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少女的担白
今天晚上，大家有说有笑，把楚震今天来闹事带来的坏心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空中的月亮如同玉盘般挂在高空，一家人静静地坐在小院内赏月。
这时，萧无虑从消防支队打来了视频通话：“爸，中秋快乐！”
萧邦冷哼一声，嘴角却带着笑意：“臭小子，等你回来的时候，要把没喝完的酒、没吃完的菜都补上。”
“哈哈，一定，爸！”
萧政凑到手机边问道：“老爸，我妈呢？”
萧无虑回答：“你妈明天就到，医院给她放假了。”
“那挺好的，一家人……”
说到这里，萧邦顿住了，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一旁莫余谦也在打视频电话，但萧淋彬那边一直显示对方通话中。
人群中好像少了两个人，一个是段淼，一个是洛馨秋。
莫余谦也发现了，自从今天下午的事情后，某位少女的情绪一直不太高。
他起身进屋找人，在楼梯口时撞到了段淼，还听到了她与电话那头的对话：“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不过萧姐你放心，楚老汉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放了几句狠话就被吓走了……那好，明天聊。”
段淼挂断电话，一转头就看见了莫余谦：“竹签，你怎么在这？”
“啊，舅妈，我来找馨秋。”
“你说她吗？我刚刚见着了，好像去3楼了。”
说着，段淼还指了指方向。
“那就谢谢舅妈了。”
与一楼小院的热闹相比，3楼楼顶十分安静。
少女静静地扶着石栏，眺望着月亮，月光洒在她精致的脸上，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一只黑色手套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少女似乎早有察觉，脑袋向后靠了靠，刚好靠进了青年的怀中。
“无论如何，你总是能发现呀。”
莫余谦关心地问道，“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心情不好吗？”
洛馨秋微微摇头：“不算全是。”
她缓缓转过身，抓住肩上的手，轻轻褪去那只黑色的手套，映入眼帘的是大手掌心的一个刀疤。
“无论你怎么隐藏，总是会有人知道的。莫余谦，一直以来为他人着想，你……不会累吗？”
少女轻轻摸索着青年手上的疤痕，当初废弃工厂的事情她仍记忆犹新。
莫余谦一时没听懂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只是回道：“我没有一直为他人着想，我只是在做顺从本心的事情，或许是对好结局的渴望吧。”
“好结局”这三个字在洛馨秋脑中回荡，她渐渐露出一丝苦笑：“可是你有好结局吗，莫余谦？”
青年怔住了，因为此刻眼前的洛馨秋眼中竟闪烁着泪光，这是莫余谦从未见过的洛馨秋的模样。
“你……”
莫余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馨秋一把抱住。
“谢谢你，这句话藏在我心里太久了，从上辈子就一直在。谢谢你救了我的父亲，谢谢你也改变了我。”
面对少女的话，莫余谦还是听不懂。
洛馨秋抬头看着他，此刻一滴泪珠从她白皙的脸颊上划过。
“或许我开始理解你了，莫余谦。曾经的我似乎和你就是两个极端。”
洛馨秋是家族这一代唯一的独女，家人们给予了她宠爱和浓厚的期盼，只不过这些宠爱大多是物质上的。
从小她就被期望着做到更好，6岁以前或许是她最开心的时光，但也随之结束。
此后便是不断地学习，力求上进。
渐渐地，她开始以自我为中心，崇尚利益，这也是洛氏未来得以发展起来的原因。
因为那时的洛馨秋对一切情感都看得很轻，即使是亲情，在她眼中也快变成了可以衡量的数字。
没有别的原因，她坚信“吃什么补什么，吃得苦中苦，不能为人上人，吃人才行，不择手段”。
她丢掉了自己的多愁善感，只相信眼前的利益。
她不相信纯粹的合作，只有利益绑定在一起的关系才能让她稍稍放心。
所以在商界，只要牵扯到利益，所有人都很愿意和她合作，但要是说到交好，大家却唯恐避之不及。
洛馨秋那时也已经习惯了，毕竟她有个差劲的外公。
还记得楚震曾说过的那句话：“你别忘了你的身上还流着我的血。”
所以，她心安理得地利己，觉得自己或许本就是这种人。
被人讨厌又怎样？能成功，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因此，那时她几乎没有真正的知心之交，就连孟羽婷也不了解她的本心。
直到莫余谦突如其来的帮助，才微微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抛弃自己的性命去帮助别人呢？她实在无法理解。
莫余谦死后，她反反复复地翻看他的日记。
在经历方面，他们或许有相似之处。
同样是渴望被爱的孩子，莫余谦儿时虽由亲戚们照顾长大，但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得到母亲的肯定，所以自动忽略了其他人给予的爱。
本质上，他和洛馨秋很像，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证明自己。
然而，莫余谦自始至终都不承认自己做到了，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得到母亲的肯定，等来的却是母亲病倒的噩耗。
于是，他收起了那份心情，却并未忘记。
所以，在了解到洛馨秋的情况后，他会发自内心地羡慕她，毕竟她做到了。
莫余谦醒悟后，也开始关注身边的人。
他想像萧淋彬一样，希望身边对自己好的人都能幸福，也希望那些因自己而悲痛的人能够快乐。
就如同萧淋彬希望身为老师的母亲快乐，希望身边玩伴的孩子幸福一样。
从那时起，奉献的种子便在他心中种下，没有人问他们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他们也无需回答，因为这种精神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子里。
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那本泛黄的日记本，洛馨秋的道德观一次又一次地破碎、重组。
她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与迷茫，无法理解莫余谦的行为，因为那时的她根本做不到。
所以，重生回来后，洛馨秋还是按照自己以往的方式行事。
但在与莫余谦不断接触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也可以有同情心，也能够理解他人的感受。
她不禁疑惑，自己不应该像那个人渣外公一样吗？
在莫余谦身边，她总会反思这些问题，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也渐渐理解了莫余谦为什么会讨厌他自己。
