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土肥圆一生的耻辱
孙营长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继续说道:“我们叠窝寨吧,其实和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响马不一样。
寨子里的兄弟,大多都是被生活逼到绝路、的苦哈哈。
说是落草为寇当了土匪,倒不如说是为了逃避那繁重的税赋,还有那些土财主无休无止的残酷压榨,才不得已躲进这深山的农民。
平日里,我们主要靠着在这山里开垦田地、打猎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勉强能混个自给自足,不至于饿死。”
李海波饶有兴致地插话道:“你们这儿人也不少,手里又有枪,就没想着出去找那些地主乡绅,打打秋风?”
孙营长狡黠的一笑,坦然说道:“那肯定有啊!
我们这么多人,光靠开荒、打猎,肯定是吃不饱的。
所以碰上那些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横行乡里的地主老财,我们也会偶尔会出山,去‘借’些钱财粮食。”
众人听了,纷纷心领神会,哄堂大笑起来。
这时,李海波见大家都吃完了干粮,便顺手从兜里掏出烟来,热情地散了一圈,一时间,烟雾缭绕,气氛也愈发融洽。
孙营长点上烟吸了一口,继续道:“回山之后,我想着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当一辈子土匪。
我爹虽然是大当家,但一直教导我,要心存大义。
那时的世道混乱,军阀征战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我就开始整顿山寨,立下规矩,劫富济贫,不扰良民。”
曾繁农教导员接话道:“后来我在大城市接触到先进思想,加入了组织,就一直想把你拉上正道。
每次回乡,都和你讲外面的形势,讲组织的理念。”
孙营长笑了笑:“一开始,我哪能一下子就转过弯来。
但看着你每次说得热血沸腾,又看到你带回的那些进步书籍,我心里也慢慢有了触动。
山里的日子虽然自在,可外面的世界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也想为改变这个世道出份力。”
李海波听得入神,急切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下定决心的?”
孙营长一脸的气愤,“还不是那天杀的小鬼子!
全面抗战爆发后,消息传来,我在这山里再也坐不住了,都是热血男儿,谁受得了啊是吧?
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我的老同学受组织委派,回到鲁南参与鲁南抗日根据地的组建。
他辗转找到我,邀请我加入。我当时想,这不正合我意吗?当场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李海波满脸敬佩,伸出大拇指赞道:“孙营长,您真是铁骨铮铮、满腔热血的汉子!”
孙营长听了,心里十分受用,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这种光宗耀祖的事儿,我也就不跟你谦虚了。
没错,在民族大义面前,我们叠窝寨一千多条汉子,没一个孬种,哈哈哈……”
教导员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神色神秘地开口:“海同志,你先别着急,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
老孙,快跟海同志讲讲,你是怎么去上海坑了鬼子一千多条枪的!”
李海波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坑鬼子一千多条枪?这么厉害的吗?快讲讲!”
孙营长神气十足地摆了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值一提。主要是那小鬼子蠢得要命。
早在几年前,就有个小鬼子来找我,说是那个土肥圆的助手,叫什么清水……后面具体叫啥我也记不太清了。
说只要我支持华北五省自治,拥护玉帅出任自治主席,就可以接受招安,还能给我们提供枪支和粮饷。”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继续道:“我当时就纳闷了,这小鬼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玉帅是什么人?我们山东的汉子,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玉帅即便下野了,也绝不可能当汉奸,给小鬼子当傀儡!所以我当时就把那人给打发走了。”
孙营长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后来我们不是打算参加八路嘛,我们这行讲究个投名状。
当时我手下有一千来号兄弟,可枪却只有百十来支,总觉得拿不出手。
这时候我就想起那个小鬼子了,派人一打听,说他回上海去了。
我权衡再三,一咬牙,就带着队伍往上海去了!”
李海波满脸惊讶,忍不住问道:“从鲁南到上海,可有五百多公里呢!沿途的鬼子就没拦你们吗?”
孙营长:“怎么没有,中不过我出发前找了枣庄鬼子宪兵队,给那个清水小鬼子发了份电报,那清水小鬼子就让宪兵队给我们开了张通行证。我们就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后小鬼子高兴坏了,那个胖鬼子土肥圆还亲自接待了我们,设宴款待。
老鬼子当场就批了一千条枪给我们,还有大量的粮食和大洋,甚至还封了我一个旅长的官职,妄图把我彻底拉拢过去。
我表面上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接收完所有物资武器。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小鬼子还在做着美梦,我们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哈哈哈哈……”
李海波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有了你们的加入,鲁南支队岂不是如虎添翼,实力大增?”
孙营长拍了下大腿,眉飞色舞地回应:“那当然!
当时鲁南支队拢共才两千来人,我带着一千多人枪加入,好家伙,实力直接提升一半。
支队长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我给支队打了一剂‘强心针’,还说我这投名状分量十足,哈哈哈哈……”
李海波满脸钦佩,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孙营长真爷们!
今天听你讲了这些事儿,我真是热血沸腾。
可惜现在没酒,不然高低得跟你喝上几杯,好好庆祝庆祝!”
孙营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笑着说道:“酒倒是有,在聚义厅后面埋了不少老酒呢。
有些还是我太爷爷时期就埋下去的,年份可久了,香醇得很。
只可惜现在正在执行任务,不然我非得跟你一醉方休不可!
等这次任务结束,咱们找个时间,好好喝个痛快!”
李海波眨巴着嘴,一脸惋惜地说:“老酒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