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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呢,我来得如此突然,竟然打扰到将军您沐浴的这般美好雅兴啦!”二皇子宣穆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狭长的眼眸快速地扫视了一眼放置在营帐中央的浴桶。接着,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些正在一旁伺候的侍从们赶紧退下。然后,他便自顾自地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帐子里,犹如在自家一般,十分自来熟地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他的脚步声时而轻盈,时而沉重,时不时就会停留在浴桶旁边。每一次脚步的停歇,仿佛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了江和春的心头之上。终于,原本紧闭双眼、正享受着沐浴时光的江和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竟是萧安逸仅仅穿着一条单薄的亵裤站在那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毫无防备的江和春吓得够呛,一个激灵之下,差点就被口中的洗澡水给呛住了。只见他手忙脚乱地连连咳嗽起来,还从嘴里吐出了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泡泡。而浴桶里的水面也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发出了“噗噗”的响声,这阵异样的响动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二皇子宣穆的侧目关注。

“哼,既然明知道这样做有些唐突无礼,可二皇子您不照样还是不管不顾地闯进来了嘛。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啊,不知道二皇子究竟是哪里来的闲情逸致?放着京城中那热闹非凡、精彩纷呈的戏台不去观赏,反倒大老远地跑到我这荒凉偏远又条件艰苦的地方来了。”就在这时,坐在浴桶之中的萧安逸突然伸出一只手,迅速地反身坐直了身子,并顺手拿起一块洁白的帕子,毫不犹豫地盖在了江和春的脸上。尽管如此,他那张俊美的面庞上依旧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明显的疏离之意,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无法阻挡二皇子宣穆那充满探究意味的炽热目光。

二皇子哈哈一笑,那笑声爽朗而洪亮,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只见他随意地伸出手,擦拭了一下身旁的凳子,但当他看到手中沾上的灰尘时,不禁皱起眉头,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随后,他轻轻地拍打着双手,试图将那些灰尘甩掉,同时也放弃了想要坐下的念头。

\"原本啊,本皇子正打算出城去打打猎呢,好好放松一番。可巧不巧的,竟听闻萧将军您率领大军提前开拔。这不,我便顺道过来瞧瞧,顺便也能领略一下塞外的迷人风光。听说此时京城已然春意盎然、万物复苏,而那茫茫戈壁之上却仍是皑皑白雪覆盖,如此奇妙的景象着实令本皇子心动不已啊!\" 说到这里,二皇子的脸上浮现出向往的神情。

然而,对于此次的换防之事,众人皆知其意义重大且需谨慎对待。众多士卒们远离家乡,甘愿忍受塞外的严寒与艰苦条件,只为守护这片疆土以及身后百姓的安宁生活。他们所付出的艰辛努力,在二皇子口中竟然变成了轻描淡写的好风光,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愤怒?

萧安逸紧紧盯着二皇子,心中难以抑制对他这种轻视态度的不满。就在他刚要张嘴反驳之时,突然间,浴桶的水面上又冒出了一连串小小的气泡......

原本一直蹲伏着的那个人,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玉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仿佛这样就能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痛苦呻吟给生生压下去一般。然而,也许是因为心中害怕让眼前之人忧心忡忡,又或许是担心一旦败露真相会牵连到对方,尽管那张秀丽的面庞因极度的痛楚而紧紧皱起了眉头,但她仍然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始终低垂着头颅,甚至不敢稍稍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一眼,唯恐自己的异样被他敏锐地察觉到。

回想起上一次两人一同跳入那冰冷刺骨的水潭以躲避熊熊燃烧的山火时,萧安逸就已经亲眼目睹过江和春那堪称生疏至极的水性。此刻看到她如此隐忍的样子,他只觉得心头一紧,就连原本放在身侧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起来。刹那间,他脑海中的万千思绪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把这个人打发走,好让她能够安心去处理自己的状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二皇子殿下您贵为皇室宗亲,根本无需过问我的意见。如果没有其他要紧之事,那么还请您移步离开此地吧。”萧安逸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冷漠而疏离。

