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打完白正立,转头来安慰李小川:“向阳啊,婆的心肝,你有没有吓到啊?阿婆给你煮糖水压惊啊。”
那样子,和李小川初见她时,她咒骂桦姐的样子天壤之别。搞得李小川都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旁边的白正立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但阿曼说的是实话,她现在上了族谱,那就是太太。
就算是老爷子的妾,那也是他的长辈。阿曼再也不是那个任凭别人捏扁搓圆的佣人了。
就连白正立的父亲,白家大爷见了她,都得喊一声曼姨。
所以,他只能眼看着阿曼把李小川给扯走,李小川还故意回头冲他挤眉弄眼做鬼脸。
不过一会儿功夫李小川就得意不起来了。阿曼拉着他,不是要把他和白正立分开,更不是为了给他煮糖水。
她纯粹就是为了炫耀。
她虽然快七十岁了,但是眼不花耳不聋,看上去比桦姐还年轻,今天好不容易正名了,拉着李小川挨个儿给白家其他人和亲戚朋友们见礼。
也不管别人根本没预备这事有多尴尬。李小川好不容易才逃出她的魔爪。想了想还是赶紧离开吧。
走到一半,忽听有人在旁边聊股票。李小川不懂股票,但他重生的。前次借助股票完成了个人资产的跳跃。
现在他的钱,包括蓝胜的钱都还游离在外,由丁墨统一运作和管理。
所以,他对股票相关字眼非常敏感。听到恒生指数这几个字,他下意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股寒意从后脊梁上升起,直冲天灵盖。
因为他想起一件险之又险的金融事件。西方金融打手做空港岛币。
事关国运,虽然上辈子港岛险胜,但胜得相当凶险。
这辈子,因为他这个蝴蝶的小翅膀使劲呼扇,很多事情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谁知道会不会影响此次港岛金融战争?
港岛若败,华夏必将遭受重创。吃不饱饭的情景可还深深烙印在李小川心底。刚刚腾飞,经济有所改善的华夏,要是因此再次跌落深渊,李小川不能接受。
他当即向苟八道:“手机。”
苟八赶紧掏出手机递给他。李小川拨通了张美琪的电话:“你联系丁墨,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老大。”张美琪回答的嘎嘣脆。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一通越洋电话打了过来,丁墨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老大,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港岛股市你有没有注意到?”
“你说这个啊。”丁墨的语气志得意满:“不是我吹,全世界的金融圈,但凡哪里有点风吹草动,全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你放心,这次咱们肯定能够大赚一笔。”
“你傻了?这次金融打手针对的是港岛。港岛回归了,现在是咱们的地盘。”
“……”丁墨哑然,半晌才道:“是啊,我给忘了。”他说到此顿了顿:“那怎么办?凭咱们打阻击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李小川当然知道:“起不了作用也得上。”
“你疯了吧老大?咱们会破产的,搞不好还会背上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债务。”
“这事没有退路。你明白吗?事关国运,如果这次港岛败了,我们的家人都会受影响。”
丁墨嘟囔道:“我孤家寡人。”
让一个生于国外,长于国外的人力所能及的爱国,不是什么难事。可让他私人赔上全部身家,甚至有可能背上高额债务,这真的不太容易。
李小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卖张美琪:“你有一个儿子。”
丁墨会信才怪:“老大,你喝假酒了吧?港岛这事不归咱管,这不在咱们工作范围内。”
李小川说过的话极少重复,但眼下顾不上了,他一字一顿道:“张美琪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是福特……”丁墨低骂一声,把电话挂断了。估计是去找张美琪验证去了。
李小川却陷入了深思。丁墨虽然是个天才,但他深受西方文化影响。奉行给多少钱,做多少事,公私分明。关键时刻不听指挥的话容易误事。
而且,那么大一笔钱,只有丁墨一个人管理,没人监管终是不行。用人也好,做事也罢,把重心交付给别人的良心是最不可取的。
那古人都说了。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良心这个东西是最靠不住的。
可他兄弟虽多,都和他水平差不多,有的甚至还不如他,都没什么文化,对于股票基金一窍不通。
唉……
李小川长叹一声:“缺人才啊。”
苟八挠了挠耳朵:“哥,我已经非常努力在学习了。”
李小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说你。我缺的是高端人才。”
苟八道:“找虎哥啊。”他说的虎哥是庞虎。
苟八是龙四的小弟,对王金虎没多少敬仰,他和庞虎在一起待过,深深被庞虎的博学折服。
时武也连连附和。他不但见识过庞虎的博学,还见识过庞虎的胆识和身手。
那样文质彬彬一个人,杀人眼都不眨,而且枪法奇好。
如果庞虎不算高级人才,那世上就没有人才了。
“唉……”提起庞虎,李小川更惆怅了,庞大爷为啥不多生几个孩子呢:“他不行。他有更重要的事做。而且专业也不对口。”
“你问问啊。万一虎哥认识对口的人才呢。”
“再说吧。”李小川带着苟八二人向外走。
“向阳啊……”阿曼又找了过来:“这次不是我找你,是你阿公要见你。”
李小川真心对白家没啥好印象。但是,顶着白家外甥的身份,逢场作戏也要做的嘛。
于是,他只好又折了回去。
白老爷子今天的心情非常好。看见李小川,笑吟吟问道:“你就是白桦认的那个义子?”
李小川还没有开口,阿曼就已经迫不及待替他答道:“是的呢。叫向阳。”
又连忙催促李小川:“快,叫阿公啊。”
李小川从善如流:“阿公。”
白老爷子问道:“你祖籍哪里,本家还有什么人?”
李小川不善于说谎,但他可以回答一半:“我祖籍江北的,是个小演员。”
“哦……”白老爷子应了一声,看向寸步不离跟着李小川的苟八和时武:“这两位是……”
苟八道:“保镖。”
白老爷子微微蹙了蹙眉头:“白桦也是胡闹,一个小孩子而已,用得什么保镖……”
“父亲。”白家大爷一看自己亲爹开始不着调,连忙打断他。
李小川明白为啥白老将军把老山檀佛珠传给白家大爷,而不是给白老爷子了。
这货的不着调劲儿,保不齐真做得出为了省佣人工钱,把佣人睡了还不给名分这种事。
偏偏白老爷子今天高兴,精神头十足,就要摆谱,反问道:“我说错了吗?白桦都多久没交家用了?有钱给她儿子请保镖,没钱交家用。我说她两句怎么了?
她是我造的,说不得么?”
当着李小川的面,白家大爷因为自己这个爹,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小川不是白桦,又是第一次上门。要是被这样赤果果要钱给吓跑了,白家没地方哭去。
李小川没开口,苟八开口了:“老爷子,我们不是桦总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