,在原地来回踱步,眼中满是不甘。
“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不过我不会善罢甘休。”“鬼婴”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林正常和妻子瘫倒在床上,大汗淋漓。他们知道,这个“鬼婴”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必须想办法彻底摆脱它。
第二天,林正常和妻子四处打听,拜访了许多懂行的人。终于,在一位隐居在深山的老道士那里得知,这个“鬼婴”是多年前被人遗弃在荒野的婴儿,死后怨念不散,一直在寻找替身。要想化解这场灾祸,必须找到它的埋葬之地,为它超度。
林正常和妻子按照老道士的指点,历经波折,终于在城郊的一处废弃乱葬岗找到了“鬼婴”的尸骨。那里荒草丛生,阴气沉沉,时不时有几只乌鸦飞过,发出凄厉的叫声。
他们带着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和超度用的经文,小心翼翼地来到尸骨前。林正常颤抖着将尸骨收集起来,放入一个盒子里,妻子则在一旁点燃香烛,开始念诵经文。
随着经文声响起,周围的气氛似乎变得没那么阴森了。突然,一阵旋风刮起,吹得香烛摇曳不定,“鬼婴”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你们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打发我?”
林正常和妻子心中一惊,但他们没有放弃,依旧专心地念着经文。过了许久,旋风渐渐平息,“鬼婴”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不见。
从那以后,林正常一家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儿子也平安无事地回到了他们身边,依旧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每当回想起这段恐怖的经历,林正常和妻子都会心有余悸,但他们也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生活,毕竟,有些恐怖一旦经历,便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