“呵呵,这可不是萧将军您不愿意接受我送给您的那份结婚贺礼嘛!所以我才担心您同样不会接受我提出的与您一同前行的请求啊。不过没关系啦,既然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不再叨扰将军您沐浴更衣了。只是这天色已晚,寒意渐浓,将军您可得多多保重身体呀!再过几日,我可是还有一份特别的礼物要专程送来给您哦!”二皇子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完这番话后便转过身去,率领着身后那群浩浩荡荡的随从们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留下萧安逸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江和春在水下早已憋闷得难以忍受,肺部仿佛要炸裂一般,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有人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甫一出水面,她便不受控制地连连呛了好几口水,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是离水的鱼儿重新获得了氧气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渐渐地平稳下来,但此时,手上突然传来的滚烫触感却让她差点儿失声惊呼起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面前之人赤裸的胸膛之上。这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具身躯,她的心猛地一颤,好似被一只无形的重锤狠狠地击中,一股巨大的酸涩和难过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其实,她并非第一次见到萧安逸身上的伤疤。然而,这一次却是如此清晰、如此近距离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尤其是上次在山洞里见到的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如今虽然已经愈合,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粉白色痕迹,但那些纵横交错、大大小小的伤痕依旧遍布全身,每一道都像是在默默地向人们诉说着萧安逸曾经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与艰险。

回想起过去,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萧安逸身为一名将领,在旁人眼中如同杀神一般的存在,却总是会受伤,而且往往都是伤势最为严重的那一个。直到上次她亲眼目睹萧安逸毫不犹豫地冲进熊熊燃烧的山火之中去救人时,她才恍然大悟——每当面临危险,那个高大而坚定的身影永远都会毫不迟疑地第一个挺身而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然也是第一个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置身于最为凶险之地的勇者。就在这时,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这声音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瞬间将沉浸在思绪中的江和春惊醒过来。

她茫然失措地抬起头,目光游离不定,似乎不知道究竟应该落向何处才好。此刻的她,双颊绯红如晚霞,就连那圆润可爱的耳垂也染上了一层娇艳欲滴的红色。只见她手脚并用、略显笨拙地从那宽大的浴桶之中缓缓爬出,动作匆忙而又慌乱,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几乎是以逃离之势企图避开他的视线。

“将军,请恕罪!奴婢这便速速离去。”她低垂着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嗫嚅道。曾经,当两人共赴巫山云雨之时,她总会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眼前之人所看到的并非真实的自我,而是那个名叫蓉鸾的女子。可是此时此刻,她的脑海已然变得一片空白,全然无法思考其他事情,唯一能够真切感受到的,便是那颗在胸腔之中剧烈跳动不已的心脏,仿佛要冲破束缚,蹦跳而出一般。

“站住!”

只见萧安逸不紧不慢地抬腿走出,他那修长的身形此刻已被一件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外袍所包裹。这件外袍看上去有些陈旧,但穿在他身上却莫名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他随意地将衣带系上,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今夜你就宿在这儿吧。”萧安逸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什……什么?”江和春猛地回过头来,当她看清眼前那张狭小的榻时,不由得迟疑地瞪大了双眼。

这张榻实在太过窄小,其尺寸仅有府里正常床榻的一半左右。一个人睡上去或许还算宽敞,可若要两个人一同就寝,恐怕连翻身都困难。而且更糟糕的是,如果还有多余的被子,或者正值炎热的夏日,倒也可以勉强在地上打个地铺凑合一下。但眼下,这帐子里却仅仅只有一床被子,而地面则是冰冷坚硬的泥土。如此一来,若是真要在此处过夜,那就意味着他们二人只能共同盖着这唯一的一床被子,紧紧地挤在一起……

想到这里,江和春不禁感到一阵羞涩涌上心头。她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身前那双不停搅动着的手指上,似乎想要借此掩饰内心的慌乱。然而,越是如此,她脸上的热度便越发难以抑制,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

“奴婢还是得去伙头的帐子才行,要不然他们若是找不见我,肯定也是要着急的呢。”

听闻此言,萧安逸不禁皱起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来,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无妨。”

然而,他越是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江和春心中便愈发憋闷起来。仿佛有一股气堵在了心口,怎么都顺不下去,令她感到无比难受,只觉得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别扭劲儿:“这……这实在是于理不合呀!”

说话间,江和春正整理着床榻上被子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一顿。与此同时,萧安逸原本清冷的眸光瞬间变得有些冰冷。

的确,与他同宿一室确实有悖常理。可是,那伙头的帐子里住着七八号人,睡觉的地方不过是铺在地上的大通铺罢了。她这么一个娇柔的小姑娘,即便扮作男装模样,挤进那几个大老爷们儿中间,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此处,萧安逸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幽冷:“你若此刻贸然出去,定会被二皇子派来守在门口监视我的那些人逮个正着。须知,在军中私自藏匿女子乃是重罪,普通士卒一旦犯下此罪,就得挨上五十军棍;至于将领嘛,则要加倍处罚。”

萧安逸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若无其事地理顺着手中的被子,但其语调中的寒意却如同一股冷风般,直直吹向江和春,使得她整个人瞬间僵立当场,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向前迈出哪怕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