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瓦装扮成你的样子,在阵前受伤,迷惑京城军队,然后别人趁机攻入城。”
陈吉祥仰卧在床榻上,缓缓抬起手臂,舒适地搭在头顶,静静看着她,等他的决策。
华玦眼眸闪烁,品味着她的话。
“你觉得如何?”
他没说话,只是捉住她的手,慢慢插入指缝,按在枕头上:“明天告诉你。”
陈吉祥才等不到明天,云雨初歇,连忙翻身伏在他胸前问:“你觉得行不行呀?”
华玦垂眸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可以,但是我要亲自去,更有胜算。”
“我要一起去,我不能和你分开。”女孩脱口而出。
她的话,华玦很受用,他唇角微微翘起,但是依然说:“太危险,还要让人保护你。”
陈吉祥不开心了,她坐起身说:
“当年我和阿萧他们去西部大陆的时候,你还在京城窝着呢,我就是这些年没有实战而已,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看着华玦宠溺的目光,陈吉祥更生气了,她蹙眉说:
“看你这个眼神我就生气,我救了你一辈子,为什么你就没有他们那种臣服感呢?”
“臣服,臣服,我的陛下……”华玦轻声细语地哄她。
她倒在枕头上,看着头顶的帷幔,冷笑着说:“看不出来。”
对方瞅着她的神情,嘴角一勾,俯下身去……
陈吉祥得逞得一咬唇,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中,忍不住头往后仰,牙缝中丝丝吸气。
良久,摄者王直起伏低的脊背,戏谑地问:“陛下,臣够不够臣服?”
陈吉祥用手臂挡在额头上偷笑。
议政厅,天顶穹隆的光照在巨大的长桌上,女王坐在主位,荷鲁兹王和阿吉兹王坐在两侧,摄政王和武将们围坐桌边。
华玦站起身,做战略部署。
“拉瓦陛下,您代替臣出战,在过程中诈败。”
拉瓦威严沉静,轻轻点点头,将手伏在陈吉祥手上。
华玦瞥了一眼,转开眼神继续说:“吴越和姜平负责陛下的安全。”
“遵命。”
“等京城城门打开,企图劫持拉瓦陛下的时候,臣带领金焕俊和华萧率领先锋军杀入城内。”
陈吉祥看着他点点头。
“阮天泽之后,确保城门开启,道路通畅。”
“遵命。”
“张检留守西藩,协助阿吉兹王;女王陛下随臣出征,安青、杨君清保护她的安全。”
“遵命。”
“遵命。”
最后,华玦将手按住长桌,眼神坚定:“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冲入皇宫,斩杀术士,捕获华辰和金玉姬。”
金焕俊低下头,陈吉祥默默看了他一眼。
散会后,陈吉祥叫住他:“阿俊,我们去侧殿说话。”
金焕俊怔了一下,点点头。
他跟随陈吉祥来到侧殿,轻轻关上门,静静站在那里等着女王说话。
陈吉祥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脊背挺直,神色淡定。
“我不会让华玦伤金玉姬的性命,除了她后宫的术士要一并铲除,别的我都不会干涉。”
金焕俊睫毛扇了下,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没事了,你去吧。”陈吉祥点点头。
他眸子一暗,嗯了一声,握了握拳站在原地没有动。
陈吉祥感到气氛有些僵持,她扇了下睫毛,轻声说:“你不用有心结,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大战在即,你去准备吧。”
见对方还是不动,女王低下头,默默从他身边走过。
金焕俊猛然回头,红了眼眶,他脱口而出:“吉祥!”
陈吉祥已经将手放在门上,她转头看着少年,轻声说:“阿俊,或许……这样我们的关系更能长久,我已经释怀,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
随即,开门离开。
泪水从狭长的眼尾缓缓溢出,沿着脸颊淌落,他喃喃自语:“我不能。”
翌日,大军启程,摄政王陪同女王御驾亲征。
消息传到京城。
朝堂上,文武大臣有些按耐不住。
兵部尚书李玉出列:“陛下,西藩此次几乎倾巢而出,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宰相出列:“我们京城的城墙坚固,人马粮草都充足,只要坚守,他们也会因为战线太长退兵。”
李玉蹙眉:“被人堵在这里,早晚有弹尽粮绝的一天,再说他们的摄政王都来了,此人文韬武略不得不防。”
宰相撇嘴:“李将军,那个乱臣贼子在你口中成了文韬武略之人……”
华辰瞥了他们一眼,他们都不言语了。
“哼,皇长兄确实是文韬武略,爱卿,你不是武将,你不明白武将容易慕强。”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低沉缓慢,压迫感极强,李玉连忙单膝跪地:“陛下,末将绝无此意。”
“放心,朕没有怀疑你的忠心,你只要继续严防死守就行了。”
华辰眼眸一低:“再怎么文韬武略,也是肉体凡胎。”
他沉声说:“继续守城不出,看他们能不能遁地入城。”
下朝后,天子来到侧殿中,黑色帷幔低垂,肃穆安静,穿着灰色道袍的术士在蒲团上打坐。
他掀开眼皮看到龙袍,连忙停止打坐,起身来到华辰面前跪拜:“皇帝陛下。”
“平身吧。”
华辰踱到窗前:“多久才能做法?”
“回陛下,还需要三天,七星连珠才会形成。”
天光照在天子脸上,他的眸子却黯淡无光,弯眉微微一挑,问:“朕上次跟你说的事,确定可以做到?”
术士长眉微蹙,消瘦的脸上有些疑虑,思索片刻说:“虽说可以,但是恐怕会天下大乱,阴阳颠倒。”
几声阴骘的笑从棱角分明的唇中发出:“这世界本来就很混乱。”
术士又询问:“那太后和金玉姬陛下那里,臣应该怎么说?”
华辰回头瞅了他一眼:“你已经是朕的人了,不用再理会那两个女人。”
“为陛下尽忠,是臣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