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打仗，也不会打架。”
“不用你直接上前线，像我一样就可以。”
坐镇后方，填补国运，预测形势，判断情报，直到寿命耗尽。
拿自身的气运去填补国运，除了寿至千年的长寿龟，就只有鲛人这样的祥瑞才能做到。而且，她生而幸运，也能把这份幸运给予她庇护的人，就像那几个张家人。
“去看看吧，我等你的答复。就算拒绝，我们也不会阻拦你。”
苏意跟着陈营长离开老乌龟住的地方，陆书记还要和老乌龟沟通其他的事。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随着老乌龟说的越多，笼罩在它身上的那层代表气运的绿色雾气消散得就越快，雷云也靠得更近了。
陈营长从后腰取出一杆烟枪和烟袋，没点，只是拿在手里做了个样子，放慢了步子等着苏意。
被莫名其妙阻拦在山涧外一百米的张海杏脸色难看地靠在一棵大树上，直到看到苏意走出来，她才稍微和缓了一下脸色。
“身手很不错。”
陈营长的夸奖是实打实的发自真心，毕竟他们的队伍里虽然也有不少武学家族的孩子，但能做到在这片山林里跟了他一路没被他发现的，不超过五个。
张海杏冷着脸谁也不想搭理，陈营长体贴地给她们留出了说话的空间。
“有没有受伤？”
苏意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之后又靠在张海杏身上撒娇，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刚才还在和自己的某个非人同族谈论生死大事的模样。
“我没有受伤，我好困，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很久没有看到过四川的月亮，苏意趴在张海杏背上侧着头，月光透亮，照在她身上宛如洒下一片银霜。
跟在后面的陈营长清楚地感受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能量。说不清是什么东西，但却能让人的精神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洗礼，就连身体上的陈旧伤痛也减轻了不少。
三人一路走过，后面的植物一路猛长，险些把陆书记给困在了这片熟悉又陌生的林子里。
苏意睡了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中午才慢悠悠地从木板床上爬起来洗漱。
除了张启灵，其他人都跑去和根据地的其他同志友好切磋加指点去了。
张瑞潭最开始在张家就是负责的教导小张们这一块，所以教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对他来说很轻松，轻松到嘴角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张瑞仪对于机关八卦是真爱，所以他和张海克在琢磨着怎么帮忙改良手上的老旧步枪。
至于张海杏，她全场最忙。
不仅要帮忙给张瑞潭做教学模板展示身手，偶尔还要展示一把枪技，顺便再跟陈营长唠唠嗑。
多学一点本事，到了战场上说不定就能活得久一点，所以对于张家人的主动帮忙，陈营长和其他几个领导都是乐见其成，甚至搬了个板凳也跟着一起学。
学习氛围浓厚，给足了情绪价值，苏意甚至看到张瑞潭被几个少年夸得耳朵尖都变红了。
至于说什么条件艰苦，难道还能比墓下的环境艰苦？
过惯了张家的日子，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之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张海杏主学的不是刀法，和张瑞潭的对战在内行人眼里看着总归有点不得劲，张启灵握刀的手蠢蠢欲动。
“星星，上！”
被推了一把的张启灵一个前空翻三百六十度完美落地，正好落在张瑞潭和张海杏中间。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意还在一旁喊着加油，至于是给谁加油，那就见仁见智了。
三个张家人混战在一起，堪称视觉盛宴。就连忙着比赛改造枪支的张瑞仪和张海克也被吸引了过来，围观族长和族人们的切磋。
张家的刀法自是不用说，张海杏仅凭身法就能穿梭在两把刀下，凭的也是从小刻苦训练的真本事。
张家，可没有什么花瓶——苏意不算，她是外族人。
这场切磋给了不少有武功底子的同志一些启发，也让从事情报工作的同志有了学习的目标和动力。
他们不在乎张家之前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的就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这和下墓不一样，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胆战心惊，也没有那么多的明枪暗箭、身不由己。
张家人比她还适应这个环境。
可能是待在阴暗处久了的人都会渴望光。像她这样待太久了的，就什么渴望也没有了。
苏意是在第七天主动找到陆书记，提出想再见一见老乌龟。
还是两个正常人和两个非人的谈话。
“张家人的身份，你也知道？”
老乌龟摇了摇头。
“不重要。”
说的是不重要，但苏意觉得还是应该交代一下。
“张家主要做的是帮人下墓的营生，或者说家学，用大墓皇陵作为锻炼身手的场地，不过他们对墓里面的财宝兴致都不算很高。”
经过苏意的一通解释，两个正常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们四个的身手这么好，不好可就没命了。不过苏意同志你放心，只要他们之前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无论什么行当我们的队伍都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苏意看了看没发表意见的陆书记，后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苏意抛下了第二个炸弹。
“不止四个。”
“这么有能力、有一技之长的人不止四个？”
“对，一个传承千年的家族，起码上百个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张启灵，这是他们族长的代号，也是族长的名字，你们如果能说服他们四个，那么就相当于拉了整个张家入伙。”
瑞字辈以张瑞潭为先，海字辈以张海克为首，张启灵坐镇两辈人之间单挑大梁。张家说得上话的都跟着她过来了，如果红方不能说服这几个人，那合作的事也基本上没戏。
两个当领导的忙着回去讨论话术，苏意留在这儿打算泡泡尾巴。
“能不能把我朋友放进来？就外面那位。”
老乌龟闭上眼睛不说话，但原本莫名其妙迷路了的张启灵又莫名其妙地走到了苏意面前，差点一脚踩进水里，还是苏意用尾巴托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