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尘封的往事
“啊……”随着一声啼哭，明辉家的孩子降生了。
"；爸，您看，小家伙多像明辉小时候。"；苏雨晴虚弱地靠在床头，看着公公福生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
福生的手有些发抖，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孙子，那张皱巴巴的小脸让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第一次抱起明辉时的情景。翠兰站在一旁，眼角泛着泪光，伸手轻轻戳了戳孙子的脸蛋。
"；福生，你看这鼻子，跟明辉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赵明辉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米色风衣，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请问这里是福生先生家吗？"；女人的声音有些发抖，目光越过赵明辉的肩膀，直直地望向客厅里的福生。
福生抬起头，在看到女人面容的瞬间，怀中的婴儿差点脱手。那张脸，那双眼睛，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我是小妍的女儿。"；女人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时的福生和一个清秀的女孩并肩站在一片油菜花田里，女孩的笑容明媚如春。
福生的手开始剧烈颤抖，翠兰连忙接过孩子，疑惑地看着丈夫。赵明辉和苏雨晴面面相觑，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凝固。
"；三十年前，您在青崖山失足落崖，是我外公和母亲救了你。"；女人走进来，声音哽咽，"；那时候您失忆了，在我家住了大半年。后来您恢复记忆离开，我母亲已经怀了我。"；
福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个雨天，他在青崖山采药时听到呼救声，一个不小心失足落崖。跌落悬崖后，他失去了记忆。
小妍一家收留了他。那半年里，他帮着小妍家打理果园，教她认字读书。小妍总是跟在他身后，像只欢快的小鸟。直到有一天，他在镇上饭店干活时遇到同村的老乡，记忆突然恢复。
他记得离开那天，小妍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撑着笑容说："；福生哥，你一定要幸福。"；
"；我母亲上个月去世了。"；女人的话将福生拉回现实，"；临终前，她让我来找您。她说，您是我父亲。"；
翠兰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几片。赵明辉下意识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苏雨晴则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孩子。
"；这不可能！"；翠兰的声音尖利得不像她自己，"；福生，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福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确实，她的眉眼间有自己的影子。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小妍最后看他的眼神，想起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明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福生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他从未想过，三十年前的往事会以这种方式重现。那时的他年轻气盛，为了采一味珍稀药材冒险上山，却不想改变了好几个人的命运。
"；我需要时间，"；他终于开口，"；给我一点时间。"；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母亲留给您的。"；她将信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信纸已经发黄，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
"；福生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告诉你怀孕的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装着翠兰姐。你恢复记忆后，每天夜里都会在梦中喊她的名字。
我们的女儿叫思妍，我给她取这个名字，是想让她记住，这世上曾经有一个人，用生命爱过她的母亲。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认她，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福生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翠兰夺过信，快速浏览着，脸色越来越苍白。
"；所以，这三十年来，你一直在骗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去山里采药失踪了，我们苦苦寻找你快一年....."；
"；翠兰，你听我解释。"；福生想去拉妻子的手，却被狠狠甩开。
"；解释什么？解释 你怎么在外面有了个女儿？"；翠兰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福生，我嫁给你三十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赵明辉站在一旁，拳头攥得紧紧的。苏雨晴抱着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
"；妈，您别激动。"；赵明辉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妍是谁？"；
福生长叹一声，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客厅里只剩下他低沉的声音。
"；......我恢复记忆后，立刻就回来了。我发誓，在那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小妍她......从来没告诉过我她怀孕的事。"；
翠兰冷笑一声："；所以呢？现在人家女儿找上门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认她吗？"；
福生沉默。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就在这时，婴儿突然哭了起来。苏雨晴连忙哄着孩子，却怎么也哄不好。赵明辉接过孩子，轻轻摇晃着。
"；爸，"；赵明辉突然开口，"；不管您做什么决定，请记住，您现在是爷爷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福生看着儿子怀中的孙子，那个小小的生命仿佛在提醒他，这个家已经不再是三十年前的模样。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灵儿和她的相亲对象。看到客厅里的气氛，两人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灵儿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人回答。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这个本该充满欢笑的夜晚，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变得支离破碎。
福生站起身，走到窗前。远处的路灯下，思妍还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知道，无论做出什么选择，这个家都将永远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