身边有美好的事物，可自己身上似乎还带着污垢，自己真的值得去触碰这些美好吗？自私自利、毫无底线，曾经的威逼利诱，上辈子的种种商战，都还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因此，她开始厌恶曾经的自己，尤其是在莫余谦身边时，这种自我厌恶的情绪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疯狂地生长蔓延……
“我想触碰这份美好，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好像做不到，莫余谦。”
洛馨秋在他的怀中抽泣起来。
而莫余谦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温和，他轻柔地用手擦去洛馨秋脸颊上的泪水，调侃道：“洛大小姐居然会是个小哭包，还真是少见呢。好了，过去的都已经成为历史，你对自己的讨厌不仅会伤害到你自己，也会伤害到在意你的人。”
这是当初在英格兰治疗时安德鲁告诉莫余谦的话，此刻他原封不动地又说给了眼前的少女。
洛馨秋抬起自己湿漉漉的眼眸，问道：“那莫余谦，你……在意我吗？”
莫余谦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了，洛大小姐，我们可是签了一个永久合同的呢，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可是……”
莫余谦突然感觉腰间少女抱着自己腰的手抱得更紧了些。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向我隐瞒什么了！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情！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少女的激动让莫余谦一时愣神。
洛馨秋继续说道：“为什么要隐瞒最后一次因果，如果我不主动去问方丈，你打算让我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吗！”
听完后，莫余谦有稍稍的惊讶，不过很快也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猜到以洛馨秋的性格，早就会这么做的。
他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长发，带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我不想让你难过。”
洛馨秋抓住他的衣袖：“可是……可是我不想成为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我想让你知道，你可以依靠我的！拜托你了，莫余谦，不要再向我隐瞒了，好吗？”
少女的语气中多了几丝祈求，手指也微微捏到发白。
莫余谦看着她，真诚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我不该自以为是的为他人好，我忘记考虑你们的想法了，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伤害。”
“你不用抱歉，真正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对不起，我……过去曾有把你当做工具的想法。”
莫余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道：“好啦，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坏情绪也不该再有喽。洛大小姐，今天可是中秋节呢，应该开开心心的。”
“嗯。”
洛馨秋抬头与眼前青年对视，此刻的屋顶上只有他们两人，月光洒下，气氛温馨而宁静 。
此刻，少女突然凑近，稳稳地吻住了莫余谦的唇瓣。
莫余谦微微一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原本想要推开的手也停下了动作。
因为他听到少女轻声说道：“别拒绝我，好吗？”
洛馨秋知道，莫余谦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平时她也会顺从他的节奏。
只是此刻，她心中的情感翻涌，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
莫余谦在听到洛馨秋那近乎祈求的话语后，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不再犹豫，轻轻回应着少女的吻，双手也不自觉地环抱住了她，像是想要给予她更多的温暖与安全感。
这个吻，带着两人复杂的情感，有过去的误解与迷茫，也有此刻的坦诚与深情。
洛馨秋感受着莫余谦的回应，心中满是欢喜与安心，那些一直以来的担忧和不安，似乎在这一刻都被这个吻驱散。
良久，两人缓缓分开，洛馨秋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莫余谦的眼睛，声音轻柔地说道：“我……对不起，没有控制住自己。”
莫余谦轻柔地抬起少女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洛大小姐，此刻的你还觉得自己够成熟吗？”
洛馨秋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又羞又恼地看着莫余谦：“你……你，在这个场合你居然还开得起玩笑！”
“那……再来一次。”
洛馨秋满脸疑惑：“？？！！！”
"；什……什么，呜！"；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莫余谦的身子便又欺近，吻住了她。
莫余谦的双手缓缓移到洛馨秋的耳朵旁，此刻的少女紧闭着双眼，全身心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中，对外界的动静毫无察觉。
洛馨秋心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这……这家伙真的是第一次吗？】
过了许久，洛馨秋的腿都有些发软了，莫余谦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
他轻轻扶住眼前的少女，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洛大小姐，我也没忍住。”
这倒确实是实话，自从洛馨秋主动之后，莫余谦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
仅仅刚刚那一次的亲吻，就让他难以忘怀，甚至有些贪心，想要更多。
洛馨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你欺负我，你趁人之危！”
“好啦，好啦，对不起。”
莫余谦轻声哄着，“我们也该下去了，别让大家等急了。"；
"；嗯。”
只是，下楼的时候，莫诗仪小朋友一看到洛馨秋，便突然好奇地问道：
“馨秋姐姐，你的嘴唇为什么看着有点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