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一旦没了苏楠楠,他们都无法想象战霆川的情况会变得多糟糕。
江凯走上前,温声道,“川爷,您要是不想做检查也行,要不我把药留下,您按时吃药行吗”
然而对方低眸看着文件,冷冷地甩来两字,“不吃。”
江凯一噎,心累了。
哄三岁小孩吃药他都没觉得这么难。
“川爷,那些药损坏你记忆的可能性非常小,你可以忽略不计的。”这句话他都快说吐了,奈何战霆川就是听不进去。
战霆川拿起笔在文件上签名,寒声道,“百分之十也不行。”
万一他忘了他家宝宝怎么办,就是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他都不能接受。
江凯无奈,转头看向容雨,示意他说两句。
容雨也是头疼得紧,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江凯说出药会损伤记忆这件事。
他操碎了心,劝道,“主子,就当是为了苏小姐,您做个检查吧,如果心魔有复发的迹象,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控制。”
提到苏楠楠,战霆川面无表情的脸泛起一丝波澜,他抬头看了容雨两人一眼,眉心轻蹙。
好半响,他压着嗓子开口,声线偏冷,“诊脉。”
不容易啊,终于等到他松口了。
容雨和江凯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江凯快步走上前,在战霆川身旁的沙发坐下。
战霆川伸出手,余光看向容雨,带着警告,“不准告诉她。”
他口中的“她”没有指名道姓,容雨也知道他说的是苏楠楠。
容雨立马点头说是。
只要他肯做检查,说什么都行。
江凯伸出两指摁在他的手腕上,把脉期间,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战霆川继续看着文件,神色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仿佛被诊脉的人不是他。
倒是容雨,站在一旁紧张得不行。
良久,江凯收回手,眉头紧锁,脸色不太好看,略显沉重。
容雨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江凯没有回答他,神情严肃地看着战霆川,“川爷,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失眠了”
旧伤倒还是老样子,主要还是他那心魔的问题。
又失眠了
容雨一愣,脸色瞬间变得沉重。
战霆川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江凯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战霆川道,“从小镇回来之后。”
之前通电话时,江凯从容雨那里得知战霆川去小镇的事,追问道,“那你在小镇那几天有过失眠的征兆吗”
“没有。”战霆川回答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就说了出来,“在小镇那几天我睡得很好。”
“很好”这个词从他嘴里出来,那就值得细品了。
江凯看见他扬起的嘴角,眸间浮出几分诧异,“能睡六七个小时的那种一觉到天亮那种”
他就这么试探一问,没想到战霆川真的点了下头。
江凯和容雨都惊呆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因为心魔,战霆川的失眠症有多严重,没有人比他们两人更清楚,能睡六七个小时,一觉到天亮这种实属是奇迹。
容雨灵光一闪,像这种情况其实、好像也有出现过一次。
就是苏楠楠和他家主子刚认识的那段时间……
不过他知道了原因,江凯可还不知道,被战霆川的失眠症难倒了无数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治好他失眠症的秘诀。
他询问道,“你怎么睡着的”
“她待在我身边。”提及苏楠楠,战霆川眼神瞬间亮堂起来,好似有星光闪烁。
“在小镇,我们住一个房间。”声音显而易见的高兴。
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狗粮,江凯嘴角一抽。
差不多行了,他知道苏楠楠对他影响大,不用他句句强调。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问,“那你从小镇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你又失眠了”
战霆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觉得他问的是废话。
江凯想问他一句他礼貌吗,但一想到面前这人是金主爸爸,到嘴边的话及时拐了个弯,“所以你们回来之后没住一个房间,就让你失眠了”
战霆川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在小镇的那几天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得到之后又失去,他根本无法适应。
江凯正了正脸色,看来苏楠楠对他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川爷,你继续这样下去,身体也会熬不住,旧伤就更难痊愈。”他委婉地建议道。
“要不我给你开点药,你先服药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话落,战霆川眉眼一冷,“我说了,不吃药。”
江凯知道他抗拒吃药的原因,连忙道,“不是之前那些药,没有那些副作用的。”
生怕他不信,江凯还竖起三根手指,“真的,我发誓。”
战霆川盯着他看了一会,松口答应了。
江凯和容雨对视一眼,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真的是累死个人了。
战霆川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江凯跟着容雨出去。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容雨这才小声开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江凯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容雨道,“药。”
江凯白了他一眼,“废话,你觉得我敢糊弄川爷吗”
他又不是活腻歪了,糊弄谁也不敢糊弄他啊。
“我写个药方,抓药和煎药就交给你了,早晚各一碗给他喝。”
容雨点了下头。
交代完,江凯摸了摸下巴,啧啧出声,“苏楠楠对川爷影响这么大,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说我要是跟川爷提议一下,让他和苏楠楠分开一段时间,回京城静养,他会不会一掌拍死我”
以一个医生的角度,他不建议战霆川和苏楠楠一直待在一起,不然稍有差池,战霆川很容易受到苏楠楠的影响诱发他的心魔。
“会。”容雨毫不犹豫地回答,“你还会死得很难看。”
江凯,“……”
不愧是待在战霆川身边最久的人,说话都一样毒舌。
……
十一点,苏楠楠关了库房的灯。
她洗了个手,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出房间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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